这是我第二次到乌鲁木齐，但两次的印象都很模糊。对于乌鲁木齐，我的第一印象是，它是新疆的省会，离我姑妈家所在的城市克拉玛依距离很近，所以每次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去克拉玛依市探望他们。

 

到达乌鲁木齐翌日清晨，稍微睡了个懒觉，匆匆忙忙去车站。酒店前台小姐告诉我说，到克拉玛依去没有班车，只有到明园坐小车。打车到明园，刚拉开车门，已经有一个壮汉过来抓着我的包，要我坐他们的车去克拉玛依。我吓得不轻，不敢下车，出租车司机也连连劝那个人放开手，说你吓着人家啦。但后来还是被夹裹着去坐他们的一辆黑色红旗车。他每趟要拉四个人，所以稍微等了一会，我趁机去路边摊吃了点烤包子喝了碗热奶茶，就在那一会儿，看见了俩人讨钱，一个是乞丐，一个是穿着比较干净整齐的老奶奶，很安静地跟老板和客人乞讨。

 

后来客人齐了，一对情侣，一个老干部模样的人，上车就开始看报纸，一直看到过石河子，才开始跟我们聊天。他们首先从口内的人不喜欢新疆人、对新疆人不好这个话题聊起，立即引起了共鸣。但是以我的经验，没觉得口内的人不喜欢或者对新疆人印象不好，尤其是广东人，最势利。我一直以为大家都很喜欢新疆呢，而且这次到哈密和吐鲁番，见到的旅游团除了日本人，就是广东人。三个乘客反驳我说，他们出差到广州，广州人一看是新疆人，连店都不给住的，有房间也要说没房间，除非反复说自己是汉人、是出差，人家才接待。后来在姑妈家，上述的内容得到了再次的证实。

 

三位乘客说他们也不喜欢本地的外族人，太野蛮，汉化了的呢，却特别好，讲道理，也豪爽。我想，难道汉族人的好，就是又讲道理又豪爽么，那汉族人多么捡便宜啊，因为我们不豪爽。

 

出乌鲁木齐，果实合资、奎屯。沿途有棉花地，可望见棉花朵朵裂白，很可爱。还有一排一排白杨防风林，整齐挺拔。路上还见到很多沟渠，水流奔腾，不知为何看着有点眼馋。车子走过二百公里路程的时候突然变天了。晴天朗日不见，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空蒙上了一层阴云，司机说可能天山上已经下雪。原计划要去的喀纳斯保护区肯定要关闭，克拉玛依一定比这里更冷。但是过了奎屯，风色又平静下来，虽然冷，但是风不大。

 

因为高速公路上全段电子眼监视限速，车子跑不起来。这里的出租车好多是烧燃气的，路上又加了两次气，竟然需要排队，耽搁了一点时间。到克拉玛依市已经是下午三点三刻，下着丝丝小雨，姑妈家的接风宴已经开过啦，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并且姑父告诉我说，其实在乌鲁木齐明园是有到克拉玛依的班车的，只不过这些开黑车的司机不愿意告诉我罢啦。黑车没有保险，在高速路上遇到大风或者险情，容易追尾或翻车，很不安全，今天这种天气根本就不能坐黑车。吓得我只念阿弥陀。

 

克拉玛依的石油事业正在蒸蒸日上，城区外面的油井在日夜不停地开挖。从遥远的山上引来雪山水，以免将来油枯后城市成为废墟。高度的工业化使这里的物价水平成为全新疆最高。但是在秋风秋雨的突然来袭下，城市依然显出萧条的感觉。这也是西部城市普遍的情况，地广人稀，天气稍微不好，街道上就没什么人影了。

 

晚上我们一起去一家馆子吃本地最出名的特产——五道黑鱼，狗鱼，柴鱼，都是高山冷水鱼。五道黑个子小小的，鳞很细很软，很难刮下来，因此也成为价高味美难得的尤物。还有汉中的土特产凉皮，但姑妈觉得不够正宗。席间我、姑妈、大表哥还有三个表姐、表姐夫喝白酒红酒，频频举杯，言笑晏晏。三个表姐夫还分别假扮维族、哈萨克族、蒙古族人，互相取笑，说了很多段子，可惜我都没有记住。大家尽欢才罢。

 

翌日下午我乘班车回乌鲁木齐，时乌鲁木齐秋风阴雨，看上去很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