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日黄昏，明月楼

这个黄昏如此悠长。
喋喋不休的絮语惊醒无法沉睡的人。
雾色朦胧中的城市包藏着难以言说的况味。

天桥上的乞丐，磕头如捣蒜汗似雨下。
旁边躺着他的妻子，或者母亲
拿出干枯的毛巾拭去泪水。
八月的桑拿北京
覆盖着她的肮脏的被单。

白净微胖的青年。
坐地兜售他的单薄小书：
幸福就是一头猪。
他不是猪。我是猪吗？
我也不是。
我们都不是。

为什么幸福是一头猪呢……
它也可以是一个芒果嘛……

我身边走过很多人。
贫穷的男女大学生。
额头上写着与庸碌众生不一样的未来。
但我看不到未来。

很多车辆经过。
拉载着白色木料的货车停在路旁，司机大声询问：
这究竟是哪里？
我闻到原木飘来凛冽的清香。
它们来自何处？

街道太拥挤了。
而且看上去
很多人都迷了路。

2005-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