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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WL:一块温情手帕

(2005-07-08 15:36:29)
分类: 汤镬集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问题,之前我看到的这个评论和现在的有所不同。前者有很多地方,在酸味正要挥发的时候却含蓄羞涩地止步。但是现在看到的这篇,过滤掉了那些不成熟的现代衍生物粗糙生硬的投影,提炼得干净而纯熟。并且随着满张的内在激情,娴雅地一波三折,跌宕的波纹圆熟而流畅。这似乎是一个心情宁静的黄昏,在阳台上浅浅的阳光下,和自己的心情共鸣完成的一次舞步,正陶醉于周围一切景物的和谐咏唱,恰好听到不远不近不早不晚传来的一记钟声。

夫子所评论的小说和电影我都没有看过,似乎也没打算要看;曾经想要把电影的盗版碟找来看看,却至今没有行动。我也疑惑弗吉尼亚是否投河自尽成功,如果是,那么这是个多悲惨的故事啊;它最悲惨的地方在于,这是真的。另外,除了演员们活着,书里书外的主人公们都已经离世而去,这让我也多少有点伤感。“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看到别人的生活,敏感的人会看见自己的影子;看到并无本质区别的命运在不同时空就这么上演,无法不感到命运的荒唐,人生的滑稽,无法不在一记钟声带来的悠远回响中感到胸口的罕异沉重。

然而我觉得评论也许比那些被评论的本体更具有感人的力量。小说可以再创造艺术生命的新活力,评论为什么不可以再赋予艺术的更多更深意蕴呢?并且在一个热情的,有爱的,在人生的汪洋大海里以稻草为浮航的人眼中,也许还会自觉地,有意识地赋予这本体更多新的希望的暗示?当看透了生命的灰色和无奈,悲哀和绝望,看透了无可措手无法拯救的绝境之后,仍然决定要在一切重要与不重要的形式上,在一切必然遭到湮灭和遗忘的形式上,重新赋予,永不间断地赋予,满怀幻想和热力地赋予其意义和欢乐,并把这赋予其意义和欢乐视为当然的意义和欢乐,也许就是活着的本意和无关紧要却必须附丽的意义,就是拯救本身?

尤其是,这拯救出自一个出身农家然而自命绅士的、走过鲜花阳光大道的知识分子,男性之手。他跟我们出身相同,没有境遇差别;有中国式的勃勃雄心,同时又接受了西方文明,在跟女性交往中知道形式主义高于一切。在一种少见的酸涩温情风格、甚至带点耳语的评论文字中,关于异性命运与境遇的哀婉感叹,足以打动每一个阅读的心。在对那些境遇与沉默之间的体会、捕捉、感动中,在对这些感动的阅读和品味中,出门带惯了纸巾然而又害怕暴露泪痕的人,大概会悄悄地拉起衣襟或者撩起裙角,假装扭捏地转过身去,擦拭被进口化妆品涂抹得千疮百孔的脸上的泪痕?然而还是不必掩饰了,也不必用非纯天然制品来伤害比真丝更贵重的皮肤。可以猜想,当你要回头的那一瞬间,看见面前有人举着一块折叠四方洁白柔软并且散发出干净气息的手帕。

让我彻底作一回淑女,接过这手帕擦干泪痕,然后微笑还礼,说声谢谢。然而手帕要不要归还?在纸巾时代,也许牢记了所有的生存法则的人,却正试图摆脱那曾经牢不可破的传统。当新的形式主义遭遇传统温情,虽然没有当面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却至少留下了一个如何处理手帕的后遗症。

“生活岂有如此完美,悲剧几乎无可避免。”“故事的结尾,是克拉丽莎和劳拉的悲剧。作者揭开一个蓄意藏起的秘密,三个女人的分立故事最终汇聚。把弗吉尼亚的悲剧放在起首之处,一前一后框住全部情节,就制造了一种整体性的沉重气氛。”“三个女人,不同时代,不同空间,有着不同的亲密男人,或聪明,或敏感,或朴实,却同样感到难以承受生命里追求完美的重负。可以换一个年头,可以换一个地点,可以换一个家庭,困惑依旧,伤感依旧。”夫子用了大量的美丽的凄婉的词句,来描绘当时辰光、斯人心事,这种旁观者的投入和赞叹,几乎赋予了小说以及电影史诗般的怀旧金黄色调,赋予了它们诗意幽微的深浅阴影。“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是夫子如何设想到在钟声中度过岁月的女性的不曾言喻的苦闷呢?

孤独是如此坚硬,以至于在跟孤独作斗争的时候,要么放弃,要么承认它就是唯一可以立足的阵地。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境遇,什么样的选择和命运,孤独依旧,感伤依旧。写到这里的时候,夫子的心情一定被什么好事影响了,前面的浓重的忧伤在这里却突然放开了明亮恢弘气派不凡的昂扬正声。“事事欲求完美,用《钟声》中弗吉尼亚出场时的说法,却又是生命中深度欢庆的火花。孩子天真的笑脸,这比宴会里擦过光亮地板的绸衣更美丽;‘达洛维夫人说她自己去买花’,这是可以伴着音乐而低声传递的妙语;但是,使这美丽和妙语对生命有意义的,应该是一种更精美更奇妙的对生命本身的追求——事事欲求完美,正可以是此种追求之一。伍尔芙写出了这一追求的境界;坎宁安也写出了这样的境界;令人略有惊奇的是,改编了的电影,虽然有点用力过度,也拍出了这一境界。”

这点透着孩子气的昂扬,无疑最为令人感动。

如果可以用对方所喜欢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如果只用对方所能接受的方式去爱一个人,这究竟是一种绝对的爱,真爱,抑或是不诚实的爱?我对此颇不以为然。也许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别人,更接近真实的也许是,我其实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打算去爱别人;我只想让自己好好地活在爱之中,活在别人的爱情拥抱之中,活在自己无休止的贪婪和永不魇足的索取中。温暖是必须的,然而距离也是必须的。用对方所能接受的方式去爱,跟完全接受对方爱的方式,之间有什么区别呢?在这份豁达与宁静坦然的心态中,是不是更多的是一种对爱情的把玩而非爱本身呢?一种欣赏的态度,安全的态度,形式主义的礼仪究竟是进攻的信号还是划清的界限?形式主义究竟是内在的自我克制还是故意流露出来的逆向暗示?否定主体的种种奇思异想,爱情也会变成梦幻乌托邦,一种想当然的交换。

所以即使推崇用别人所能接受的方式去爱人的人,却仍然会在纸巾时代给不相干的女人递上手帕。这种荒唐感无可救药。一块手帕,就要负担这么多眼泪和琐碎细语,以及还与不还的心理折磨。

二○○三年三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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