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五月

一
大地沉入黑暗
而天空依然明亮

二
沿着不可能的途径攀缘上升
你看不到的方向和 略微停顿

三
春风吹过了整个江南
江南 我回到南国的水边
做一个短暂的甜梦 雨声如洗

四
爱是稀有的
经过了岁月的坎坷
我承认 爱永恒稀有
切实存在

五
在夜色中无法确认的存在
城市如漂浮的宝船
在烟波里隐身
灯火斑斓 引我前来

那被忽略的 你的我看不见的身影
我的你看不见的眼神

对夜色忽然微笑
那看不见的 爱

六
翻腾的往事戛然而止
如河流驯服于深渊的沉默

火红的海棠伏在碧绿的眼波之后
细雨在重帘阳台外 淅沥

五月槐花饱含着未吐露的幽香
蜿蜒在难懂的梦里

七
你举着伞 步入一场烟雨

江南的小径曲曲折折
丁香的薰风 静默的青石
有人梦一般轻盈走过
荷叶从廊角的池塘里冒出头来

八
远山上的庙宇啊
是谁修建你在这里
几世 几代 几人

你 遇过了多少冷露风霜
阴晴圆缺 傲慢的月光
日晷缓慢移动 树的影子
依然怀抱着你 泥糊的土墙

谁敲过壁上的钟
谁 捣烂了那一方石臼
谁 遗一缕虔诚的香烟袅袅
谁在逼来的岁月之河
念诵着经文

寂静的黄昏来临
燕鸟向各处飞落
凉风习习发于天末
庄稼地边喝醉的人
不声不响 踉跄走过

九
我已远离心灵很久
也早不与灵魂对语
在寂寞的人世间
自我的周旋 偶感不堪

不能经受俯视的心灵
不能经受拷问的感情
不能质疑的眼光
甚至 模糊感觉到的
过于强硬的表情

我所不能接受的

这样的数落 并不刻薄
200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