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流金岁月》今晚拿出来看，我觉得比后来杨凡拍得很多片子都要好，好在一种适可而止的抒情。有一些年，我看杨凡的电影，比如《泪王子》，我几乎看不下去，因为太专情，太专注，电影的味道往往被冲淡了，不过这些属于仁者见仁的事。当年我看杨凡的《桃色》，还满心喜欢里面的一种骚劲，要是现在再看，可能不会喜欢了。

亦舒笔下的蒋南孙，可能真是张曼玉这样，当年是一面的清爽的美，有着一种初出茅庐，才经人事的稚嫩，这部《流金岁月》的服装，张曼玉饰演的蒋南孙，是一位服装设计师，我就觉得亦舒师太也是热爱时装的，只是亦舒笔下女主角的美，是一种白色，简洁，干练的美，有一些美式的舒服在里面。这和亦舒后来住在北美有关，我最近读黄伟文写亦舒笔下的时装，黄伟文一直臆断着：要是用如今的时装世界去置换，亦舒笔下的男女主角一定是可以穿上Jil Sander的黑白简洁的。

到了今晚我看《流金岁月》，蒋南孙以白色美式中性衬衣做了一个最为基本的配衬，80年代的裤装，出门套上一件米色的羊毛衫，看似随意上身的行头，但是又是不近世俗的，但是绝对近人情，张曼玉演绎的蒋南孙到底是孤单的人，那些简洁有着很爽朗剪裁的西装都是如此精彩，活脱勾勒出蒋南孙的都市时髦样子，骨子里又有着几分女人的柔和。在电影里，蒋南孙的亮相，她的好几套衣服都让我喜爱，你要说时尚真是几十年就是一个轮回，蒋南孙在电影里的那一身白色西装外套，高跟鞋踏入办公室，内衬黑色top，手抓包似乎是非常classy的，几乎没有时光感，这一身装扮放到现在也可以，是非常Jil Sander的，让我吃惊。

后来，看黄伟文说，想当年亦舒师太并未说要让自己的角色穿上Jil Sander，当年的美式简约主义，被她不经意写到了自己的主角身上，可能亦舒当年在北美十分喜欢club monaco，白色衬衣，米色搭配的裤装，皮带，一切都属于一种非常温良的调子。那是80年代的末端，是的，《流金岁月》中的真正的“流金岁月”里，蒋南孙和朱锁锁（钟楚红饰），与宋家明在海洋公园里坐过山车，一身白色的装束，真的好club monaco，电影的服装造型真正懂得亦舒的审美，纯美，无忧，过滤掉了人间烟火，背后是香港仔的海，海风吹起，哪里有离愁别绪呢？

亦舒师太下的人物穿不穿Jil Sander都不重要，我看到当年女设计师Jil Sander的一张照片，宽阔肩膀剪裁的上衣西装，黑白相片里是一种素然和真正简约的爽利气场，《流金岁月》里，张曼玉的轮廓中必然有一个我心中的Jil Sander在那里的……

PS：现在的Club Monaco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Club Monaco了，不要妄想在现在的店铺里找到那份“流金岁月”的素淡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