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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雪意依然杳无音讯

我拧开老式台灯

独坐窄窄的阳光地带

沏一盏寡淡陈茶

尽力回忆一些温暖的事情

隔壁传来妻与母亲隐隐的絮语

似乎在念叨

当下的气候、簇新的年历

还有乡下远远的墒情

儿子装模作样地抱本书

径顾冲着无聊的青春剧不住地瞌睡

再也平常不过的日子

手机短信却出奇地多出了几条

似曾相识的寒暄

随随便便伸个懒腰儿

心思没有死寂也不会狂热

神情没有兴奋也不会沮丧

却原来

不管多凄苦的旅程

终归有一爿歇脚儿的蒲团

无论多玄乎的寒潮

也总有我沉静无扰的一隅

面对岁月的饲养

香甜也好艰涩也罢

也许

我们仅能完成最简单的咀嚼与吞咽……

梦想的那座山

应该还在经历着战栗的冰封

思念的那条河

定然还在枯水期里萧瑟煎熬

夜深了，试图闭上眼睛

却总有太多太多的名字

像疯长的草像蓬勃的叶像密匝的蔓

顽韧地呼吸在你的意识里——

吸入的凉意有多么深切

呼出的温润竟有多么悠长……

一个再平庸不过的夜晚

我似乎触摸到了时光的拐点

虽不知倏然扭头的一瞬

该读到怎样招摇的风景

无论如何

我开始渴望一夜搅天大雪

好叫我们在晨曦里合力推开厚重的门

然后，在素洁纯净的世界里

冲着值得信任的未来拼命邀喊——

我会在春天的路口等你！

写于2011年岁尾。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