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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书记·所有的人都在适应新时代

(2014-04-08 10:10:49)
标签:

文化

休闲

分类: 村长说书

旧书记·所有的人都在适应新时代
《和新人物在一起》

    如果单看这本书的封面,你绝对不会想象到这是一本写战斗英雄和劳模的书。它是杏黄色的底子,使用了古希腊裸体男女人物的图案,周围是麦子、葡萄等农作物搭起的花架——可能是这一男一女两人中间的婴孩,预示着“新人物”的诞生吧?
    胡风这本书,写自1949年年初到1950年末,那正是一个大变化的时代。当民国旧有的书卷气退去,革命的激情燃烧的时候,当旧的秩序被打掉,新的秩序就要诞生的时候,人们憧憬、兴奋,并且迫不及待地准备投入新国家的建设——这样的情绪,在书中屡屡可见。胡风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采访了军人、民兵、工厂的厂长与业务骨干,还有知识分子、英模,他们的跳跃形象,那种曾经受过欺压、但积极性已达到极致的状态,和封面的文艺腔相当格格不入。
    这本书写了战斗英雄杨根思。他是一个爆破能手,性格火爆,不达目的不罢休。在国共战场上,这个军人不仅勇敢,而且还敏锐,极有应变能力,以他的爆破特长赢得了许多战斗。在胡风采访过他两个月后,杨根思在朝鲜战场上抱着炸药包冲向了美军。胡风的这篇采访记,可以看做是“杨根思前传”,一名无畏坚决、富有强大气场的军人形象跃然纸上。这让人更加理解,为什么杨根思会在最后关头,选择与敌军同归于尽。
    胡风还写到了东北边防的战士。商人打算走私钢笔和手表,为了打通关节,给战士们送来了啤酒,但被干脆地拒绝。新社会的简单和纯真,显然让这位历经过旧时代的作家赞叹不已。

    胡风还写到了女扮男装参加部队的女兵——她参军之后,忍受了大量的痛苦,坚持隐瞒自己的性别将近五年。花木兰的故事大概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关山度若飞”那样的潇洒和浪漫。她需要不停地克服只属于自己的困难,并且要和男人一样冲锋陷阵而毫无破绽。胡风赞叹道,这个女孩子和罗曼·罗兰笔下的悲多汶(贝多芬)、米开朗琪罗一样,“凭着自己心灵底意志力量战胜了大困苦和大艰辛”。
    胡风是鲁迅先生的追随者,他一直期盼着新的时代到来,并且为之欢呼和努力。新时代到来了,他又在努力地适应着这个时代,希望能走在时代的行列中。那时候很多知识分子都是这样想的。他们心里的热情,一点都不比工人、农民和军人少,他们甚至还会用别人的热情去催发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燃烧得更加热烈。
    这本充满着时代变迁特征的书,是由上海的新文艺出版社在1953年出版的,售价7000元(人民币旧币)。这个时间点让它显得更加有味道,因为在一年前,针对胡风的批评浪潮已经开始。这本书出版时,胡风应该已经承受着压力。两年之后,这个努力适应时代、并为新时代高歌的人,就被时代彻底地抛弃了。这真是个巨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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