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很轻,初露头角,受到老辈名流的器重,不免趾高所扬,目空一切,大有不可一切之概。“饮酣视八极,俗物多茫茫。”这股狂妄劲,多像他祖父杜审言!
—陈贻焮《杜甫评传》
杜甫是世家子弟,名门之后,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这是杜甫晚年在《壮游》一诗中,深情地回忆他幼时的最早的一次创作经历。还是充满稚气的七岁的杜甫,就表现出超凡的聪睿和不凡的襟怀。“他似乎越来越有意识地以凤凰自况”(陈贻焮语),他“窃比稷与契”“再使风俗淳”,这就是杜甫的风骨。
少年杜甫“脱略小时辈,结交皆老苍”,这样的早慧已经使杜甫显出超出群伦的气质。
十四五岁的杜甫,学业有成,高度的自信让他开始在洛阳与名流唱和交往:“往昔十四五,出游翰墨场。斯文崔魏徒,以我似班扬。……性豪业嗜酒,嫉恶怀刚肠。略脱小时辈,结交皆老苍。饮酣视八极,俗物多茫茫。”“以我似班扬”并非是崔尚和魏启心的溢美之辞,少年杜甫的出众才华,不由不让二公发出真心的赞叹。
我们可以想象,当少年杜甫与诸公纵情豪饮之时,横溢的才华与青春的狂放,沉郁的思想与不羁的傲骨……这个少年一切令人心动之处,都在大酺纵饮时得以酣畅淋漓地呈现。如此看来,少年杜甫的“狂妄劲”真是酷肖其祖父杜审言。杜审言曾大言“吾文章当得屈、宋作衙官”,还自夸“吾笔当得王羲之北面”。杜审言好为大言,他的大言总让人感觉是高傲文人的弄气尚性,他的这种“狂妄劲”显得太过虚夸而大而无当,还多少有那么点佯狂的味道。在才华与胸怀上,杜审言都无法与其孙杜甫相提并论,杜审言吟不出“饮酣视八极,俗物多茫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气劘屈贾垒,目短曹刘墙”这样真“狂”的诗句,他只能追随在武后的后面,作些博武后欢欣的“阿附之词”罢了。祖孙俩差距如此之大,也许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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