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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的六月之二:唤醒那把沉睡的镰刀

(2009-10-21 14:33:10)
标签:

镰刀

麦子

麦田

刀刃

一块

杂谈

                                                     麦子的六月之二:唤醒那把沉睡的镰刀                                                          (图片来源:互联网)

                                  

                                 唤醒那把沉睡的镰刀
                                                                                  王宏哲
   那个早上开始,我的视线开始频频的和那把镰刀相遇。我在院子里抬头望天,我低头给那些散养的鸡们喂食,或者我在门口和经过的某一个人说话,我总能感受到一束从身后投来的目光,粘在我的脊背上、我的后脑上,让我忍不住会转过身去东张西望。这个时候,我无一例外的会看见那把镰刀,它像一个被我遗忘的老朋友,静静地,固执地呆在自己的角落,让我有一种重逢的惊喜和愧疚的感觉。
   
   我怎么会忘记它的存在呢?上一年夏天的某个早上,我们一起来到地头,扑面而来的麦子的气息让我们激动不已,兴奋不已。我在地头站着,我不安的眼神在麦稍上闪烁,而那把镰刀似乎早就就按捺不住了,它在我的手里鼓胀着,跳跃着,似乎要跑出去,飞出去,在那些麦子们中间,和那些麦子一起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舞蹈,一场美妙无比的歌唱。那天的阳光是那样的炽烈耀眼,那天空气中的气味是那样的浓烈香醇。我手握着镰刀,屏住气息,猫腰在那望不到边的麦田里行进着,一步步,被那些前赴后继的麦子指引着,被那把一往无前的镰刀指引着,从地的这一头靠近那一头,从时间的这一端靠近那一端。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已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那把镰刀也不似最初的锋利。我随便的在一捆麦子上躺下来,那把镰刀则贴着我的身体躺下来。我们像两个最亲密的朋友那样,在疲惫不堪的时候相依着喘一口长气,说一会儿闲话。这个时候,有一丝风打我们的身边经过,有两三只鸟从我们的头顶飞过,我解开衣服,擦一把额头的汗水,望一望远处的村庄,摸一摸身边的镰刀,心里头会泛起一股满足的味道。而那把镰刀则始终不言不语,在我悠闲的点燃一支烟有滋有味的抽起来的时候,它仿佛沿着一些往事走进了一些记忆。静静地,我知道,我身下的土地,我身边的麦子都知道。

  

   它明晃晃刀刃来自于一块生铁,无数次的锻打,无数次的磨砺之后成了一把锋利的刀片。在吵吵嚷嚷的集市上我们萍水相逢,彼此却一下子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我义无反顾的买下它,并请来村里最好的木匠,拿出最好的木料制做了一柄漂亮的镰架。刀片安上镰架之后真是一件绝妙的好东西,我把它别在腰里,我像别着着一件心爱的宝贝,忍不住到处炫耀到处招摇。而它也确实给我挣足了脸面,那一次我和马三比赛谁的镰刀更厉害,刀刃相撞,我的镰刀毫发无损,马三的镰刀却立马出现了一个难看的豁口;又一次走夜路,在我心虚胆怕的时候,是那把镰刀给我壮了胆,它赶跑了那些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它让某一只企图以我为食的的饿狼望而却步,美梦落空。最值得自豪的是每一年麦收的时候,同样是一个人,同样是一垧麦子,即使别人已先动手多时,我吊儿郎当的最终却总能把那人撂上好长一截子。人们夸我是一把割麦的好手,他们哪里知道,其实是因为我拥有一把出色的镰刀。

   

   我一直保守着这一条秘密,镰刀看起来只是一件简单的工具,但在熟知它懂得它甚至和它心心相印的人眼里,他其实是一位朋友,一位兄弟。而镰刀也一定非常够意思,在需要它出面解决一些问题的时候,它一定毫不含糊,忠实得就像人身上的一个器官,人身上长出来的另一只手臂。就像我的这一把镰刀,在我们不算太短的亲密接触中,它感受过我手心的温度,浸润过我手心的臭汗,甚至在某次偶尔的轻狂中,弄破了我的手指,从而品尝了我的血的味道,接受了我的血气和血性。而我呢,多少日子把这把镰刀拿在手里,它刀刃上的那一丝冰凉,它木把上的一些纹路,一些木屑也难保不渗进了我的肌肤,我的血肉。以至于日子久了,我可能会具有这把镰刀的一些秉性,而这把镰刀也一定在不知不觉中继承了我的一些脾气。

   

    ——人和某一件东西在一起,只要不是貌合神离,只要不是心口不一,说不准东西会慢慢的具有人性,而人的某一个念头,某一个神态,难免会像极了这件东西 ------

  

    我在那个傍晚的麦田里胡思乱想了好久,镰刀在我的身旁一言不发的躺了好久。等到力气重新回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拿起那把镰刀站起来沿着割过的麦田往回走。月牙儿升起了,星星们出来了,我从一捆一捆的麦子旁经过,我脚步轻松,心情不错。我知道,在我和镰刀辛苦劳作了一天后的这个傍晚,我来年的日子就明明白白的地在地里摆放着了。我和镰刀在这一片收割过的麦田里走着,我们其实已经是在来年的光阴里走着。
    那次的收割之后,镰刀被我收起来挂在了屋檐下,而我也把自己放在了炕上,过了几天轻松自在的日子。此后的一段时间,我在那些绵绵无期的日子里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纠缠着,消磨着,镰刀则静静的挂在檐下,进入了一场长时间的睡眠。

  

   而现在,一定是从我一阵紧似一阵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一定是从吹进村庄的风中闻到了麦子成熟的气息,沉睡中的镰刀才睡眼朦胧地在背后盯着我,盼着我,担心我错过了一个最佳的收获期。而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在这个早晨,我轻轻的取下那把镰刀,拂去上边的灰尘,端上一盆清水,在一块青色的磨刀石上磨出刷刷的声音。我知道,我是在用这种特别的方式唤醒那把镰刀,就像每一次出远门前唤醒我同行的朋友,同行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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