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姿势----从小茶另一面读起
文/春泥

    这两首诗，小茶没有精选出。她说觉得它们像是本来就应该在的那样。一个”在”里想必有我试图寻觅的痕迹。总觉得她挺美的绽放着，但这朵茶花不是活在温室中的。

◎石头

 

数不清的疼，生生往它的怀里揣
那朵草儿，那朵柔弱的光
硬是扎下了根来，为倔强随风起舞
乱发拂面。草儿不顾一切
拂进它的深处，
那里幽暗、柔软，别有洞天
惊慌是它温柔的秘密

　　开头直白了疼，而且是数不清。这像一个鲜明的记忆。我更容易想到，只有痛过后“数不清”才会呈现。但“怀”里装放却清晰。只是，揣已显得疼痛却轻微。轻微里呈现出那柔弱的草和光。可它硬是扎下了根。这是艰难的，却成就了倔强的姿态。它在随风起舞。但它并没有像是摇晃着锦旗般的胜利，它乱发拂面。诗人没有说艰难。但在倔强中透过那副容姿呈现了。诗人不张扬，更是体现了倔强。所以那草会义无返顾的去往深处，注意到是拂进去的。这里很好的显露了倔强美。它并非在乱发拂面后是慌张的涌入。所以那里别有洞天。这是它倔强的信念吧。那里幽暗和柔软。幽暗我想是承载，而柔软该是承载外的抚慰。最后说惊慌是温柔的秘密，我读到这觉得和对别有洞天的描述都是吻合的。这前前后后的过程无法躲避的惊慌，却在其中成了温柔的秘密。这个秘密该是过程的结果吧。

　　我用 “进入”标志这首诗姿态。诗人用勇敢透露着倔强，让倔强伴随着勇敢。不分不离的成就着那深处属于自己的别有洞天。诗是表现小茶的，你会发现从来她的柔软里都有倔强的。我想她也会像诗中，去惊慌，可那永远不是真的慌张。她是被美惊叹还是因那些惊叹而美丽？反正组合着一切的是她自己。

　　我说进入，想到的是，只有曾经的停滞才有这一新的发生。她停滞过吗，在哪里？我试着在下面这首《花巷》中寻找。

◎ 花巷

 

总是故意迷失在弯弯曲曲的童年
好让母亲唤我的乳名
还要等它在玉兰飘香的小巷里游走
好容易射中我的心脏。
麻花辫散了，
转眼长成圆圆的那轮太阳
哭着斜着，落下金黄的那片山坡
任余光碎在花巷的叶影中
画出一片小女孩，头扎着白色玉兰

　　这显然是一段过去的内心记忆。故意的迷失在童年，而且那里是弯曲的，那里是对母亲的渴望吧。她还在渴望一个乳名。我想这是一次未完成的仪式。就是这，叫她甚至是不能自控的倒回。倒回的正是弯弯曲曲。然后，唤到的这一乳名让它在玉兰飘香的小巷游走，是等着游走的。我自己仿佛觉得这是一种渴望又拒绝的心理。所以这种感受直逼内心，诗中说射中心脏。我想这不是痛，不是苦是一次对过去的告别。诗人用麻花辫这一意象，麻花辫散了，显得清楚，有张力。麻花辫是过去，是童年，它们随着时间已消失。诗人再用一轮太阳标志时间历程，她让太阳哭着倾斜，其实也是为了寻找那朵美丽的白色玉兰。哭着里就会浮现那叶影，呈现出那朵玉兰的美。诗人找到那个女孩，就是当年的自己。

　　我比较大胆的用这首小诗去勾画小茶。那个童年不会是现在的她。现在的她里却还有一个童年。这是不可能忘却的。每个人都一样。只是我想用此来作为一次停滞，来标示她的“走出”。是的，她已走出。不是年龄的走出而是心灵的。倒回就是证据。这首《花巷》中的故意迷失，其实都是她怀着一份新的心境的过滤。否则它不可能标志出一个曾经，相反的是把过去混沌于现在。但是也许小茶她果真经历过混沌，所以我在这首诗感到的告别的伤感大于那朵玉兰的美和玉兰花巷的香。

  　其实所谓的进入就是不断的走出。如果童年作为一个在内的符号，希望那些美不断的被挑出去建造新的姿态。但挑出那些美就地以再一次回到那片河流为代价，只是去的人不怕。有姿势，有船桨，会做出漂亮的动作。

  　这样一个角度联系到茶，《石头》是进入，《花巷》是走出。茶并不是走出了哪里要去哪，我想她是描着今天的步子，进入一片由昨天的根基搭起的美丽的花棚。

　　她眼前已经有自己的花棚。里边的幸福，感动，失落，乃至疼痛，交织成了一个美丽的网，它罩着诗人的脸庞，一天天呈亮着里边新的面貌。这总是叫人期待的。小茶也说过幸福就是偶尔的失落，这话说的不沉重，却足够了分量。我相信这也是多年她内心历程的体验。对幸福的追逐如同欲望的催促般强烈，这本身就重了欲望的毒，所以幸福决不是打拼出的，更应说是珍惜。小茶已经开始把这天平端放好，不断的将它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