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栻与陆九龄书讨论教学既要训诂、笺注,又要发明义理,二者不可偏废
(2022-05-22 16: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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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大学问家李善《文选注》极为有名,但他儿子李邕却对其不满意,讥讽他老子记事忘义。也就是说李善的文选注对于典故和字句的读音很甚深精到,但往往是初学者读完却仍然不知所云,李善没有把古代名家文章家作品中的意思揭示出来。张栻有感于时儒有此倾向,如是便在与学者的往来书疏中论及此事。
陆九龄字子寿,南宋心学的集大成者陆九渊之弟。
張栻《答陸子壽》:
某聞昆仲之賢有年矣,近歳得之為尤詳。每懐願見,以共講益,渺然相望,而未克遂,向徃可知。忽辱枉教,三複辭義,有感於中,第惟孤陋,不足以當盛意也,然而不敢以虛來貺。講學不可以不精也,毫釐之差,則其弊有不可勝言者。故夫專于攷索,則有遺本溺心之患;而騖于高逺,則有躐等憑虛之憂。二者皆其弊也。考聖人之教人,固不越乎致知力行之大端,患在人不知所用力耳,莫非致知也。日用之間,事之所遇,物之所觸,思之所起,以至於讀書攷古,茍知所用力,則莫非吾格物之妙也。其為力行也,豈但見於孝悌忠信之所發,形於事而後為行乎?自息養瞬存,以至於三千三百之間皆合內外之實也。行之力則知愈進,知之深則行愈達,區區誠有見乎此也。如箋注、詁訓,學者雖不可使之溺乎此,又不可使之忽乎此,要當昭示以用工之實,而無忽乎細微之間,使之免溺心之病,而無躐等之失,涵濡浸漬,知所用力,則莫非實事也。凡左右之言,皆道其用力之實也。故樂以複焉。
聖上聰明,不世出真,難逢之會,所恨臣下未有以仰稱明意。大抵後世致君澤民之事業,不大見於天下者,皆吾儒講學不精之罪。故區區每願從世之賢者相與切磋究之,而盛意之辱,欣幸至於再三也。元晦卓然特立,真金石之友也。然作別十餘年矣,書問徃來,終豈若會面之得,盡其底裏哉。伯恭一病,終未全複,深可念。向來亦坐枉費心思處多耳。心之精微,書莫能究。布複草草,正惟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