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熙二年,张栻荐吴儆于朝,吴儆尝自云既蒙收录门下,将不负夫子信托
(2022-04-02 10:5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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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儆與張浚張栻父子最初並無交集,紹興三十二年,朝廷以張栻為宣撫使,吳儆代人致啟為賀,算是初次以文相識,而並無謀面之舉。吳儆代何人致賀,史無明載。從吳儆文中所流露的語氣,以及有謂頃為留守,以兵為念,或為參知政事張燾。紹興三十一年十月,逆亮以大兵七十萬南伐,朝廷以張燾元老,起知建康府兼行宮留守,十一月初,朝廷以劉汜敗歸,揚州失守,乃急徙張浚判建康府兼行宮留守。張燾乃將吳儆介紹給了張浚父子,但當時父子尚未能用之。淳熙元年,朝廷以吳儆通判南寧,淳熙二年春夏間廣西經略使張栻蒞官,大會僚屬,並於會上表彰了吳儆之能,因此吳儆上此書自我介紹了一番。其年秋,張栻欲清剿廣西賊眾,吳儆條上方略,張栻將其奏明朝廷,朝廷乃以吳儆按察廣西官吏。廣西之賊滅,張栻保舉吳儆,吳儆再上書致謝,然朝廷仍不過以吳儆為南寧知府而已,此時吳儆年屆五十,尚有七十歲老母在老家,因此淳熙五年即自請歸養。
吳儆《上張南軒書》曰:
某不才,無善狀,少時嘗不自揆度,妄有事功之志,兩任州縣皆不偶。不惟不偶,且速謗累,以是痛自懲艾,思欲自屏于僻逺無人之境,藏其身於庸陋寡過之地,茍寸祿以畢反哺,竊便安以佚餘年,則區區志願滿足無餘。前此到堂,只從諸公覔一廣右通判為是故也。然昨到會府,一拜威光,曾未有尺寸之長可以自見,乃蒙台慈過有推許,退而自省,莫知所因。蓋某魁然其形,而其中實無所有率爾,而對而其言,多不適用,某於是不敢自喜,而益以自媿。何者?人固未易知,而物不可以茍合。判府經略直閤左右司先生,倘因他人過情之言,或一時適然之喜,取某一日之長,一語之中,而未知某之所短者固多。不惟所短之多,而其過失亦甚。不惟過失之甚,而罪惡之不可恕者,亦且不少。
何謂罪惡之不可恕?某少時嗜酒使氣,遊蕩無度,則有不檢之罪。為縣令時,擅殺人納亡命,則有不法之罪。今埀老矣,有親年七十而貪祿逺去,則有不孝之罪。何謂過失之多?遇事直前,不顧後患,其失一也;語言不謹,頻致怨憎,其失二也;疾惡太甚,事不幹已,其失三也;遇人無親踈賢不肖,輙輸寫肺腑,其失四也。至於好謀而智不逮,好勇而剛不足,好學而志不堅,好立事而才不稱,其天資之所短者,又未可一二數如前數者。有一於此,自不可複用於世,而況兼是數者而有之。而先生遽以為可用,在某一時脫空漫語,以茍顧盼之寵則可,第恐他日不能上副所期,或致誤事,則于門下知人之明,不能無傷。欲望台慈更詳察某之所有,博訪某之所為,終以為可用而後用之,無責以近効,無拘以文法,無間以讒慝之口,無惑于怨仇之言,然後敢安神定志,惟門下是用。如其不然,某但當謹挈缾之守,奉有司之法,享二年之厚俸,而竊半刺之安佚,日押文移數紙,月遣吏卒數軰,駈迫屬縣,椎剝吾民之肌膚,以充經總製錢之課,而坐受醲賞,則某之能事畢矣,而又何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