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学生一直怕我。
十多年前,我转行进入技术经济的教学领域。那个时候,全国一共批准了18个学校在本科段招收“技术经济”专业的本科生,我所在的学校成为这18个学校之一。应该说,对于这18个学校来说,都存在着怎么办好技术经济专业的问题,我原来所在的学校当然更加存在这样的问题。其实怎么办的最大问题是师资的短缺,那个时候全国的技术经济学的影响不大,专业的定位不明,培养的目标也是模糊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主动请缨,去了这个教研室,从而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当时,怎么办技术经济专业在我的头脑中也是一片茫然,正像我刚刚到南航的时候,对南航的投资经济专业(金融学前身)怎么办也是一片茫然一样,只不过,我是认真的,既然干了,就一定要干好!
作为一个普通的青年教师,当时,我对技术经济专业提出了很多设想,这些设想对后来学校技术经济专业没有脱离正轨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一个普通老师的建议要能够实施,必须有领导的认可,当时的教研室主任陆老师是一个上海人,非常精明,尽管他对技术经济专业一窍不通,但他能够听取意见,我的建议他非常欣赏,很快,像《可行性研究》这样的课程就列入了教学计划,自然地,作为提出这个课程的我就成为授课人。此后,担任教研室副主任、主任,系副主任,我就是这样在边教边学中成为我校技术经济专业的领头人,并且培养了一批中坚力量,他们成为我离开后学校的骨干力量。
然而,随着我对教学计划的不断修改,一门一门的新课被开出来,选择授课人成为一大难题,好在当时有一批年青的教师加入,减轻了课程授课人安排上的压力,但我自己仍然要担任好几门课程。面对同一个年级数次课程的授课,对我的授课压力是在无形之中的,学生形成审美疲劳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问题是,你怎么能够让学生有学习的压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采取了第一门课程非常严格,以后逐渐放松的策略,这使我在学生中形成了威严的、可怕的形象,因为人的第一印象通常是最深刻的。这种形象也通过一届届学生的口口相传在学生中形成了:遇徐,意味着死亡的负面形象。
其实我不是这样的!
现在我已经不再给本科生上那么多课,但原来形成的那种“威严”已经难以改变,在现在的教师(特别是青年教师)普遍倾向于迎合学生胃口的背景下(这种迎合,你很难把它归结为教师的素质,更多的是因为教师面对的来自教育管理的压力,更多的是因为社会浮噪的压力),我不去迎合的独行显得非常乍眼,学生与我交谈时,他们总是心虚的,不自在的,好象我是一个大老虎,好在这个老虎受到许多想学习的学生的暗地里的欢迎。
但是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的问题!
教育的理念要求学生与教师的互相交流,我的这种“威严”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种交流,这个没有和蔼面容的年轻“老头”,其实心里完全不想这样,视学生为自己的亲人,是他一贯的理念,然而结果可能并不理想,不知道为什么?
我难道是两面人?
学生们看到我的博克后,几乎一致的声音是:实际接触到的你和博克中的你,好象是两个人。
我的毕业多年的学生,再见到我后,几乎一致的印象是:当初我们做学生时见到的你和现在见到的你完全不同!
显然,在他们看来,前面的我是严厉的,过于原则的;后面的我是和蔼的,富于感性的。
我还是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身上的固有性格并没有消失,消失的是我的表面,我的问题是我自己才能解决的,但我希望学生们能够了解真实的我,这样,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好在,我至少到现在还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学生们都能够正确认识我,虽然有时这种“正确认识”要到许多年之后,在他们回首过去的时候,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感激,我就觉得我还是正确的!
人无完人,我自己对自己的解释,自己给自己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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