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东欧，总让人想起那个火热的年代，社会主义革命的席卷，把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地方链接了起来。那时的口号就是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虽然不大懂得它的真正含义。却也跟着呼儿嗨，至于最终走向哪里，没去关心。到了吃饭的点儿，照常回家吃饭睡觉。

   印象深刻的是，对东欧的理解还是停留在诸如此类的表面。至于东欧文学，还是停留在革命英雄主义上。记得有次参加学者景凯旋的研讨会，聊的是东欧文学，最后也没了个结论。我还是私下里认为，虽然东欧文学很小众，但也有值得关注的价值。可事实上是，小众的文学，出版社会担心阅读的人不多，也就没有了出版的动力。

当蓝色东欧系列亮相时，真是有惊喜，我所说的惊喜是阅读体验带来的冲击。张柠说，在我的阅读地形图里面，越往法国，文学形式越精致，越轻，读完以后会有一种虚无感；越往俄罗斯则越重，讲究精神和灵魂。那么在他们两者之间有个共同地带，那就是东欧或者是中欧的文学。这个地方的作家充满了童趣和童心，读他们的作品会觉得特别开心，还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这一种感觉很奇妙。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波兰，曾经的地图，变得很清晰，偶尔不免拿这个跟一些作家做对比：伊斯梅尔·卡达莱的小说，“其诗意的散文和叙事的灵巧，堪称炉火纯青”；加布里埃尔·基富的小说， 以深刻的寓意和自我的回归而著称……至于诗歌，那就更有看头了。反观我们的一些作家好像很少涉及这样的内涵，我是说，在小说或诗歌之外，就像一个名利场，充满了浮躁气息，对文学的艺术追求，有所欠缺。这或许是，我们缺乏审慎、自省的缘故。

经过巨变的东欧在文学上走得更远一些。在阅读的感受上，带来的并不是感官的刺激，而是对那一片土地的疏离。是的，很微妙的感觉，就如同因地缘关系造成的困惑。诗人、树才兄说，东欧由于各种各样的天时地利，造成了一种紧张，而这种紧张恰恰对个人的创造力带来了极大的推动力。虽然我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却能够让人有急切阅读的愿望，这是对另一个文学国度的向往。

在检索东欧的文学时，或许我们更能明白阅读过程中的细节动人之处，是有许多想象力存在，打破了传统的界限，在欧洲，它不同于英国、法国和德国，在欧洲的语境里，其魅力无限，但因翻译的缘故，我们能接触到的，是太少了。

蓝色，是永恒，就像欧洲贵族那样，“蓝色的血”。贵族，这个次越来越被边缘化了。好在还有一些贵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东欧，是地理的版图，亦是精神上的领地。在那小说里，在那诗歌里，甚至戏剧里，它们所散发出的光芒，虽不亮丽，却是独特而有味的。这正如诗人车前子所言，东欧小说里面有一种独特的精神空间。作者在写作过程中跳开了某种现实，但他们不会抛弃这个现实，让我觉得了不起的是，他们能在某种现实中间，做出一个非常好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