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深处觅诗情
(2010-10-22 14:34:37)
标签:
诗歌评论现代诗歌周占林婧苓诗歌文化 |
分类: 评论随笔 |
幽篁深处觅诗情
——婧苓诗歌赏析
周占林
“秘密而寡淡地活,以诗歌来节制、弥补现世忧伤。”这是婧苓新浪博客上的一句话,我很欣赏。她用“幽篁深处”做为博客的名称则另有一番寓意。一个女人,在幽深的竹林深处用她自己的文字去记录人生感悟,是一种至上的境界。文人爱竹,自古有之,竹的秀美可以欣赏,竹的高洁更能陶冶性情,而竹的刚正不阿也是一个文人的根本所在。于是,婧苓在竹篁深处一边弹琴,一边赋诗,对生活和创作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寂静打破,仿佛一道记忆的强光/蓦然窥见一些熟悉的片段,亲人的面孔/花影般浮动,固执依附于内心的柔软/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像什么也没来过/空气中灌满潮湿、咸涩的余味……”(《风吹芦花》)。一阵风,吹拂一地芦花,让诗人的精神受到一种深深地刺痛,艺术的强光,点亮了生活中积淀最深的亲情,而风过之后,真的“像什么也没有来过”吗?不可能,只能是一种遗忘被诗人感叹成一种潮湿与咸涩。但是“我应感激自然赐予我的恩典/怀着美好的心情生活,这暮气/炊烟、落日寂静的虚无之光/它会盈满一颗孱弱的灵魂/让一个久病的人重新学会热爱”(《浮生》)。淳厚的情在诗人的不经意间,携炊烟、落日、虚无一起浪漫,无论遭遇任何坎坷与病痛,这种对人生的豁达和宽容态度具有积极向上的意义。重新学会热爱不是一件复杂而困难的事情,但却需要一种源于内心的精神和勇气。
“风吹时间,黄昏以不安的角度倾斜——/人世的秘密,不被遗恨,不被赞美//耽于内心的人,醉生梦死的人/正将自己渐渐忘却、遗弃……”(《一首未完之诗》),一个人的文学功底深厚与否,从他的词语运用和意象表达上不能完全体现,巧妙的修辞运用,将在一定程序上决定了一首诗的水平高低,因为通过修辞的运用,诗人想要表达的语意准确而且鲜明。风吹时间所能达到的效果则是黄昏以不安的角度倾斜,从而形成的一种美学效果,打破了人们惯常的思维模式,也拓展了我们对于生命的想象空间。在阅读这些诗歌的某些时候,我又常常感到一种压抑,这种压抑来自于诗人的性别。在婧苓的诗歌中,不但但充满了细腻委婉,有些诗句更充满了浓烈的感情。“记得这永久的寂静滚着小小的悸动/一滴干渴的草露,一张陌生、不辨善恶的脸”,草露与陌生的脸有些突兀,但在作者的笔下,让人感到一种温馨的贴切与舒缓的畅快。“在这里,时间的光芒在一旁跳动/常青藤的茎须向上攀爬,微微蜷曲/一道弧形,和痕迹,渐渐明晰——”(《低地》)。跳动的时间光芒,同样穿越我们的心扉,一种美在常青藤缓缓的攀爬中,渐渐明晰。一首诗歌,如果不能拨动阅读者的心灵之弦,那么这首诗歌对作者来说只能是一种次品。在阅读婧苓的诗歌过程中,我常常能从她的叙述中,发现一朵朵如同浪花一样跳动的词语或意象。秘密而寡淡地活,在这个喧嚣的时代,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但婧苓却能用诗歌这种高尚与尊贵的文学体裁来节制自己对生活的欲望,用创作的快感弥补尘世的忧伤,让人不可小看。“要走多远,才能返回我们的自身/才能看清下一站的碑文与隐秘的未知/幽深的玄境,蜷缩的内心/穷尽一生空空如也虚妄的梦想”(《祈祷》),这种气概,丝毫不让须眉,要祈祷的不是要看清未来,而是通过祈祷,让人穷尽一生,可梦想虽空且虚妄。追求,永远是一个人活在世上最无知与最无奈地运行动作,当梦醒之时,金钱、名誉均与自己无关。“赶路的人,懂得黄昏的呼唤/纯粹的体验,那不是最后的告别/我们触摸到季节的律动/触摸到欢笑、泪水与火焰的温度/果实在阳光下真实的透明”(《晨曦》)。每一个人,都是行走在自己人生的赶路者,当触摸到欢笑的时候,果实在阳光下真实的透明有种如梦如幻的意境。
婧苓的诗歌轻盈且灵动,但愿在她的竹篁深处,能不断带给我们音乐般流动的诗思和风吹竹摇似的心灵悸动。
2010年10月21日夜于京北山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