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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可吃的野食太多了,随处都是。菜地里的黄瓜、大豆、萝卜,树上的青枣、李子、桃子,小路边上的野泡、野草莓,田埂旁的甘草根、野甘蔗,池溏里的莲子、菱角,山上有野杨梅、板栗、野枇杷,可谓走到哪就吃到哪。
就说李子吧,土生的李子都是小小的,分青、红,黄各种颜色,哪棵树上的如蜜糖甜哪棵树上的酸得掉牙,我们都一清二楚。然而每棵树都是有主人的,我们只有到邻村去偷,要选在中午太阳最烈,村人都在午睡时下手。得手了要飞快地跑,偶尔被发现了就四散而逃。曾记得有一次,我摘了同村一户人家的李子,被发现了,这户人家来我家质问,因此我挨了一顿揍,不过,我并不后悔。
母亲为了不让我去偷摘果子,吓唬我说有很多果树都喷了农药,我一直不信,直至某天我听闻外村有一个孩子偷吃黄瓜被毒死了,我才心有怯意,收手了。不过,那时我已经上学了,乡村淳朴的民风在逐渐改变,为了防偷而在果蔬喷农药的现象多了起来,我在某块菜地里曾见过这样的牌子:已喷敌敌畏。大人们一般不会去偷摘,这样的牌子显然是针对孩子的,但是,许多馋嘴的小孩童并不识字。
后来,我在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一文中,读到了黑孩因饥饿而偷拔了一根红萝卜后的悲惨遭遇,我立刻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类似的故事,幸好,不在同一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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