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的电脑前坐着，忽然听到窗台上飞来两只鸟，停在有窗帘遮挡的玻璃外面。这扇玻璃就在我的座位旁边，小鸟们不知屋内有人，自顾自地聊着天，我听着犹如耳语一般。

听了一会儿，我想看看到底是两只什么样的鸟，就探头到窗帘边缘的玻璃处张望。不想小鸟大概也听到动静，也从那玻璃处探头张望，蓦然间，我们四目相遇，如此之近，几乎脸对着脸。它吃了一惊，稍一愣，“噗楞”一下飞走了。我大笑起来。

那双注视我的眼睛，真是印象深刻。我们很少有与鸟对视的机会。在成都白果林的窗前，也曾数次与鸟儿对视。那套房子在一楼，窗外是个小花园。当我坐在窗前时，甚至当我在窗前浇花时，它们都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自顾自地在桂花树上跳来跳去。但一旦我们目光相遇，哪怕我身体根本没有活动，仅仅只是目光的相遇，它们都会大吃一惊，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与一个人离得这么近，于是，哗地一下飞走了。

那时就感到，目光才是生命存在的标志，没有目光的对视，你就只是一个物体，最多是个活动物体，有了目光的交流，你才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