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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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濑1951年作品,再度改编自林芙美子小说。原来原节子也与成濑合作过,相比在小津《晚春》中的清新甜美,原节子在此片中饰演的家庭主妇多了几分生活的疲惫与无奈,常常流露出强颜欢笑的尴尬。女主角其实有点像杨德昌《恐怖分子》中缪骞人饰演的周郁芬,都生活在幸福的假象中,因为日复一日单调雷同的生活内容,而对生命意义产生了疑问。不过成濑此片还浓墨重彩地描绘了战后日本经济尚未复原的凋敝景象,经济贫困也是推动女性离家出走的一个重要诱因。可以说,此片实质上是表现在一种特定的社会环境下,日本女性试图转变/摆脱传统身份(家庭主妇),证明自我价值的努力。虽然在强大的现实面前,原节子并未真的走出找工作以图自立的那一步,但是影片所展现的女性面对多重压力的挣扎以及现实环境摧残下家庭的岌岌可危,已经足以打动人心。原节子最终回到了丈夫的身边,两人相伴回家,火车上她兴致盎然地让丈夫猜她那封没有寄给他的信中写了什么内容,丈夫却精疲力尽地昏沉睡去,这是她要继续面对的人生,其中是否也暗示了成濑的悲观与宿命论呢?我另外觉得,原节子从大阪出走到东京娘家,最后又回归大阪夫家的过程,其实跟贾樟柯《站台》里王宏伟随着伙伴们在外流浪一圈,终又回归乏味沉闷的家庭生活,如出一辙。再怎样兜兜转转,终究回归原点尘埃落定,这或许就是人生注定的走投无路吧。
ps:与连城兄聊天,他谈到曾买到日本一本关于成濑的书,里面收有杨德昌一篇文章《看不见的无敌技巧》,难怪看《饭》时想到《恐怖分子》,缪骞人简直就是原节子的复制版本,两者对生活轮回的宿命式看法毫无二致。以前未看成濑,总以为杨德昌受西方电影影响较重,现在看来,他应该也受到了成濑的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