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朝歌求请受重任

 

第二天，大家继续赶路，来到树林的出口前，看到有两人，一个跪倒在地，另一个在他旁边喊：“你……你别撑了！”

“主人，小的没事，咱们这就上路！”

“说什么话！伤成这样是怎么走！给我坐着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唉，要是有多带几份‘延寿续命膏’就好了……唉……你这伤……该怎么办才好？”

凤天凌这时走上前说：“你说的是‘延寿续命膏’吗？我身边刚好有这个！”

“真、真的吗？您……可否割爱，我的朋友受伤了……急需……急需治疗啊！”

“当然没问题，喏！你快拿去吧！”

那人欣然收下，然后就给那个受伤的人服下。这药果然灵验，一服见效，那受伤的人马上就好起来了。

“太好了，看来你应该好了！”那人连忙回身向凤天凌致谢：“多谢这位公子割爱，我朋友的伤势才能大好啊！”那受伤的人说：“主人，这谢应该由小的来说才是啊！”

“哪的话，当时若不是你拉了我一把，坠崖的就是我啦！”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的怎么能让您有损伤呢！唉呀！只顾着说话……我还没道谢呢……多谢公子相助……”

凤天凌道：“欸？你不是说他是你朋友吗？怎么他叫你主人呢？”

那主人道：“这……我就直说了！我们虽说是主仆，不过呢，交情倒是比兄弟还好些，就是我方才说他是朋友啊？我都还嫌说得不够呢！”

“主人您别……小的怎敢当……小的只不过是对您……”

那主人道：“尽忠是吧？便算是尽忠，反正我是把你当朋友……欸！当兄弟了！以后啊，你就别说什么奴不奴、主不主的话了，知道吗？”

“小的明白了……多谢您……”

凤天凌看到这情景，不由小声道：“他们名义上虽是主仆，可没想到居然如此交好啊！就算是我跟小四，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没错，不过比起他们……我看还差一点呢！”

迦兰多也点头表示：“嗯？小凤，我还以为在你家里，也是像这样的情况，原来不是吗？那么这样说来，他们倒真是难得的交情……”凤天凌也深以为然。

四人继续前行，瑚月忽然脚下一绊，向前跌去，凤天凌眼疾手快，一把挽住她，并问道：“瑚月，你还好吧？”

瑚月道：“没、没事，不小心绊了一下，我没事。”

姬亭有些嫉妒，就说：“你们两个！不要靠那么近！”

终于，他们穿过了天台密林，来到渡头，只要过了河，便是朝歌在望。

在途中经过牧野这个地方，这里就是三年前那场大战的所在，经过那场大战后，此地已经变得十分荒凉，随处可见战争留下的祸害。

姬亭道：“欸？破烂成这样，这还能住人啊？”

凤天凌干咳一声道：“咳！姬亭，以你的身份，还是别说这话的好。”

姬亭道：“这跟我又……喔……”

瑚月道：“话是不错，不过牧野之战是怎么说都与姬姑娘无关，她那时怕是还小着呢。”

凤天凌道：“小归小，可她总跟周人脱不了干系，说这话也太不恰当。”

迦兰多道：“小凤，王姬姑娘也是我们的伙伴，你是不是该顾及她的感受？”

凤天凌只好道：“我知道了。姬亭，我不是有意的。”

姬亭低头说：“不要紧，我没放在心上。”

 

再说浊山铸日夜兼程，穿过天台密林，绕过朝歌，便抵达牧野。只是牧野的荒凉景象，还是让浊山铸大为吃惊：“如此残破，这便是牧野吗……？据闻这些都是昔日受黑龙攻击的残景，若是所言不虚，眼前景况难道是黑火所致？师父曾说黑火力量无可匹敌，没想到它竟然……”浊山铸定一定心神，便想：“眼下还是以找到黑火为要。我若在此探询，或许便能得知铜人所在……”

浊山铸就进入牧野的村落，向这里的村民打探消息。

先找到一位中年人请教：“这位先生，请问此处如此残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中年人打量了浊山铸一眼，便说：“喔……看你这装束，公子你肯定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里会如此残破……还不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场战事嘛！那时不知哪来的黑龙，吐着烈火，不止帮着周人杀得我们大败，还把我们整个都邑毁成这副模样！”

“黑龙……烈火……那铜人呢？”

“什么铜人、木人的，我只见到一群周人和成堆的死人啊！唉唉，不提也罢，想着心就疼啊……想那时我家还有个小园圃，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没了……”说到伤心处，这中年人流下泪来。

浊山铸便又去向其他人打听，看到一名男子，站在一个大深坑前发呆，浊山铸便上前探问：“这位先生，请问此处如此残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子像是听不见，依旧对着那深坑发呆，浊山铸便又唤声：“先生？”

那男子才叹气道：“唉，这么令人伤心难过的往事……公子你还是别问了吧……”

浊山铸心道：“他看起来很难受，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消息了，还是去找别人吧。”就对他拱手道：“告辞。”

正打算离开，那男子却连声道：“唉唉！我说别问，你就真的不问啦？”

浊山铸怔住，便说：“那你愿意跟我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嘛……当然是可以，不过啊，三年之前的那件事想起来就让我浑身不对劲，要我告诉你，至少你得先给我些好处，让我平复一下心绪嘛。”

浊山铸一听，便报以质疑的眼神，那男子连忙道：“喂喂，别用这眼神看我，我是说真的！每当想起三年前的事，我就……我就怕的要命，只有驱魔香可以让我安心啊！如果你给我驱魔香，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全告诉你！”

浊山铸心道：“此人看来并未说谎，反正驱魔香也不难取得，不如就应了他吧。”遂点头答应，然后拿出身上仅有的驱魔香，送给了此人。

那男子接过来一看，果是驱魔香，便欣然道：“公子，多谢您啦！有了这个，我现在就有勇气和您说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你一定不知道那夜多黑、风又多高呀！我和家里人躲在家中……外头尽是震天的响！我偷偷的往外看，就见着一团又一团的黑色火焰在天上窜来窜去、窜来窜去！”

浊山铸忖道：“啊？莫不成是黑火！太好了！”便追问：“那你是否也见到铜人了？”

那男子道：“铜人？才没有呢，我只见到一个又一个凶神恶煞，杀了我的邻人、家人的周人……还有，那片刻就把咱牧野毁成如此模样的黑龙……”

浊山铸一听没有铜人，又感到一丝失望，便别了这名男子，继续向其他人打听。

很快又找到一名居民，向他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此处如此残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还不就是三年前的那场大战造成的吗！我还以为那场战事那么惨烈，天下人都会知道的呢，怎么公子你竟然不晓得呢？”

“我……”

“算了算了，我来告诉你吧。我们这里会变得这样残破，都是因为三年前牧野大战！周人召出黑龙攻击我商朝大军造成的！死在这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呢！”

浊山铸心里暗道：“又是黑龙……”便问：“那你当时可曾见过铜人出现？”

“公子啊，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大家伙儿逃命都来不及了，有谁还有心思玩什么铜人、偶人的呢？”

问了许多人，都没有得到铜人的信息，浊山铸就寻思：“照此处居民所言，无人得知铜人下落，只能另行打探铜人线索了。只是普天之下，我又该到哪里去找？”

忽然，背后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咱们照掌门吩咐来了这牧野，可这别说半个黑火门的人都没发现，连铜人的线索也没有。”

“该不会，是掌门弄错了？”

浊山铸听到这对话，猛然省悟，急忙躲入了附近的一座破舍里，然后从缝隙处窥探外面的情况。只见有两名战甲师出现在附近，只听他们说：“是你不懂！你想黑火门文献、线索都不如我们来得完备，要是他们来到中原，自然会四处寻访与黑火有关的事物！是我们没发现他们踪迹，可不是他们没来！只怕，是我们错过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说不定他们黑火门，都跟那丫头一样滑溜狡诈！”

“况且，现在黑火门那丫头身上还带着紫晶石，要是再让她找到铜人，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祸事！”

“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可就糟啦！黑火门的人向来不知轻重，要真让他们把黑火带回国去，后果可不堪设想哪！”

“嗯，若不能把黑火门的人一网打尽，我们又怎么能安心？”

“好啦！看来，这里没有黑火门的人，我们到太华翠林去与大伙会合吧！”

说完，两人便准备离开此地。当他们经过浊山铸藏身的破舍前，浊山铸不小心触碰到地上的瓦片，其中一人有所察觉，便喝问：“什么人！”浊山铸的心提了一下，但随着一头羊儿从舍里慢慢走了出来，那战甲师才释疑道：“嘁！是这玩意！”

另外那人说：“没事就快走，太华翠林距离此地颇远，我们得快点出发！”

“啊？才来就要走啊？不能歇会儿哪？穿着一身铜甲赶路很累的！”

“别啰唆了！走啦！”

听着二人的脚步声远去，浊山铸才松一口气，随即思绪一转道：“他们在太华翠林会合？想必是有要事相商。既然你们夸口自己消息灵通，那我可要好好加以利用了。”于是他也赶紧动身，偷偷地跟踪着那两名战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