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第七部(即仙剑五前传)第十六章第二节
(2014-03-30 09: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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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仙剑系列 |
正如暮菖兰所料,夏侯瑾轩已是骑虎难下,而且他也不打算就此放弃帮姜承辩护的机会,便接着往下说:“其三是勾结妖魔匪类,这些人行抢也是迫于生计,他们从未伤人性命,罪不至死,而且在姜兄劝说下他们已改过自新,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等他说完,皇甫一鸣冷冷地说:“近墨者黑,夏侯少主,你和姜承走得太近,连人魔之分都混淆了。妖魔岂可能有向善之心?夏侯少主,你要小心被妖魔蛊惑啊。上官兄,你说是不是?”
上官信也道:“夏侯少主涉世未深,一时受妖魔迷惑,也是在所难免。夏侯兄,希望贤侄不要一错再错啊。”
夏侯彰便道:“犬子鲜少涉足江湖,因此被姜承欺骗,还请诸位武林同道体谅。”
可就在这时候,皇甫卓忽然扬声道:“盟主,众位掌门,折剑山庄凶案发生之时,在下也与姜承在一起,也可证明他没有行凶。”
他这话一说出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皇甫一鸣更是暴喝道:“卓儿!”
皇甫卓隐忍多时,已经不能再压抑心中之想,他昂首直言:“并且,在下与姜承自幼结识,之前更是与他一同前往大漠,对姜承为人,有十分认识。他品格方正,刚直不阿,绝非奸恶之徒。无论姜承身世如何,皇甫卓愿为他担保清白,也相信他所做一切承诺!请盟主和诸位掌门给姜承和这些人一个机会!”
姜承看着二人为他求情,豁出自身,深受感动,厉岩也感到十分意外,他没想到人类之中,还会有如此正直之辈。
可是那些武林人士根本不相信,只听他们高声喊道:“怎么回事?连皇甫家的少主都给姜承说话?这次公审不是皇甫家发起的吗?”
“管他呢,是妖魔就得死!哼,皇甫少主也跟妖魔勾结,看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唉,四大世家里三家都跟妖魔牵扯不清,武林这是怎么了?”
上官信当即道:“皇甫兄,世侄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一鸣急了,他厉声喝斥:“卓儿,不可在众位前辈面前胡言乱语!你年纪尚轻,易被蒙蔽,哪知诸位慧眼识人?快点退下!”
“父亲!”
夏侯瑾轩也继续争辩道:“皇甫门主,皇甫兄所言——”但夏侯彰亦厉声喝道:“闭嘴!逆子,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该误交匪类,更不该轻信妖言。你们,送少主下山!”
“爹——”
夏侯家的弟子当即上前,把夏侯瑾轩拉扯着,退出圈外。
皇甫一鸣这时道:“各位江湖朋友,今日我们聚集在折剑山庄,首要是公审折剑山庄的叛徒、杀人妖魔姜承,其它杂事,且容后再议。姜承,你身为妖魔,杀害师兄,又与这群妖人勾结,罪该万死!”说着,他转身对欧阳英说:“欧阳盟主,今日有诸位武林同道可作见证,请下令诛杀姜承!”
欧阳英仍然沉默,但姜承忽然双膝一跪,对欧阳英拜道:“师父,弟子确实是有别常人,但弟子受您多年教诲,绝不敢做出有违正义公理之事!这些兄弟也罪不至死,请师父明察!”
皇甫一鸣顺势道:“欧阳盟主,这姜承口口声声受你多年教诲,难道折剑山庄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教出一个弑兄叛门的妖魔来!”
欧阳家弟子们一听,也群情激愤起来,徐世当先道:“师父,请您严惩妖魔,为大师兄报仇,正我门风啊!”其他弟子也紧随逼宫:“请师父严惩妖魔,正我门风!”
姜承面对如此困局,痛苦万分,他想起出发前,夏侯瑾轩问他:“进庄之后,姜兄打算如何行动?”
“师父一向光明磊落,这次皇甫家的行动,他应该并不知情。我想请师父放过众兄弟一命。”
厉岩道:“哼,这种大门大派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平时说得好听,一有事个个都先顾着自己。”
“师父他抚养我长大,我相信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姜承看着欧阳英,希望他能够作出公正的处断。而上官信这时再三催促道:“欧阳兄,还请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欧阳英终于打破沉默,双眼一睁,高声说道:“诸位请安静。”大家当即静下来,听他说话。只见欧阳英对姜承说:“姜承,你起来。”
“师父!”
“品剑大会之时,你便已被逐出折剑山庄,早已不是我欧阳家弟子。你这番大礼,欧阳英承受不起。”
“师……父?”姜承对欧阳英此话,感到一阵惊愕。
欧阳英接道:“当日你重伤长风之事,我已按门规处置,将你逐出师门。自那以后,你的所作所为,与我折剑山庄已再不相干。”
姜承越发惊讶,欧阳英又道:“今日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审视你的罪行:杀人报复,勾结匪类,有违江湖公义,激起武林义愤,罪不……可赦!”他的话说得越来越沉重,脸色也是一样,说到最后,他的双眼再次闭了起来。
欧阳倩听到父亲如此处断,情急地叫了出来:“爹!”欧阳斌连忙拦住她,轻声说:“小姐,老爷也是为了欧阳家!”
“师……父?”姜承听到欧阳英的判定之辞,登时沮丧地垂下头来,厉岩怒不可遏,说道:“我早说过,这些人类不值得信任!姜承,站起来,我们救了兄弟们,一起杀出去!”
听到厉岩此言,皇甫家弟子、上官家弟子纷纷拔出剑来,围了上去。皇甫一鸣道:“欧阳盟主,请下令铲除这些妖魔!”
夏侯彰也喝令道:“夏侯弟子听令,擒住姜承和这红发妖人!”
“是!”夏侯家弟子也一同围了上去。
欧阳英深深吸纳一口气,亦放声道:“来人,擒住姜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欧阳倩惊道:“爹!不要——”
所有武林人士便一同亮起兵器,围定了厉岩和姜承二人。厉岩怒道:“哼,尽管来吧!”
那边几名山贼齐声道:“老大,别管我们,快跑啊!”
厉岩道:“少啰嗦,保不住你们,我还算什么老大?”他见姜承仍然跪在那儿,便喝道:“姜承,站起来!我们去救兄弟们!姜承!”
站在圈外的瑕见了,已从腰间抽出双剑来,说道:“暮姐姐,咱们也上吧!”
暮菖兰低声道:“慢着,现在敌众我寡,我们不要妄动。先等结萝姑娘放迷烟,然后咱们再出其不意,趁乱救人。”
在山上的时候,夏侯瑾轩就是这样布置的:“皇甫家有备而来,折剑山庄中必定布满埋伏,我们不过六人,只能智取。结萝姑娘,你看我的信号,若是我们不能说服他们放人,你就放出迷烟,大家便可乘机救人离开。”
结萝道:“嘁,直接放毒,把他们全都毒死不就得了~”
姜承忙道:“那里的欧阳弟子,毕竟……也曾是我的同门。”
如今眼见形势已经不可收拾,结萝就按计行事,开始施放迷烟,夏侯瑾轩看到,心道:“结萝姑娘正在放迷烟……敌众我寡,在迷烟发作前,必须拖延时间……只能如此了!”
只见夏侯瑾轩突然走到了四大掌门之前,高声喊道:“姜承,厉岩,你们两人作恶多端,别再负隅顽抗了!”
他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吃惊,瑕道:“他这是在说什么?发疯了吗?不,他不会害自己兄弟的,冷静,我要冷静。”
暮菖兰也点头道:“嗯,大少爷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先别慌,咱们往下看。”瑕就按捺下来。
但皇甫卓可不是这么看,他惊讶道:“夏侯瑾轩?”
夏侯瑾轩道:“皇甫兄,姜承欺师灭祖,厉岩烧杀抢掳,两人罪大恶极,合该就戮不是吗?”
厉岩闻言,怒道:“夏侯瑾轩!我原以为你还可当个朋友,原来也是这样的小人!”
姜承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夏侯……兄……?”
夏侯瑾轩回身对几位掌门说:“父亲,几位世伯,小侄知错了,还请宽恕小侄之前年幼无知。”
欧阳英道:“夏侯少主你……”
皇甫卓怒吼道:“夏侯瑾轩,你胡说什么?姜兄的清白,你我再清楚不过!”众人都被夏侯瑾轩这一变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皇甫一鸣却乘势说道:“呵呵,夏侯贤侄能够认清妖魔的嘴脸,实在可喜可贺,真正的世家子弟果然和那些邪魔不同,盟主你说是不是。”
欧阳英严色道:“皇甫门主不必多言,我今天会给整个武林一个交代,绝不会袒护……姜承!”
姜承听着师父的话,回想起师父之前对他的种种变化,回想起折剑山庄弟子们对他的排斥和威逼,再回想起千峰岭上和众山寨兄弟的相处,更回想起枯木曾对他所言:“人类憎你恶你欺你怕你。在这人世间你无处可去,只有魔族,才是你唯一的归宿……若此事为真,那个要为自己的愚蠢和懦弱导致同族惨死,而愧疚终生的人,可不是我啊。”
所有的一切,尽在姜承的脑海里翻滚,终于使姜承无法再克制自己,暴叫道:“闭嘴!”随即引发体内魔气的复苏,霎时全身黑气升腾,让所有人惊骇。
姜承站起身来,说道:“师父,姜承自幼得您收留抚养长大,就连名字,也是由您所取。您对我说过,取一‘承’字,是望我能承接、担负折剑山庄仁义侠名。您的教诲,我谨记在心,认为折剑山庄,认为四大世家必然是秉持公理正义,我身为世家一员,行事不敢有丝毫偏差。但离开山庄之后,我所见所闻,却并非如此——所谓武林正道,屠戮弱小,掳人为质,行径卑鄙下流,更甚于这些所谓的山贼妖魔!要是所谓正义公理真在你们这种‘人’手中,哼,我不屑为人!”
欧阳英惊怒道:“姜承,不得……妖言惑众!”
姜承却突发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人憎我恶我欺我怕我,那又如何?师父——”说着,他再次轰然下跪,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称你师父,你的养育之恩,姜承恕难再报!”说完,便向欧阳英叩了三记响头,每叩一记响头,都是那么沉重。
当第三记响头叩完,姜承跃起身来,切齿道:“自今日起,世上再无折剑山庄弟子姜承,只有——姜世离!”
欧阳倩听见,悲声道:“四师兄……”
夏侯瑾轩也感到惊愕:“姜兄……”皇甫卓更是万般无奈:“姜兄!”
瑕眉头紧皱:“姜小哥?”暮菖兰则在低叹道:“姜……世离……”
厉岩朗声笑道:“好!世离,世所离弃!姜世离,今日你我就一同血战折剑山庄,救出兄弟们!”
欧阳英已知一切无可挽回,他恨声道:“姜世离……好……好啊!众弟子听令,擒住姜世离和厉岩!”
皇甫卓忽然跑到欧阳英的面前下跪道:“盟主!”此举让四大掌门及夏侯瑾轩又是一愕,皇甫卓道:“姜兄绝非杀人狂魔!他会有方才的大逆不道之言,也是一时激愤,请盟主再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