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第七部(即仙剑五前传)第十一章第七节
(2014-02-11 10: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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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仙剑系列 |
他们就到酒家里买了两壶好酒,然后一起回到码头边的栈桥之上,站在桥上,看着那广阔的海面,任凭海风吹送,拂在身上,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瑕叹道:“海风真清爽啊~”
暮菖兰也露出笑颜来:“可不是。”
龙溟道:“明州百姓坐拥无边碧水,海阔天平,让人羡慕。”
这时,在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卖贝壳海螺啦~明州特产呢~”
瑕一听,便提起兴趣来:“卖贝壳?暮姐姐,咱们去看看吧?”暮菖兰笑答:“好啊。”两个女孩子便一起往小贩的方向跑去。
剩下龙溟和夏侯瑾轩二人,就坐在桥边,喝着美酒,赏着美景,好好交谈。夏侯瑾轩道:“以前不曾体会,今日再看这海,碧波千顷,云天一线,令人心旷神怡。若是人心也能如这大海一般开阔,可减多少烦恼。”
“夏侯公子因何事如此感慨?”
夏侯瑾轩顿了一下,然后说:“只是突有所感,让龙公子见笑了。”
“无妨。”龙溟接道:“纵是人心如海,但见世事如潮,一般不得风平浪静。天意流转,不遂人意却是常道。倒不如说,世事为潮,人为舟船,我等是在风浪之中,争一线生机。”
“龙兄说的过于凶险了。”
“呵……”
正说着,就听见瑕在身后呼唤:“乌鸦嘴你来看,这些贝壳哪个最好看?”二人就站起来,回身走到瑕和暮菖兰那边。只见瑕拿着几只海螺,递过来给二人看,夏侯瑾轩看着那些海螺,只觉大同小异,便道:“这个……都差不多吧……”
瑕却道:“哪里差不多!明明差好多好吗?”
暮菖兰道:“和男人说这个,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瑕就转头对龙溟说:“龙公子肯定比乌鸦嘴有品味,龙公子你觉得呢?”
龙溟认真地看着那些海螺,就指着其中一对说:“这个是?”
夏侯瑾轩便为他介绍:“这个是蜚螺,又叫兄弟螺,总是成对长成,你对着其中一个说话,把另一个放在耳边,能听见说话声呢~这也是明州出产的奇物之一了,我小时候也有过一个,只能在数十丈内勉强听见语声罢了。因为采拾过度,近年很少见了。”
“兄弟螺……”龙溟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的样子,瑕看见便说:“龙公子,你要是喜欢这个,那就送给你吧~”
龙溟笑道:“呵呵,龙某如何能夺姑娘所爱?”
瑕显出大方道:“没事没事啦,反正那边卖海螺还很多呢,给你吧。”就将这对海螺送给了龙溟,然后对暮菖兰说:“暮姐姐,咱们再去转转吧~”
“呵呵,好~”两人便又再往小贩那边去了。
龙溟又走到桥边,手里捧着那对海螺,细心地把弄。夏侯瑾轩看到,便好奇地问:“龙公子也对这种奇物感兴趣?”
龙溟道:“此物如此神奇,感兴趣也是自然的。但更重要的是其名……”
夏侯瑾轩更感好奇,龙溟接口道:“我有名幼弟,至今未出过家门,人间万象,他有许多未曾见识。这蜚螺,我想带给他玩赏。”
“哦?不知令弟年岁多少?在下或许可以再推荐几样合适的明州特产玩物。”
龙溟忽然低沉下来,然后苦笑一声道:“呵……我整日只知督促他念书练武,倒忘了,他已经过了把玩这种东西的年纪了……”
“哦?”
“家中父母早逝,我这个做兄长的,却很少陪弟弟,只将他交予舅舅教导。他武学尚可,但对治……治家之术却总是懈怠,令人烦恼。”
“年轻人血气方刚,难以静坐习文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说到这里,他想起了自己,便说:“呃,我是比较例外啦——龙公子不必太担心,等他更年长一些自然就能沉下心来。”
龙溟忽然拿起他那柄长槊,说道:“他幼时曾擅自玩耍我的十字妖槊,以致受伤卧床数日,当时我急怒之下将他痛斥一番!为了他能早日成器,我对他确是少亲情,多训诫……他总有一日要独当一面,我能顾他一时,顾不得他一世。他若不自强,我怎能安心?我对他诸般严厉苛求,或许他也暗自怨我无情吧……但若我有不测,偌大家业都将由他挑起,他若无能,便是追随我龙氏一族之人的灾难。”
看到龙溟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夏侯瑾轩忙劝道:“呃,龙公子且勿激动。”
龙溟这才省悟过来,连忙道:“抱歉,龙某失态了。”赶紧将长槊收回背后。
夏侯瑾轩道:“既是长兄幼弟,如此也是难免。龙兄也不必过于介怀,相信令弟今后自会明白你的苦心。而且……说来唐突,人都说长兄如父,龙公子为令弟这份拳拳之心,倒是真令我想起一些事……”说到这里,夏侯瑾轩心里暗念:“爹待我……是否也是一般心思?不过我前几天跑出来他一定还在生气,还是等瑕姑娘病好再回去看他吧……”
龙溟见他忽然低首寻思,便说:“夏侯公子并无兄弟吧?我听说府上只有令尊和令叔二人。”
“有几个远房弟妹,并不常往来。家母早逝,我自幼由父亲和叔叔抚养长大。”
“夏侯门主威震江湖,夏侯公子却是儒雅之人,想必是受令叔影响较多了。”
“呵呵,确是如此。家父好武,在下却好文,因此跟家叔较为亲近些。”
“哈哈……”说到这儿,龙溟看了看天色,然后抱拳道:“龙某与夏侯公子相谈甚欢,他日再见,自当把酒三百杯,今日就先告辞了。”
“龙兄的事情还没办完么?既然如此,那这酒约就先记下,来日再续。”
“后会有期。”
双方就此拜别,龙溟便扬长而去。
等瑕和暮菖兰回来,发现龙溟已经不在,瑕便问:“龙公子走了?”
夏侯瑾轩道:“也不知他究竟有何要事,眉宇间总有忧色……不说这个,你们看了这么久,可有买了什么?”
瑕道:“看归看,可不一定要买啊。”
暮菖兰道:“看一看心情好就是了,买这些玩意,只能摆着,又没什么用,何必呢。”
夏侯瑾轩道:“是吗……”就愣笑了一下。
三人来到明洲的药铺前,忽然看到瑕停下脚步,并且露出诧异之色,夏侯瑾轩便问:“怎么了?”
瑕指向前方道:“大少爷,你看那边那个——”大家往药铺前望去,只见一老一小两名女子站在药铺门前,那中年妇人说:“回春堂,就是这里了吧。”
“嗯。”年轻女子点头回答,瑕和夏侯瑾轩都认得这名年轻女子,正是碧溪村的那位张瑶姑娘。
三人遂走上前去,瑕向她招呼道:“张姑娘,果然是你。”
张瑶看到他们,也十分意外:“咦,是你?好巧。”
暮菖兰问道:“你们认识?”
瑕道:“嗯,我们和张姑娘之前是在碧溪村认识的。对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张瑶道:“上次听你们说明州有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我们就赶到这里了。”
夏侯瑾轩道:“宋大夫行医五十多年,名声在外,不少外地人也会慕名而来,故宋大夫也不是逢病就医。二位若想见他,不如让我代为引荐?”
那中年妇人一听,喜道:“那太好了,谢谢公子。”
于是,三人陪张氏母女一起进入店里,那回春堂的大夫名唤宋济怀,他听说夏侯瑾轩求见,连忙从内室出来相见:“夏侯公子?这可真是稀客。”
夏侯瑾轩道:“宋大夫。我这二位朋友奔波数日赶来明州,希望宋大夫能为其诊治。”
宋济怀道:“既然夏侯公子开口了,老夫自然不能推脱。”
张氏喜道:“太好了,大夫,那就麻烦您为我女儿诊病吧。”
暮菖兰怔道:“为张姑娘诊病?”瑕亦感到惊讶,宋济怀听了,便说:“既然如此,二位先随我上楼吧。”就带了张氏母女一起登上二楼。
暮菖兰这时道:“原来是那位张姑娘生病,我还以为是她母亲身体不适,年纪轻轻的就如此……唉,倒和妹子是同病相怜了。”瑕闻之,顿时低眉,夏侯瑾轩忙向暮菖兰使眼色:“暮姑娘!”暮菖兰是心直口快之人,知道自己言多有失,便道:“啊……抱歉妹子。”
瑕道:“没事的,其实暮姐姐说的也对。”
再说宋济怀带了张氏母女上楼之后,让张瑶坐到榻上,然后为她诊症,宋济怀看了看她的颜色之后,便问:“这位姑娘面露疲惫之色,是不是有些累了?不如你就在此休息一下吧。”
张瑶道:“好,谢谢大夫。”
张氏急问:“大夫,我女儿她——”
宋济怀回头说:“我们楼下说吧。”就带张氏一起下楼。
来到楼下,大家围在一起,听宋济怀详细讲述其病情,宋济怀道:“方才我为病人诊脉,发现她血气不足,脉博也虚弱的很……这位姑娘患有极其严重的心疾。”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
张氏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多少钱都不要紧,我砸锅卖铁也会凑齐的。”
宋济怀道:“不是我不肯帮忙,方才我为令千金诊断,发现她的脉博比寻常人弱上许多,应是天生心脉不全。得这种病的,多半幼年时期就已夭折,令千金能活至今日已是奇迹,在下也只能稳定病情,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您的意思是,没有办法治我女儿的病吗?”
“惭愧。”
“是吗?是吗……”张氏神色悲怆,低下头来,宋济怀摇头轻叹,然后说:“我先到后堂为病人抓些药,几位在此稍候。”说完,就往后堂走去。
张氏这时连发哀叹,瑕忙问道:“大娘,你没事吧?”
张氏道:“没事,多谢你了。其实大夫说的话,我也都听习惯了,可每一次听到还是忍不住要难受。”
夏侯瑾轩道:“大娘,张姑娘的病,到底是何情况?”
张氏道:“就像大夫说的,小瑶她天生就患有很严重心疾,她从小到大我想了很多办法帮她治病,却仅能勉强维持。”
“这……我们之前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公子不信吗?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暮菖兰也感到很沉重,张氏接道:“她刚生下来,大夫就说她活不长久,可没想到她竟一直活了下来。这么些年来,家中只有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我眼见着她长大,从会站起来,一步一步走着,到会喊我娘。我想着,或许是我成天的祷告,让老天爷发了善心,让她平安无事。可近两年她的心疾越来越重,有时候会突然倒下去,脸色发白,我真的怕她什么时候就会撒手离开我。”
瑕身同感受道:“是啊,我想……张姑娘应该也很害怕会这样吧……”夏侯瑾轩听了瑕之语,也是一阵伤感,他说:“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张氏道:“既然明州的大夫也对小瑶的病束手无措,我也只能是再打听哪里有神医,我相信这天下总有人能医治我女儿的病。”
夏侯瑾轩道:“我这里有些细软,您暂且收下,或许能帮到张姑娘一二。”
张氏道:“多谢公子,可是这是我们母女俩的事,这钱我不能收。说起来,还要多亏几位介绍大夫给我女儿,以后众位要是有机会来碧溪村,一定来我家坐坐,让我们母女好好地谢谢你们。”
瑕忽然问道:“张大娘,我可以……和张姑娘说说话吗?”
张氏道:“和小瑶说说话?可以啊。”
“嗯,谢谢你了。”瑕便回头对二人说:“大少爷、暮姐姐,我……”
暮菖兰知道她的心思,便说:“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瑕就往二楼走去,夏侯瑾轩也明白瑕的想法,她是想为张瑶亲自去打气。
瑕来到二楼,张瑶看到是她,便说:“是你——呃,见了两次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叫我瑕就好了。”
“呵呵,好,瑕姑娘。”
“那个……”
“怎么了?大夫说了什么?”
瑕低下头来,张瑶却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大夫是不是说我这个病很难治,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
“你听到了?”
“不是。只是我见过很多的大夫,他们差不多都会这么说。原来这位大夫也没办法治我,嗯……看起来我今天运气不太好啊。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天下的名医那么多,总有一天我能找到能治好我的人,然后我就和娘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孝敬她。”
瑕被张瑶的话打动,称赞道:“你……真乐观啊。”
张瑶笑道:“呵呵,开心也是一辈子,不开心也是一辈子,干嘛要一直想不开心的事呢。”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能这么乐观呢?明明生了这么重的病。”
“唔……瑕姑娘,要是我猜错了,先说对不起。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得了什么重病?”
瑕一阵愕然,张瑶道:“果然是这样,刚才听你这么问,我就隐约这么觉得了。和你一起的那两位伙伴,他们也知道你的事吗?”
“嗯,他们知道。”
“那不是很好吗?有人在身边替自己分担着,心里总会好受一些。”
“可是……可是我害怕,万一失败的话怎么办?爹一辈子都在找能医治我的法子,可直到他去世也没找到。这么多年来,我已经见过很多的大夫了,没人治得了我。所以就算大少爷说无论怎样都要帮我,我的心里也生不出一点希望。现在的我,其实已经认命了。可这话我不敢和大少爷和暮姐姐他们说,他们总是在鼓励我,我不希望浇他们冷水。”
听了瑕的心声,张瑶便说:“你刚才说我很乐观,其实,我不是乐观,而是不敢悲观。”瑕一怔,抬头看着她,张瑶道:“就像你说的,你不敢说出真心话,伤了伙伴们的心;我也一样,不敢露出一点不开心,让我娘担心。每一次病发疼的时候,再难过我都挺着,因为我不敢离开我娘。如果我没了,娘怎么办?你想想,你生病的时候,你的伙伴是不是也十分难过?”
“嗯。”
“那你愿意看到他们为了你伤心难过的样子吗?”
“当然不希望。我希望大少爷、暮姐姐他们能够一直开开心心的,所以我才没有说过自己的事。”
“这不就对了吗,如果不希望他们伤心,那你也不要不开心。我知道要坚持下去很困难,可失去希望是最可怕的事了,你千万不要做这种傻事。我能做到,你也能做到。”
瑕听了张瑶的话,也顿时精神一振,说道:“你说的对,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们——”
张瑶接口说:“能够活下去。”
瑕抛开愁眉,欣然说道:“谢谢你。”
张瑶道:“是我该谢你才对。”
瑕道:“你放心,如果我能找到医术高明的人,一定要请他为你看病。”
“好,约好了。”
瑕回到楼下,对大家说:“让你们久等了。”她来到张氏跟前说:“大娘放心吧,张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以后我们碰到好的大夫,也会请来为张姑娘看病。”
张氏道:“那就谢谢你费心了。”
瑕又回头对夏侯二人说:“大少爷,暮姐姐,我们走吧。”三人便一起离开回春堂。
刚走出药铺门口,暮菖兰就问:“妹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瑕奇怪道:“不一样?”
夏侯瑾轩道:“看起来似乎精神了一些。”
瑕笑道:“是吗?这是好事啊。我们走吧。”
夏侯瑾轩看到瑕难得展露欢颜,心里也十分高兴。补给完之后,三人便再次乘坐“云来石”,直奔蜀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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