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劫之幽城幻剑录(第十二章)报仇雪恨
(2010-04-10 09: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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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沙州之后,首先便前往甘陀寺送信,来到庙前,不由被这寺庙的宏伟外观所吸引住,夏侯仪道:“沙州甘陀寺,好宏伟的一间寺庙,严夫人所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随即便上前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不一会儿,一名知客僧出来开门问道:“请问施主有何指教?”
夏侯仪道:“在下夏侯仪,受一位住在甘州的严老夫人之托,专程送信来给贵寺的圆智大师,可能请师父替在下引见?”
知客僧一听便道:“啊,甘州的严老夫人吗?她乃是住持大师的贵客,和本寺颇有渊源。不凑巧的是,住持大师前些日子外出未返,说不定待会就会回来。既然夏侯施主是替严老夫人送信来,那便是敝寺的座上贵客,夏侯施主不急的话,就请先到敝寺里随意走走,等住持大师回来如何?”
夏侯仪道:“多谢师父,那在下就暂时打扰了。”
知客僧领着夏侯仪一行人进寺之后,就让他们自己四处闲逛。夏侯仪来到藏经阁中,一位老僧看见他便说:“咦?老衲来此挂单已有半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外头的香客。不知施主所来为何?”
夏侯仪道:“啊,在下夏侯仪,受一位老人之托,前来送信来给圆智大师。由于大师正好不在,就在寺里四下逛逛,希望没打扰到老师父您就好。对了,老师父,您说您在这里挂单,这是什么意思呢?”
老僧道:“老衲法名慧性,本非这甘陀寺的寺僧,为了求经之故,从恒山来到这佛教鼎盛的沙州,暂时寄居寺内,抄写珍藏于此地的各种经典,夏侯施主,这就叫做挂单。”
夏侯仪道:“啊,原来如此。多谢慧性大师为晚辈解惑。”
慧性笑道:“呵呵,施主不用客气。老衲在此挂单求经都已有半年,该抄的也差不多都抄完了,眼下正自闲着没事。唉,其实老衲早该就此启程回寺的,不过还差一本‘楞迦经’没抄到,终觉有所遗憾,所以继续留在此地,希望能有机缘得见此经。”
夏侯仪道:“‘楞迦经’么……慧性大师,恕晚辈识浅没听过这本经典之名。”
慧性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不需在意。‘楞迦经’的译本其实并不少见,但是老衲要找的乃是对照天竺原文的罕见抄本,以甘陀寺收藏之丰,这本楞迦经亦不在其内。也罢,如果老衲有此缘份,迟早可以得到此经。在这之前,老衲就在此多盘桓几日罢。”
夏侯仪道:“既是如此,晚辈就不打扰大师了。如果有所机缘的话,晚辈一定帮您多留意这‘楞迦经’的事。”
慧性道:“阿弥陀佛,施主请慢走。”
夏侯仪等人在寺中等候了多时,也不见圆智大师回来,只好先行告辞,来日再访。他们到客栈内歇息。在柜台前登记之后,就找张桌子坐下来,一名店小二上前来招呼。那店小二看见他们风尘卜卜的样子,便问:“几位客倌,你们可是从外地来的?”
夏侯仪道:“是啊,小二哥您怎么知道?”
小二笑道:“呵呵,像客倌您这样的旅人,我见得可多了。既然来到了沙州,便有两处名所不可不游。”
夏侯仪道:“啊,自然有兴趣,还请小二哥指点一二。”
小二道:“这两处胜景,其一是城郊东南鸣沙山畔的‘月牙泉’。此泉因其型弯如月牙而得名,它孤处百里大漠之中,数百年来却从不干涸,而且泉水周围草木繁生如林,在沙州一带传为奇景。”
夏侯仪道:“哇,这当真是个奇景。”
小二道:“而胜景之二,就是城郊西南方的‘千佛洞’。自五代开始,历代的帝皇高官在此雕凿佛窟祈福求愿,之后蔚为风气,山壁上筑有无数大小佛窟,来到沙州的访客多会前去参拜,顺便向佛菩萨祈求旅途平安。”
夏侯仪道:“嗯,月牙泉与千佛洞。小二哥,真是多谢你啦。”
小二连称道:“不客气,不客气。如果客倌您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便是。”他们吃过午饭后,便决定出城外一游。
一行人来到了月牙泉畔,果然看见相桓子早前说的那块大石头,夏侯仪便上前用手按住大石,然后呼唤:“相桓子前辈!相桓子前辈!晚辈来此见您了!”
待他的呼唤声一停,立即见到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相桓子就出现在夏侯仪的面前,并笑着说:“前辈一字可以免了,听来怪肉麻的。”
夏侯仪道:“前辈,您来啦!”
相桓子笑道:“呵呵,小子你来得倒快。对啦,之前忘了问你姓名,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夏侯仪便向相桓子见礼道:“晚辈夏侯仪,拜见相桓子前辈。”
相桓子道:“小子免礼。嗯,以后我叫你夏侯小子吧。既然你真愿帮忙,老子也就跟你直说直说,话说老子是个得道散仙,原本住在青海龙驹岛。五百年前老子受仙友之邀到东海仙山作客修道,一转眼就过了五百年,等老子打道回府时,发现龙驹岛竟给一条妖龙占了去。这畜生用我的灵地修法不说,竟然在我回来之后还厚着脸皮不走,更糟的是它不知从哪里学来辟咒炼甲之法,一身黑鳞万法不入,真让老子伤透了脑筋。”
夏侯仪道:“前辈之所以寻找可以降服妖龙的法宝,就是为了这个么?”
相桓子道:“不然还会为了什么?老子在龙驹岛逍遥自在,才不想养条鸟龙给自己找麻烦。”
夏侯仪道:“既是如此,前辈这就带晚辈前去降服妖龙如何?”
相桓子道:“嗯,老子本是如此打算,不过那天老子在遇过你之后仔细想想,光有镇龙之玉和镇龙之法有个屁用。那‘镇龙之法’需得有龙的真名才能奏效,但是除非你把那条妖龙打到求饶,否则它焉有说出自己真名之理,所以破不了那辟咒炼甲,一切终是白搭。”
夏侯仪疑问道:“以前辈的天识大能,难道找不到破那辟咒炼甲之法的法门?”
相桓子则道:“有是有的,不过那多属外道邪法之类,用来大伤仙家道行阴道,莫说老子不会,就算会也不敢用。”
夏侯仪道:“仙家道行……还好晚辈不在乎这个。既是如此,倘若前辈找到了法门,就让晚辈来代您施行如何?”
相桓子马上道:“好主意。不过小子你看来也是神通广大之辈,找起东西来未必会输给老子。如果你那边有所斩获,就来这里依同法通知老子,老子会来带你们过去。”
夏侯仪便道:“晚辈自当尽力而为。”
相桓子道:“那咱们各找各的吧。辟咒炼甲……这下子可真是伤脑筋了。老子去也,夏侯小子,咱们下回见。”说完,便施法离去。
送走相桓子后,夏侯仪沉思:“镇龙之玉,妖龙……嗯,说不定会大有用处。”
众人观赏了一阵月牙泉的景色之后,便回到沙州城内。经过一处茶水摊时,发现高皇君在此,夏侯仪便上前招呼:“高姑娘,你也来这里啦!”
高皇君一见到他就显得很欢喜的样子:“啊,是夏侯公子!太好了,我正好在找你!”
夏侯仪忙问道:“怎么了?那两个恶人又来逼你了么?”
高皇君摇头道:“不,拜公子之赐,斋女愿意收我入神阙宫。她已遣姊妹带书信前往凉州,向四派掌门宣明我改投神阙宫之事,周朱两人便欲将我除之而后快,现在也已经多所忌惮。”
夏侯仪道:“那真是好极了。葛宫主小气归小气,但她绝不会让自己人被别人欺侮的。”
高皇君笑道:“呵呵,看来姊妹们说的没错,夏侯公子就是喜欢和宫主大人斗嘴。啊,说着说着,差点忘了我为何来此了。夏侯公子,有人托我带封书信给你。”说完,就把一封信递到夏侯仪的面前。
夏侯仪接过信来,满脸疑惑道:“有这回事?那人长相如何?”
高皇君道:“那人穿着连斗蓬的长袍,似是刻意掩藏面貌,不过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女子。”
夏侯仪沉吟一下:“女子……奇怪,那会是谁?”
高皇君接道:“我们和她在甘州城里偶然相遇,说也奇怪,我和宫主大人都不认识她,她却认得宫主大人。她向宫主大人问起你的事,肯定是公子你之后,便当场草草修书一封,并托我们把这封信交给你。”
夏侯仪道:“所以你就大老远跑来这里找我们?不好意思,真是辛苦你了。”
高皇君道:“不,当我问宫主大人要怎么找你们时,她推占了一下,然后忽然面现微笑,告诉我可以在沙州遇到你们。看来她也认为这信会对你们有用,所以才让我跑这一趟。”
夏侯仪道:“微笑?这小鬼头该不会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吧。”
高皇君又笑道:“呵呵,公子多虑了。我这会儿不是找到你们了么?东西既已送到,小女子也该回甘州了。夏侯公子,咱们下回见。”
夏侯仪便道:“高姑娘,慢走。”
等高皇君走了之后,大家围在一块商量,慕容璇玑道:“到底是哪个姑娘写的信?夏侯大哥,你赶快打开来看罢。”
古伦德笑道:“璇玑小妹子,你在猴急什么啊?倒像是怕情人被抢走似的。”
慕容璇玑故作生气状道:“呜!古大哥,你竟敢笑我!我要用天法雷咒轰你!”
古伦德连忙笑着说道:“别气,别气,算我怕你便是。夏侯兄弟,你还是赶快看信吧,不然这小妮子只怕会把气都发在我头上了。”
夏侯仪道:“璇妹别闹,我这就看看信里写些什么。”说着便拆开信来阅读:“夏侯公子钧鉴:日前石塔匆匆一别,已然月余。不知公子是否平安?前些日子密使来信,说沙州太守曹贤顺有归服之意,于是父王与我微服出行,希望与曹太守密谈后,能劝服他归顺大夏,兵不血刃的拿下沙州。说来凑巧,我们在甘州休息之时,正好遇见当日在肃州救我出塔的锦衣少女,我怀着万一之念向她打听,没想到她果然与公子熟识。听闻公子可能会朝沙州而行,心想或能趁此机会一聚,因此当场草书此信,请她替我代为送达。路上若无意外,我们将于七天之后抵达沙州,倘若公子收到此信,请务必来沙州城郊千佛洞一聚,父王也想趁这机会见你一面。李盈凤草”
读罢此信,众人恍然大悟,封铃笙道:“啊呀,是咱们在肃州石塔有一面之缘的西夏公主。仪弟,她好像对你念念不忘的样子,看来你有麻烦了。”
夏侯仪道:“封姐姐,既然连她父王都要见我一面,我想她应该是有要事找我帮忙才对,不管怎样,我想咱们还是去一会为宜。”
古伦德道:“对啦,夏侯兄弟,别忘了咱们还在被西夏军通缉中,若能趁这机会,请夏主李元昊看在我们救过公主的份上开恩赦免,咱们在这一带就不会窒碍难行了。”
夏侯仪道:“啊,古大哥说的对,我差点就忘了这回事啦。由甘州至此也差不多七天路程,说不定公主他们已经到了,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去千佛洞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再次出城,前往沙州城南边的莫高窟千佛洞。
当他们刚来至洞口时,就听见有人声在里面传出,夏侯仪道:“咦,这佛窟里好像有人声?该不会就是……”五人急忙往洞内奔去。
原来,在千佛洞中,李元昊父女正陷于被围困当中。李元昊怒道:“哼,原来是你收买了我派在沙州的密探,什么曹贤顺有意归降云云,全是要诱我来此的陷阱。是么?”
赫兰铁罕大笑道:“嘿嘿,大王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本也没想到你会上当,不过既然你真的来送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李元昊道:“赫兰铁罕,寡人待你不薄,没想到你是这等忘恩负义、包藏祸心之徒!早知如此,当初盈凤揭举你心怀叛意之时,我就该撤了你的兵权,将你解回兴庆治罪才是!”
赫兰铁罕道:“大王,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你只是忌惮三千铁卫军尚听命于我,所以才没有立刻动手罢?嘿嘿,我可不是没收到那道回京急令,如果我傻傻的回了兴庆,此刻在大牢里待斩的就是我了。”
李元昊道:“哼,如今怎样都无所谓了。赫兰铁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却待如何?”
赫兰铁罕道:“这可简单了。大王和公主殿下在沙州被曹贤顺密谋杀害,我自是率领铁卫军打下了沙州为大王复仇,然后再班师返回兴庆共议大夏国事……”
李元昊道:“好奸贼,原来你早就都预谋好了!”
赫兰铁罕道:“大王,我本想等时机成熟再动手的,当初派人假扮强盗袭击公主,只是想卖公主殿下一个人情,顺便讨点功劳,没想到意外被夏侯仪那小子揭了底,逼得我不得不反,你们父女也累得丧命于此。如今思来,那小子还真是个祸害,你们要怪就怪他罢。”
却在这时,传来夏侯仪喝声:“赫兰铁罕,这明明是你自己行事不周,竟然还怪到我头上来,难怪你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赫兰铁罕一听此声音,便心头一凛:“这声音是?”
夏侯仪等人已闯了进来,李盈凤一见,喜出望外道:“夏侯公子?”
李元昊则道:“你是?”
夏侯仪向李元昊父女道:“大王、公主殿下,看来我好像来得早了。本来是不想打扰你们谈公事的,不过听到有人私底下说我的不是,我就忍不住出来回个两句,还请陛下与殿下莫怪。”
赫兰铁罕恼道:“夏、夏侯小子,你怎会这么凑巧……”
夏侯仪道:“大王,草民和这赫兰铁罕的前债未清,请把他交给我处置吧。”
李元昊深沉地说道:“好,寡人就把他的性命交给你了。”
夏侯仪回身大喝:“赫兰铁罕,自当日石塔一战以来,别来无恙啊?咱们之间的一切恩怨,今日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赫兰铁罕冷笑道:“嘿、嘿嘿,好,说得好!夏侯仪,你果然是我命里的魔星!也好,就趁现在一并把你给除了,省得来日夜长梦多!”
夏侯仪道:“手下败将,我倒想看这回是谁除了谁?”
慕容璇玑道:“赫兰铁罕,你的恶行今日叫我们撞见,足证是天要亡你这个恶徒!就趁此千载难逢之机,咱们一起向你讨还夏侯大哥爹娘的血仇!”
古伦德道:“赫兰老兄,我生平最恨犯上谋逆之人,加上你欠下的夏侯兄弟父母血债,就算你我没有深仇大恨,我手上的枪却也饶你不得!”
封铃笙道:“是啊,赫兰统领,咱们的这段缘份只怕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你一个人在冥土黄泉,可别忘了我们。”
赫兰铁罕道:“嘿,今日我可是有备而来,凭着我身上穿的家传宝甲和神枪,我就不相信我还会败给你们!死罢,给我上!”
一声令下,双方便展开激战。赫兰铁罕虽然人多势众,可是夏侯仪一行技艺高强,他施引“焚炎之术”,烧得那些叛军抱头惨叫,四处走避。赫兰铁罕咆哮一声,舞动手中龙王戟,向夏侯仪袭来。古伦德急忙挺身而上,横枪相迎。两柄兵器硬碰一招,火星四溅。
赫兰铁罕手中这柄龙王戟果非凡品,古伦德的枪也被震得出现裂痕,手腕也一阵麻痹。赫兰铁罕一心只想把夏侯仪置于死地,故第二招继续向他袭来。冰璃催剑抢上,为夏侯仪挡护。夏侯仪回过神来,凭着怒火,引动体内的“暗黑”之力,一招强劲的“无天黑炎”迸发而出,狂压赫兰铁罕。赫兰铁罕虽是绝顶高手,也难以抵挡夏侯仪的法力,倾刻被黑炎覆盖全身,惨叫声中倒下地来。
赫兰铁罕已被黑炎重创,他临死前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然后道:“嘿嘿……竟会有这种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一生一世的千秋大梦……竟然就这样……毁在你们这批人的手里……”
夏侯仪道:“赫兰铁罕,你多行不义,今日在此恶贯满盈,这就是你的报应!”
赫兰铁罕怒叫道:“放屁!我不承认!我死都不……唔!”话还没说完,就气绝而亡。
夏侯仪仰天大叫:“爹,娘,我总算亲手替你们报仇了。”
李盈凤看见,也是为之一动:“夏侯公子……”
夏侯仪平静下来之后,便向李元昊施礼:“草民夏侯仪,参见大王陛下、公主殿下。”
李元昊道:“你就是夏侯仪么?当初我还有点怀疑盈凤的话,如今亲眼得见,寡人再无怀疑,你果然是个非凡出众的少年英豪。不只如此,你还挺身护卫寡人和公主,亲手格毙叛党赫兰铁罕,寡人十分赏识你。就凭你立下的大功,寡人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在寡人之力所及之内,你要勋位官爵、封邑华府,寡人都可以答应。”
夏侯仪道:“谢大王恩赏。我父母为赫兰铁罕这奸贼所害,今日得报此仇,已是心满意足,再无所求。除此之外,我只有一个小小请求,就是请大王撤了赫兰铁罕下的通缉令,让我们从此能在大夏境内来去自如。”
李元昊道:“此乃蝇头小事,不值一提。怎么,夏侯仪,你不要寡人的恩赏么?既然如此,看在你的勇气才略上,寡人就拜你为将,从此为我大夏国效力罢。嗯,若你有意的话,不妨就代替赫兰铁罕,接任铁卫军统领之职,你以为如何?”
李盈凤也道:“是啊。夏侯公子,铁卫军统领可是我大夏各将求之不得的要职呢,父王难得如此慷慨恩赏,你就答应吧。”
夏侯仪沉默一阵,便回答道:“多谢大王的好意,恕夏侯仪无福无才拜受。这铁卫军统领一职,请大王另觅高明。”
李盈凤吃惊道:“夏侯公子?”
李元昊脸色一沉道:“怎么?夏侯仪,你是嫌我大夏国小地狭,不值得投效么?”
夏侯仪道:“大王明鉴,夏侯仪绝无此意。只是我尚有许多事情未了,为陛下效命之事,需得留待……来日再说。”
李元昊才道:“好!这句话我李元昊记住了。等你诸事已了时,就到兴庆来见我吧,大夏随时欢迎像你这样的能人。至于你今日谦辞不收的恩赏,就一并留到那时候再说吧。”
夏侯仪道:“大王英明,夏侯仪感激不尽!”
李元昊回头对女儿说:“盈凤,咱们这就回去吧,在咱们回兴庆之前,还得去一趟肃州收拾残局才行。”
李盈凤道:“父王,女儿…女儿有些话,想单独对夏侯公子说。”
李元昊点点头:“那我先到外头等着,你们可别说太久。”
李盈凤道:“多谢父王。”
等李元昊等人退出后,李盈凤对夏侯仪道:“夏侯公子,你真的不愿任我大夏的官职?”
夏侯仪道:“殿下,我对这问题的回答,与刚才对陛下说的并无二致。”
李盈凤道:“我明白。人各有志,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那么,至少先把这个收下吧。”她拿出一块东西来,夏侯仪问道:“这个首饰是?”
李盈凤道:“夏侯公子,我想送一样东西给你留念,可是随身带着的只有这块玉石,也就只有将就点了。这是我小时候大臣们送的生日礼物,据说是产自天山的珍罕灵玉,会在夜里发出明月般柔和的光。这样的珍异之物,对你来说应该有用吧。”
夏侯仪道:“殿下一番好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遂收下那块辉月魂石。
李盈凤道:“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在你解决诸事之后,我能早日在兴庆见到你。”说完,便走出洞去。夏侯仪心中不由思忖:“只怕我要辜负公主的这番心意了。”
片刻之后,在李元昊的侍从协助下,佛窟里的死尸都全部处理妥当了。夏侯仪也接了李元昊留下的木令,不但以后西夏军不会再和他们为难,也可以顺利进肃州城了。
一行人随后来到肃州,刚至城门,便被西夏兵截停:“站住!赫兰将军有令,现在凡是进出肃州人等,需得先验明身份,方可放行。”
夏侯仪冷道:“哼,赫兰铁罕在沙州密谋行刺大王失败,早就被大王下令处决,你们还在这拿他的名号吓唬人?”
西夏兵惊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咦,你不就是告示上的通缉要犯夏侯仪吗?大胆匪徒,竟敢堂堂进肃州城来!把他们给拿下了!”
夏侯仪道:“大王早就撤了捉拿我的通缉,你们瞧瞧这是什么?”说着,拿出李元昊给的木令。
西夏兵一看,大吃一惊:“啊,这……这是只有钦差密使才有的龙纹木令!有了这个,就可以在大夏国各关卡要站通行无阻……”
夏侯仪道:“这下子我们可以进城了吧?”
西夏兵道:“当然,当然!我们当下已经好好记住了,以后大人尽管在此进出,我们绝不会再行拦查。刚才多所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夏侯仪道:“好极啦,以后就可以在这肃州城自由出入了。”
进入肃州城后,来到之前石塔的遗址,忽然有一相士对着他们说:“大凶之相,大凶之相!这位公子,请留步!”
夏侯仪心想:“没事大呼小叫的,该不会又是危言耸听的相士吧?”便问:“这位相士先生,凶事在下是见得多了,不知道您看到了什么?”
相士道:“啊,面带凶兆的倒不是公子您,而是这位活泼聪慧的小姑娘。”
慕容璇玑怔道:“相士先生,你指的是我么?”
相士道:“是啊。来,让老夫好好看看你的面相……”
慕容璇玑便上前给相士为她看面相,相士看完之后,便叹惜道:“唉,可惜啊可惜,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兼之天生灵慧美质,为何本命会和无方蚀暗冲犯至此?这天煞死星之相,一犯冲便必死无疑……”
封铃笙道:“相士先生,生死之事事关重大,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小女子正好也略通星象,这其中道理可能说来听听?”
相士道:“这位女侠,我辈所专擅的占术共有五种,即为面占、易占、星占、筮占和太占。这五占各有长短、分掌占事的因果详简,并非单靠其一就能窥知将来。老夫刚刚以面相略为观之,惊觉她的天中、印堂、地阁三处明光神湛,这是命辰为太白金星之相,是以她的天资气运极强,就是拜金星之福。然而再以命宫观之,便见其眉间微带黑气、扬于双目左右,代表其生时冲犯计都罗睺两暗星。犯蚀冲暗本来并不罕见,但她的本命太白金星虽然明亮耀眼,却也是逐曜犯辰的大凶星。由于命宫与暗星犯冲之故,碰上一甲子一度的天蚀之刻,金星的凶性被暗星引动,反倒变成克运绝命的死劫。让老夫把话说得明一点,这小姑娘绝对活不过今年。”
封铃笙听得神色一动,说道:“原来先生乃是占术高人,小女子刚才不该心存怀疑,请先生原谅。此外,这幽煌克金的死兆……可有破解之法么?”
夏侯仪也惊讶道:“封姐姐,这话可当真?”
慕容璇玑更是害怕地说:“我…我会活不过今年么?可是……我好端端的在这儿啊!”
相士道:“从面相就只能看到这么多了,这解救之法并非没有,但得先以生辰行‘星占’和‘易占’,再以诸般结果行‘太占’寻找结果。遗憾的是,老夫的‘太乙占盘’为窃贼所盗,此刻老夫就算想要帮忙,也是无能为力。”
夏侯仪问道:“太乙占盘?那是怎样的东西?”
封铃笙道:“我以前学易术的时候听师父说过,那是卜者道家行‘太占’的神妙卜具,其形四方中圆,上刻天干地支、八卦九曜二十八宿之型。但太占已经失传多年,现存的太乙占盘想必也极为稀少……”
夏侯仪道:“话虽如此,既然事关如此重大,咱们也只有尽力寻找看看。相士先生,咱们若找到了‘太乙占盘’,必定会立刻送来给您。至于璇玑妹子凶劫的解救之法,到时候还请您多多帮忙。不知先生您如何称呼?”
相士微笑回答道:“呵呵,专门报忧不报喜,人称‘死相士’的陈观,就是区区老夫。”
夏侯仪道:“原来是陈先生。占盘之事,我们会尽力而为,余事就等到时候再说了。”
相士道:“嗯,那你们去吧!”
一行人再次离开肃州,出城后不久,夏侯仪突然想起,好像在磐沙堡中见过这太乙占盘,于是众人决定到磐沙堡一行。
到了磐沙堡,从地道进入,途中遇到磐沙众,才知道皇甫申已下令,以后可以容许他们自由出入此地,于是众人来到皇甫申的房中寻找,果然有所发现:“咦,这个东西的样貌……似乎就是肃州的那位占师所说的‘太乙占盘’?好,就跟皇甫堡主借用一下此物吧!”取得占盘后,众人便又回肃州去了。
找到那相士陈观:“陈先生,太乙占盘的事有着落了。您找的是不是这个?”把占盘递上,相士一看便道:“啊!就是这太乙占盘没错!年轻人,没想到你真能为老夫找到这个,这些不成敬意的东西就当作谢礼吧。”
陈观送了一些神异的晶石给夏侯仪,夏侯仪道:“陈先生,这些谢礼倒在其次,要紧的是璇玑妹子的天煞死星之劫,请您无论如何设法帮她化解。”
陈观道:“这个老夫自然记得。来,小姑娘,把你的姓名、生辰八字写下来,一样都不可缺。”慕容璇玑便把一切资料尽写于纸上。
陈观接道:“好,有了她的生辰八字,老夫便可开始易占与星占,先算出她的命数、流年与星宫曜图,再以太占推占死门所在。”
夏侯仪问道:“陈先生,我们何时可以得知结果?”
陈观道:“星占和易占都要花上一段时日,不是马上就能知道结果的。这样吧,你们下次再来一趟肃州,只要占象有所进展,老夫就会告诉你们。”
夏侯仪道:“也就只能这样了。陈先生,那我们下次再来了。”
一行人离了占卜档,来到市集的另一端,忽然发现有一与别不同的外国女子,夏侯仪忖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为何觉得,这女孩……很特别,并不是因为她发肤瞳色的缘故……是我多心了么?”
那女子正在发愁:“怎么办……主人为此伤透了脑筋,我却没办法帮得上忙。”
夏侯仪看着又忖道:“对啦,我知道哪里特别了,这姑娘和冰璃似乎有点相似,连这面无表情的说话方式都差不多,不过她的话语却能充分表现出失望之情……”于是,忍不住上前问:“这位姑娘,看来你似乎为了找某件东西而头痛不已,若你不嫌在下多事,可否告诉在下所觅之物为何,或许在下能帮上一点忙。”
那外国女子道:“你愿意…帮忙?我的主人一直在找一件叫做‘血灵神珠’的东西,他需要这东西,才能完成他正在研究的实验,可是这里没人听过这种东西。所以实验一直没有进展,让主人苦恼不已。我希望能帮主人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每天来市集里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可是也一直没有发现……”
夏侯仪怔道:“你说的是邪派法器‘血灵神珠’么?呵呵,我的好姑娘,这种奇珍就算是行家都未必弄得到,一般市集里更不会有。你每天来这里找,那都是白费力气了。”
外国女子问道:“那我……该上哪里去找?”
夏侯仪道:“说来有点凑巧,我这里就有一颗‘血灵神珠’。它对我用途不大,送给你的主人亦非不可,不过此物可以为善,亦能为恶,我得先知道你的主人想用它来做什么才行。”
外国女子道:“主人要血灵神珠做什么……这个我也不很清楚。那我带你去见我的主人,可否?”
夏侯仪道:“那就麻烦你为在下引见一下了。”
“跟我来……”于是,他们便随那女子回家。
回到那外国女子的家中,她刚一进门,她的主人便喊:“希维亚,你回来啦?你刚刚又跑哪去了?待会帮我洗洗链金房里的水晶体,我还得试验一下那配方……”
希维亚应道:“主人,我在城里遇到一个人,他说他拥有的‘血灵神珠’可以送你,但是要见过你才决定是否这么做。”
那主人一听,立即脸有不悦之色:“血灵神珠?希维亚,我不是说过要你别为我的实验操心么?不懂世务的你老是在城里问别人这些事情,会为我和居民们带来许多麻烦的。”
希维亚低头道:“对不起……”
那主人道:“算啦,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帮我,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注意点就好了。对啦,既然你带朋友来了家里,我也不能冷落了客人。”随即回身来与夏侯仪等人相见:“年轻人,欢迎光临敝宅。”
夏侯仪抱拳道:“晚辈夏侯仪。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主人笑道:“呵呵,夏侯公子客气了。老夫叫做雅布斯·迪洛,是个从西方旅居此地的游历学者,你叫老夫雅布斯就行了。”
夏侯仪道:“雅布斯先生,以后请多指教。我因为机缘巧合之故,得到一颗‘血灵神珠’。在市集见希维亚姑娘为寻觅神珠而烦恼,想想这神珠于我并无大用,便生送人之念。只是这神珠并非常物,不可轻易送给歹人为恶,是以容在下无礼一问,请问先生要用这神珠做些什么?”
雅布斯笑道:“呵呵,你这问题问得好。既然你和我是同道中人,那我也不用隐瞒,这血灵神珠蕴含生命之气,和‘贤者之石’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想试着将它用在新制作的‘人偶’之上,当作心脏的部份来使用。”
夏侯仪道:“贤者之石?人偶?雅布斯先生,您在说什么?”
雅布斯笑道:“呵呵,同是‘人偶师’的你会不知道这个?莫非你身边的那个人偶不是你的杰作?”
夏侯仪道:“我身边的人偶?你是指……冰璃?”
冰璃一怔:“人偶?”
夏侯仪道:“雅布斯先生,冰璃……不是我的人偶,虽然她在某些地方……的确有些异于常人,但是我从来没因此把她当成异类看待。对我来说,她是生死与共的伙伴。”
雅布斯道:“是么?看来我可能有些误解……我第一次看到造得如此精巧的人偶,真是遗憾,如果她是出自你之手的话,或许可以向你求得一点教益……也罢,同有‘人偶’相伴的你我今日会相识于此,这大概也是命运的安排吧。夏侯公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夏侯仪道:“雅布斯先生,这是我的荣幸。不过听您这番话的意思,莫非希维亚姑娘也是……‘人偶’?”
雅布斯笑道:“呵呵,你猜对了。不过她和你身边的冰璃一样,不是出自我之手。她是一百年前的犹太魔术师阿布杜尔所造,我在阿布杜尔的宅邸里发现了她,并使用阿布杜尔留下的密仪将她唤醒,此后她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夏侯仪颇为诧异:“一百年前?这么说来,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希维亚道:“老太婆?”
雅布斯笑道:“呵呵,你这样说就对她太失礼了。古犹太密仪卡巴拉所造出的人偶是不老不死的,百年的时光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自然也就说不上老或年轻了。”
夏侯仪惊叹道:“真令人不敢相信……如果希维亚姑娘真是被造出来的人偶,那么这位阿布杜尔前辈也真是太厉害了。”
雅布斯道:“是啊。有谁不会对此神技感到惊叹?能够从无到有的创造生命,这相当于神的权能,对钻研神学与古经典的犹太祭司‘拉比’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吸引人的事了。依照阿布杜尔大师留下的纪录,他创造希维亚的方法,也是源出卡巴拉密仪的‘土偶召唤’之术,原本是拉比一员的我也受这创命神技的吸引,开始研究被视为邪恶之术的链金学,和导师们所严禁的‘土偶召唤’之术,期望有朝一日能再现阿布杜尔的绝学。”
夏侯仪恍然道:“原来如此。雅布斯先生之所以寻找‘血灵神珠’,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雅布斯道:“确是如此没错。不过惭愧的是,我虽在这些年的研究后小有所成,但仍缺乏很多必要的咒物,所以才会想找‘血灵神珠’替代看看。我原先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并没真的想去找一颗来试试,想是我的自言自语被希维亚听到了,结果却意外牵成了我们的今日之缘。”
夏侯仪道:“这么想来,或许还真是上天的安排呢。雅布斯前辈,听过您的一席话之后,我相信您是位热心学问之士,绝不会把血灵神珠用于恶途,这颗神珠就送给您了。”
雅布斯道:“哦哦!那真是多谢夏侯公子了。不过我可不能平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当作一点薄礼,请你收下吧。”雅布斯便送了一些宝贝给夏侯仪。
夏侯仪道:“既然是先生一番好意,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雅布斯笑道:“呵呵,彼此彼此,夏侯公子您不用客气。顺道一提的是,‘链金初要’乃是我整理这些年来的心得而成,虽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但既然我们有缘,就决定送给你了。除此之外,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上,好像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东西……不,大概是我太多心了,请别在意我刚才的话。嗯,血灵神珠既得,我停顿好久的实验这下又可以开始了。夏侯公子,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和客人,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如果我在后面忙的话,希维亚会负责招呼你们的。”
夏侯仪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继续打搅了,等先生实验有成时再来造访吧。祝您实验顺利!”
雅布斯道:“真是多谢你们啦。那咱们下回见了!”众人别过雅布斯,便出门来。
一出门口,古伦德便说:“真是稀奇,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到犹太教的拉比,而且还是个人偶师兼链金师……这可真是奇遇了。”
夏侯仪道:“古大哥,你对拉比和犹太教可有所知?我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古伦德道:“我听老师说过,犹太教是源自于古代以色列王国的宗教,这个已经衰微的远古宗教信仰唯一的真神,教义中也包含占星、神秘学和各种密仪。犹太教的高级祭司称之为‘拉比’,都是精擅各种学问知识的智者和学者,虽然在外人眼中,他们的行止颇为神秘诡异,但我想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学者。”
夏侯仪道:“听古大哥这么说,应该是可以放心把‘血灵神珠’交给他了。那‘人偶’之术,又是怎么一回事?”
古伦德道:“那是古犹太密仪中的禁忌之技。据说经由唯一神所传授的密法,拉比能够在黏土中吹入生命的气息,从而使它成为听命行事的活动泥偶。但那也只是稍具人形的泥像罢了,如果说从那可以造出像希维亚一样的美姑娘……唔,这我可就难以想像了。”
夏侯仪道:“如果这很容易的话,也就称不上是秘仪了。不管怎样,能认识这位雅布斯先生总是一件好事,以后若有什么不解之事,再来请教他便是了。”
古伦德笑道:“呵呵,说的也是!偶尔来看看那位希维亚姑娘也不坏啊,夏侯兄弟,你说是不是?”大家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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