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劫之幽城幻剑录(第十一章)四大尊者
(2010-04-08 10: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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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那轮回前世的思忆中,霍雍从沉睡中醒来:“这里是?我在干什么啊……这里就是我的书记啊。真糟糕,推算天动仪的轨差移序,没想到推着推着就睡着了。幽魂的脉动?莫非天动仪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人声:“祭使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霍雍便唤道:“进来。”
一名楼兰士兵进来道:“祭使大人,不…不好了!”
霍雍问道:“有什么好慌张的?把事情讲清楚!”
士兵便道:“是这样的,刚刚负责守地下入口的弟兄们,忽然被奇形怪状的怪物所袭,剑使大人在得知消息后已经先赶去,该当如何,还请祭使大人示下。”
霍雍道:“冰璃已经过去了么?那应该不会有大碍。加派人手看好地下层的出入口和侧门,我这就过去。你退下罢!”士兵答应一声,就先行退下。
霍雍又沉思道:“怪物……该不会是渊兽之属罢。说不定是曜柱聚集的逆元之气引来了什么……总之,非去看看不可。”
他立即回到思谒之间,然后打开机关,书柜移动,现出地下入口。从入口来到地下层的石室里,冰璃和许多士兵已经在此守候。
霍雍一进来便有所感觉:“好重的逆元之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冰璃回头看见,就说:“你来啦。”
霍雍道:“冰璃,辛苦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冰璃道:“刚刚有渊兽从此地的界隙中闯了进来,袭击看守此地的士兵,有两三个人因而死伤。我已经把它们尽数除灭,不过为防万一,我就先待在这里守卫。”
霍雍道:“渊兽竟会出现于此……嗯,八成和这逆元之力有关。冰璃,你和我到底下的天动仪中枢去看看,说不定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冰璃立刻道:“剑使领命。”
霍雍对其余士兵道:“众兵士听令,你们负责在此看守这大门,直到我们从底下回来为止,不论是人是妖,谁也不许从这大门离开。”众士兵齐声领命。
霍雍和冰璃便直入里面,来到一扇大门前,霍雍喃喃自语:“这‘七曜之门’正与‘七曜回廊’相应,以金、日、月、火、水、木、土诸曜之序,拟现仪轨运承之律,而旁边的四根柱子,则隐含二十八曜宿之理。此门是为了禁止闲杂人等闯入天动仪而设,唯有明晓七曜寰宿之理者,方能开启此门。不过此时此刻,尚无封闭此门的必要……”
二人穿门而过,经一条长长的地下道,来到了一条回廊中,霍雍又道:“这里就是‘七曜回廊’,在此的七道拱门,就分别代表七辰诸曜。越过这里再往前,就是‘宿曜之阵’了。”穿过这七道拱门的回廊,眼前就是宿曜之阵。
霍雍道:“天幕上的七明七暗共十四主曜,加上黄道二十八宿支曜,便是形构‘时轮仪轨’的宿曜四十二寰星。这‘宿曜之阵’周列诸曜成阵、分聚阴阳为道,并以六星引动于中。七曜四柱,适证其理,以其六……真是的,今刻并非思虑良时,还是以飞遁之法直接过去为是。”于是施展法术,一举越至中央。
从楼梯步下,进入到里面,霍雍马上感应道:“好重的逆元之气,不会错的,天枢仪座那里一定有什么异状。”
二人急忙奔到天动仪中枢位置,只见在法盘上,出现一些奇状的电花,冰璃道:“外表看来没有什么异状,可是,这闪烁的电花是……”
霍雍道:“嗯,渊兽就是这样来的。天动仪的运行受阻,溢涌的逆元之力扰乱了此地的界象,使幽明间限荡然无存。奇怪,若照我推算,不该会这样的……嗯,不管怎样,先调整一下‘星晷刻盘’看看。”
谁知道把法盘摆弄了一会儿后,又出问题,霍雍脸上现出惊讶之色:“不该会如此的……莫非是我的降曜之仪操之过急,使‘星晷刻盘’有了偏离。啊!”霍雍急忙运起法力抵御排斥,却被震得向后倒退。
冰璃急忙扶住他,然后问道:“怎么了?”
霍雍道:“我没事。冰璃,备剑,有东西附在天枢仪座上。”
冰璃应道:“剑使领命!”立即拔剑。
与此同时,在法盘上出现一只遍体通红,身形庞大的怪物来,霍雍马上认出这怪物道:“是‘肓瘫’。原本在幽界诸兽中只能算是小虫之属,没想到附在‘天枢仪座’上,吸收逆元之力后,竟然可以长到这么大。”
冰璃道:“它就是使天动仪出现差错的元凶么?”
霍雍点头道:“嗯。它使天枢仪座上的星晷刻盘无法运行,籍以吸取溢涌的幽界之气滋养自己,结果连带把这里弄成了这样子……冰璃,咱们除了它。”
“是!”
二人便一起攻上,施展全力,数个回合之后,就把那妖怪消灭。
霍雍道:“哼,就算吸取了再多的力量,虫类毕竟只是虫类。”忽然,霍雍脸色又生一阵变化,冰璃忙问:“怎么了?”
霍雍道:“不妙,那肓瘫在这里淤积了过多的逆元幽力,此刻一口气被放了出来,天枢仪座一时负荷不了。”
冰璃又问:“能镇得住么?”
霍雍道:“看来非行‘镇界之仪’不可。冰璃,待在我身后护阵,倘若靠得太近,你可能会受到这逆元坏力之伤。”
“是。”冰璃忙退至其身后,霍雍则开始念动一段奇怪的咒语,一股力量透出,终把仪座镇住。
霍雍道:“虽然根除不了肓瘫之害,总算是先把仪座给镇住了。呼,就因为这无妄之灾,又多耗了不少力气……”
冰璃道:“你的声音好无力,想必是这阵子的‘降曜之仪’太累了。就不能再延一会儿吗?”
霍雍道:“会么?即使如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冰璃,你该知道星曜运行是何等复杂的事,每隔千年的时光,七曜、十四星、二十八宿等诸星曜,才会在天幕上交呈此型列,也只有在这仪轨刻律之力最弱的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天动仪方有撼动星晷仪律的机会。”
冰璃道:“我知道……可是……”
霍雍道:“我们来到人世,在楼兰蛰居八年、秘密建造天动仪,全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啊。如今七七之期还剩十天,只要再行十次‘降曜之仪’,我就能让星晷偏离、天幕洞开,永远毁破这分隔明幽两界的藩篱,这是我们非完成不可的,尊神的谕命……”话未说完,霍雍突然头晕目眩,向后倒去。冰璃急忙把他接住,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霍雍道:“糟了,全身忽然又……没了力气……”说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冰璃急得呼叫道:“霍雍?霍雍!振作一点!霍雍!”
霍雍失去了知觉,同时也回到了现世之中……………………
夏侯仪不自觉地回答一声:“冰璃……我没事……”
众人正倒在高昌古城门前,而他们已被紫云、崆峒两派所围。周崇冷笑道:“嘿嘿,这不知死活的小子还在说梦话啊。”
夏侯仪听见周崇的声音,脑中开始恢复意识:“这声音是?”
他吃力地撑起身来,终于看清楚两派人马,便道:“是你们?咦,这里是……高昌古城的门口?我们刚刚不是还在……饕餮的幻镜幽界里么?”
朱浩道:“夏侯小子,我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多谢你帮咱们解了这迷阵啊。”
夏侯仪道:“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们嘴里吐得出这个谢字?只怕是不怀好心罢!”
朱浩道:“小子你倒聪明,猜得自己的下场……神武观和嵩阳门的家伙一发觉迷阵消失,就欢天喜地的四出探看,我料到等一下可能会有好事,就先在这等着,岂知会看到你们从天而降,嘿嘿,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周崇道:“是啊,现在神武观的婆娘和公孙老头都不在这里,你的伙伴也全都倒地不起,再没人可以护得了你啦。夏侯小子,老子早想把你除之而后快,嘿嘿,今天你落在老子手里,算是你命里注定该绝吧。”
夏侯仪怒道:“哼!卑鄙小人,我可不会就这样认输……”他勉力站起来,可是全身仍是提不起丝毫劲来:“可恶!为何……为何全身使不上力?”然后又软倒下来。
朱浩得意地笑道:“嘿嘿,能让你打到如此脱力,想必对头是十分厉害。真对不起,夏侯小子,我们会想念你的。”
周崇则道:“嘿,少和他罗唆了,咱们快点送他归西罢!给我上!”说着,便率众缓缓围上去。
眼看夏侯仪只能坐以待毙之际,忽有人喝道:“且慢!”随即只见四个方位各闪出一个人影来,乃是一个干瘦的秃头老者与三个清一色穿着遮面僧侣服的中年人。
那干瘦老者道:“天时有律,法轮惟因。两位,请你们剑下留人。”
周崇怔道:“尔等何人?为何插手此事?”
干瘦老者道:“我等乃是‘时轮尊者’。这少年身系要务,至关重大,请两位把他交给我们罢。”
周崇冷笑一声道:“嘿,你们四个老鬼这么说说,老子就得交人,天下可有这等道理?要人可以,先过了老子这关再说!众门人听候掠阵!”
朱浩却觉得不寻常,忙道:“周兄且慢,我瞧这四个老鬼像是有些门道……”
周崇却道:“有什么门道,就先用我手里的剑试试!”便提剑欲动手。
那左边的僧侣道:“冥顽不灵,足证妄执。”随即出手,只一击便把周崇击中,使他当场昏厥在地,其门人惊叫着上前救护。朱浩也吓得舌头打结道:“你…你们究竟是……”
干瘦老者并不理会朱浩,只对夏侯仪道:“夏侯仪,我们有要事找你。这里讲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罢。”
夏侯仪怔道:“什……什么?”四人已然同时施展法诀,把夏侯仪等人连同自己一起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们被带到了一处树林中,夏侯仪感觉到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遂起身向四人致谢:“多谢四位大师救了我们一命。”
干瘦老者道:“不用客气。彼等凡俗猥琐之辈,没有资格决定你的命运……夏侯仪,我等乃大雪山时轮宫的‘时轮尊者’,法号不动、无常、观幻、明释,我就是‘不动尊者’弥兰纳巴。我们这回奉五智者之命,从大雪山前来寻找转生后的你和‘剑使’冰璃,花了好大力气,总算在那高昌古城找到了你们。”
夏侯仪遂向四人重见一礼,并道:“弥兰纳巴大师,您知道我们的名字?”
弥兰纳巴道:“夏侯仪,在时轮宫的九辰宿曜占坛上,你们两人犯天逐宫的本命暗星比日月还要耀眼,我等怎能无视你们的存在?前生的你在临终之际发大念愿,要在千年之后再次转生,完成前世未完的使命,而为了迎接你们这次的光临,我们时轮尊者可是久候多时了。”
夏侯仪道:“又是我前生的事么?
弥兰纳巴道:“夏侯仪,莫非你身为‘祭使’的事情,你在千年前的所作所为,你都还没有想起来么?”
夏侯仪道:“除了神阙宫的葛宫主有向我提过的一些之外,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
左边的时轮尊者道:“神阙宫已经插此事了?”
右边的时轮尊者道:“依照占象所示,天河中一对暗星已现,他现在不该还是这个样子。莫非……这是天意?”
那左边的时轮尊者道:“千年的时间并不算短,即使魂魄能自己化念转生,也未必能保全原有的记忆。既是如此,这未尝不是我等之机。”
右边的时轮尊者道:“记忆仍未回复,也就是说罗睺祭使之力尚不完全。若我等在此将他的形魂俱灭,至少可以先斩断了这段因果。至于修复仪轨之事,尽可以后慢慢再谈。”
弥兰纳巴道:“且慢,此事不宜草率决定。”
右边的时轮尊者道:“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先动手再说罢。口奄、摩罗诃、伐札罗耶、迦罗谛莎诃。”三大尊者一同发功,注入夏侯仪的体内。
夏侯仪大惊道:“你们想做什么?可恶!我才不会就这样输给你们!”夏侯仪也运起功来,手中戒指突发强大功力,把三大尊者所发的功力全部拒挡住。
左边的时轮尊者道:“光明真言竟被……莫非那是传说中的‘阈迦封界’?”
夏侯仪道:“弥兰纳巴大师,既然你们对我动手,那我就当你们是敌非友!”
左边的时轮尊者道:“他手上已经有了祭使的‘幽垠之戒’!光明真言不管用了,改有‘三千遍照法’。”
夏侯仪马上拉开架式道:“哼,还要打吗?”
弥兰纳巴急忙喝止:“快给我住……”
话犹未了,突然传来葛云衣的声音:“四位尊者,请住手!”
夏侯仪忖道:“小宫主?”
只见葛云衣和白菀、朱缳二婢女一同走来,葛云衣道:“四位尊者,你们趁他记忆未复,私下把他带来这里,这可不合我们当初的约定。”
左边的时轮尊者道:“是你……”
夏侯仪向葛云衣问道:“小宫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葛云衣道:“我是来劝架的啊。四位尊者,好久不见了,我是神阙宫第十三代斋女葛云衣。不动尊者,你们该不会忘记了,十年前我们在时轮宫的约定吧?”
弥兰纳巴道:“斋女,并非我等故意背弃约定,只是兹事体大,非我等可以等闲视之。时轮仪轨攸关诸百寰千曜之律,我时轮宫就等这千年一回的时机。若是我们没能成功,即令天界插手此事,人世也未必能像千年前般逃过此劫。”
葛云衣道:“倘若如此,那也是今世不可避的运数。天地穹苍自成理律,天命则如万流所汇的巨川,岂是我等所能轻言左右?即使静水亦有奔滥之时,但洪泛迟早都会平息,若我等妄行堤阻封隔,万一洪水决堤改道,其害便百倍于前。尊者,你们应该能了解这道理才是。”
弥兰纳巴道:“斋女昭范自然大理,我等怀至喜拜受。然而天动仪拥有撼动时仪宿曜的非凡之力,罗睺祭使之能岂可小觑?若他承命完成‘降曜之仪’,将幽界引进洞开的天幕,人世又将会如何?”
葛云衣道:“尊者,事隔千年,或许一切都会改变,焉知昔日之敌,不会是今日之友?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你们强要断此因果,未必会蒙其利,不如等他想起一切,做下最后的决定之后,我们再见机行事。”
弥兰纳巴沉吟片刻,便道:“斋女此议,确有道理。我等今日便依你之言退去,但若日后曜占有变,我等身负看守时轮律法之责,可就绝不再容情。”
葛云衣笑道:“呵呵,自当如此。四位尊者肯听我之言,葛云衣极感盛情。”
弥兰纳巴就说:“不需客气。斋女,夏侯仪等人就先交给你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四尊者便离开了。
夏侯仪随即迎上前向葛云衣问:“小宫主,刚才的是……”
葛云衣则道:“没事了。虽然时轮宫的喇嘛严守他们那一套老规矩,但在这里还是要看我的‘老’面子。”
夏侯仪笑道:“嘿,看不出你这样一个小鬼头,竟然说得出这一大堆道理。不过他们似乎对我的前世知道不少,什么‘祭使’、‘降曜之仪’云云,令我一头雾水。小宫主,你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吧?”
葛云衣认真地说:“我说过我不是小鬼头!至于你前世的一切……我不能告诉你,我说过了,天机不可泄漏。”
夏侯仪不悦道:“又来了!我老是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听到一堆不知所云的话,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葛云衣道:“夏侯仪,我曾经说过,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成就的宿命。在宿曜也推占不出的天命的冥冥安排之下,你迟早会回想起这一切的。今你已经得回的‘幽垠之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夏侯仪看着手中戒指喃喃道:“幽垠之戒么?”
葛云衣道:“夏侯仪,此刻就别想太多了,你们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朱缳、白菀,帮我把昏倒的那四位扶上马车,咱们这就回甘州吧。”
白菀应道:“婢子领命。”
夏侯仪不作声,就听从葛云衣的安排,随他们一起走。
数日之后,甘州城客栈中……
葛云衣对夏侯仪、冰璃二人道:“四婢已将封姑娘她们三人都安顿好了,看来他们受了被巨力推离幽界的震荡,若非身为戒指之主的你和本非常人的冰璃姑娘,这震荡可会让人昏睡上好几天。嗯,反正此刻并无急事,就先让他们在房里好好休息吧。”
夏侯仪道:“小宫主,虽然我实在不怎么愿意讲,不过还是得多谢你的帮忙。”
葛云衣道:“哼!反正你就是喜欢跟我作对……也罢,先谈正事再说。夏侯仪,这回你打败镜幻幽界的饕餮,应该有拿到有趣的东西吧?让我看看如何?”
夏侯仪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葛云衣故弄玄虚地说道:“天~机不可泄漏。拿来,我只是看看而已。”
夏侯仪道:“就让你看吧,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便拿出那块断片来,递给葛云衣看。葛云衣接过来,口中念念有辞:“太初灵氛,神观天辨……”然后闪起一阵蓝光,片刻之后,她便说道:“由这大小看来,这还只是七分之一的断片而已,就有如此强大的逆元界力,倘若将七块合为原体,不知会是多么惊人……天动仪的力量果然是非同小可,也难怪时轮尊者这回会如此郑重。”
夏侯仪疑问道:“什么天动仪?”
葛云衣道:“夏侯仪,把这个拿回去收好吧。这些断片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今后的种种和你最后的命运,或许都和这个脱不了关系。我只能说,若要查明这金属断片的来龙去脉,不妨回你们在现世最初的处所看看……”
夏侯仪道:“我们在这现世最初的处所?啐,又在打哑谜了!”
葛云衣笑道:“别气,别气。我的话就说到这里。反正也不急在一时,现在左右无事,你们两个就趁这空档去城里散散心好了。”
夏侯仪道:“我和冰璃两个人?散心?嘿,你对象对这种事……很起劲嘛。”
葛云衣道:“喂,我只是觉得……她等了你这么久,你们又难得有像这样独处的时候,趁现在陪她一下也不为过啊。”冰璃脸上不由一红。
夏侯仪道:“小…小鬼头懂个什么!你还没到对这种事有兴趣的年纪吧?”
葛云衣又道:“我不是小鬼头!算了,我不管啦。反正若是封女侠和慕容姑娘她们醒来,我会请她们在一楼茶馆等你们,到时候记得回来碰面就是。”
夏侯仪道:“多谢关心。小宫主,那我们先告退了。”
葛云衣道:“不用客气。恕我不送啦。”
夏侯仪对冰璃说:“冰璃,咱们走吧!”冰璃“嗯”地答应一声,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二人出房后,夏侯仪对冰璃道:“冰璃,你别太在意小宫主的话,反正……现在封姐姐她们还在休息,咱们就忙里偷闲,在城里逛逛……也没什么不好。”
冰璃道:“是啊。”
夏侯仪便道:“那咱们走吧?”
冰璃又是一阵脸红,然后点头答应,二人便宜一起出去。
两人在街上闲逛,走到一处卖珠宝首饰的摊子前,冰璃忽然停下来,夏侯仪问道:“怎么了?”
冰璃双眼紧盯着摊子里面的一串项链,夏侯仪马上明白过来,说道:“原来如此,你看上了这串红玉项链啦。冰璃,没想到你也会对首饰有兴趣。”
冰璃轻轻点头道:“嗯。这项链……很美。”
夏侯仪道:“冰璃,你想要这项链吧?我买给你好吗?”
冰璃道:“喜欢?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看到它,就不知怎的,没办法将眼光移开……”
夏侯仪笑道:“呵呵,那就是喜欢了。难得你会有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千金我也会想办法买给你的。”
冰璃心中一阵感动,夏侯仪就上前向那老板问道:“老板,这串项链多少钱?”
老板道:“客倌,这是产自天方的朱纶血玉所制,原本是要卖两百两的,不过看在这位美姑娘和这项链绝配的份上,算你一百两就好了。”
夏侯仪不假思索地说:“废话少说,总之我买了。”就拿出一百两银子向那老板买下了这串项链。那老板连声称谢,收下银子,把项链取给夏侯仪。
夏侯仪拿着项链,回身对冰璃说:“冰璃,我帮你把项链戴上好么?”
冰璃又轻轻一点头,夏侯仪为她把项链戴上,果真十分相衬,夏侯仪夸道:“老板说的没错,这鲜红的项链真的和你很配呢。像这样看来,你好像更有了一些生气。”
冰璃道:“谢谢……”
夏侯仪道:“只要你高兴就好了。冰璃,你从来不向我要求什么,只是默默的伴在我身边,我一直想送你些什么当谢礼,今天总算让我等到了机会。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对我说便是,好么?”
冰璃道:“不,这项链……就够了。我很喜欢……”
夏侯仪道:“话别说这么早,咱们再去城里别处逛逛好么?说不定你又会看到其他想要的东西呢。”
冰璃点头同意,二人就继续在城中市集游逛。
二人逛了一会儿后,不觉来到一个茶水档前,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就找个位子坐下来,喝杯水解渴。不过,夏侯仪发现在其中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夏侯仪仔细一看,马上惊喜地说:“咦,坐在那儿的……不是高皇君高姑娘么?”遂上前招呼道:“高姑娘,高姑娘!”
高皇君听见有人呼唤,就说:“是…是谁?”当她抬头一看,见是夏侯仪,既意外又高兴:“啊,是…是夏侯公子!”
夏侯仪道:“你也从高昌古城平安回来啦,真是太好了。肩膀的伤还好吧?”
高皇君道:“好多了。高昌古城的迷阵也是公子你们解掉的吧?一切都是托了夏侯公子的福……”
夏侯仪忙道:“不需客气,我们自己也想活着逃出生天哪。话说回来,高姑娘何以独自在此饮茶?其他四派的人马呢?”
高皇君道:“他们直接回凉州去了。我…我不想再和他们同行,所以就来了甘州,想着会不会在这里遇见你们,没想到真的就……”
夏侯仪道:“不想和他们同行?为什么?”
高皇君道:“夏侯公子,我就对你实话实说好了。其实…我已经不是天玄门中人,代表师门参加五派云云,只是一时之言罢了。你还记得我之前向你提过的师门家务事么?”
夏侯仪道:“自然记得,不过……”
高皇君接道:“约莫半年以前,我门中出了大事。我大师兄应奉仁乘着师父病重之际,联同周崇、朱浩两人,以勾结妖孽之名袭杀我二师兄殷千炀夫妇,就因为我护着刚生产过的二师嫂,大师兄竟想将我一起除掉……”
夏侯仪惊讶道:“竟有这种事情?”
高皇君道:“我侥幸逃离本门后,只想着要离那些人越远越好,最后因为机缘巧合一路来到了凉州。我凭着之前学的一点武艺,接点护卫商队的小差事糊口,没想到那日四派人马忽然来到了凉州,正好就被我撞上。周崇和朱浩唯恐被人知道当日的卑鄙奸谋,于是以性命要胁我和他们同行,顺便就近监视我的行动,我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天玄门的代表……”
夏侯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高皇君接着说:“那日他们莽莽撞撞去了高昌古城,遍寻不着出路之后,周崇开始沉不住气,我冷言讥讽了他几句,他就一剑刺了过来,我肩膀的伤就是这样来的。而在蒙你们所救后,我决心要逃离这种日子,于是在地下通道躲了一天一夜,等到我出去之后,只见帐棚马车都已经撤得一干二净。我的运气说来也不坏,走了几里路便遇见一支前来甘州的商队,就顺道和他们一起回到了这里。我在这里休息了一两天,正在思量从今以后何去何从之际,正巧就给你找到啦。”
夏侯仪道:“这么说来,一切都是那两个伪君子的错……不过他们毕竟是两派之长,我也不好和他们多起争端。我有个主意,高姑娘不妨先改投神阙宫,请求葛云衣宫主的庇护。以神阙宫的威名和小宫主的神机妙算,周朱两人绝对动不了你一根汗毛。如何?”
高皇君犹豫道:“改投神阙宫?这样子好么?我本是天玄门的门人,葛宫主她会不会……”
夏侯仪道:“葛宫主她啊……其实人是不错的,你就说是我要你去的,如果她不答应,我再陪你去大吵大闹一番便是。此刻她就住在甘州客栈的二楼,你到最末尾一间叩门询问,应该就能找到她了。”
高皇君当即道:“多谢公子!高皇君没齿不忘此恩……”
夏侯仪道:“不客气,不客气。嘿嘿,这小鬼头小气巴拉,只要我遇得到机会,非给她找点麻烦不可。”
高皇君怔道:“啊?找麻烦?”
夏侯仪连忙摇手道:“没事,没事。高姑娘,你就快去见葛宫主吧,这种事是越快越好。”
高皇君便道:“嗯,我…我这就去!那么,咱们下回见了。”
夏侯仪道:“嗯,祝你此行顺利!”
于是,高皇君结了账,起身拜别夏侯仪,便去找神阙宫。
看着高皇君身影去远,夏侯仪心念一动:“哼,周崇和朱浩……不知这两个恶人何时才会遭到报应?”
他和冰璃喝完茶逛完街后,就一起回到客栈,只见封铃笙、古伦德和慕容璇玑都已经醒来,一同围坐着,一边吃喝一边等候他们。封铃笙道:“仪弟,你们逛街回来啦。”
慕容璇玑则道:“夏侯大哥,你好诈喔。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带冰璃姐两个人去逛街,下次也要带我去哦!”
夏侯仪道:“知道啦知道啦。封姐姐、古大哥你们早。没想到才出去一会儿,你们就都醒啦。”
古伦德道:“是啊,我一觉醒来,本以为咱们还在那见鬼的高昌古城,没想到已经回到了甘州,我惊喜之余赶着下来压压酒虫,呵呵,被困的那几天可真是难熬啊。”
慕容璇玑道:“古大哥,像你这样一大早就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古伦德笑道:“好得很,好得很!等你长大嫁人之后,就会知道其中妙处了。哈哈哈!”
封铃笙也笑道:“呵呵,古兄真是豪迈得紧啊。仪弟,我刚才去向葛宫主请教过了。高昌古城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但三师兄交给你的‘幽垠之戒’,似乎才是这一切的开始。”
夏侯仪道:“我知道。我会继续查访下去的,可是……接下来上哪去好呢?”
封铃笙道:“老实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宫主说过,将来的一切自有天意引导,咱们不需刻意向何而去,只需像之前一般四处寻访游历便是。她还告诉我,如果真的百无线索,可以继续往西朝沙州而去,那里是河西四郡首邑、中西来往之要,想必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夏侯仪哼道:“哼,这小宫主还是一样小气,明明知道我们该往何处而去,却只肯轻点微提的的哑谜。也罢,咱们这就动身前往沙州吧,虽然这小鬼头的性子讨人厌,但听她的话总不会错。”
慕容璇玑道:“夏侯大哥,葛宫主如果又听到你叫她小鬼头,只怕又要生气了。”
夏侯仪笑道:“哈哈哈,多气几次也就习惯了。咱们走吧!”众人答应一声,便起身出发。
他们又先来到古董店中打听消息,老板见了他们,便先问神镜下落,夏侯仪对老板说:“神镜尚无下落,不过这回我们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可能劳烦老板帮我们瞧瞧?”
老板道:“当然可以。拿过来我看看吧!”
夏侯仪便取出那块断片交给王老板看,王老板仔细地审视,一会儿后,王老板道:“恕我见识低浅,看不出那断片究竟是什么,不过这块绿玉就十分有趣,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夏侯仪道:“这个说来话长。”
王老板道:“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嗯,这绿玉外镌龙型古篆,里头透空巧雕,若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传说中极为珍贵的‘镇龙之玉’。”“镇龙之玉?”“是的,据说此玉乃是古时的仙人为收服妖龙所造,只要通晓御龙咒术,便能收封其精魄于内,之后即可收放御令自如,故名‘镇龙之玉’”
这时,店外传来一老人的声音道:“谁有‘镇龙之玉’?”
夏侯仪一怔:“啊?”
只见一位身穿道服的老人走了进来道:“老板,那个卖给老子!你出多少价老子都买!”
王老板道:“老丈,此玉乃是这位公子之物,您自己和他谈罢。”
那老人打量了一下夏侯仪:“哦?这个年轻小伙子会有如此神物?也好,待老子和他谈谈。”便跟夏侯仪说:“小子,这镇龙之玉是你的?老子于此有急用,你开个价罢!”
夏侯仪道:“这位前辈,晚辈不想出让这镇龙之玉,但若您只是想借用此玉之能,晚辈倒是愿意帮忙。”
老人大笑道:“小子,照你这么说来,你是愿意把镇龙之玉借我一用了?”
夏侯仪道:“若前辈不介意的话,晚辈愿意带着镇龙之玉亲往代劳。”
老人摸着胡子道:“好小子,你信不过老子我?也好,此事本就不宜我自己动手,找人代办亦无不可。只是事情不宜在此明说,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就到沙州城郊的月牙泉,手按泉畔诸树环绕的大石,然后呼叫老子的名字即可。”
夏侯仪道:“沙州城郊、月牙泉畔的大石……晚辈记住了。请问前辈的大名是?”
老人道:“老子叫做相桓子。嗯,在外头可别乱说这名字,至于余事就等到时候再谈罢。老子去也!”说完,转身就走。夏侯仪还想再问,但老人已如一阵烟般去远了。
夏侯仪道:“这位老前辈究竟是……”
王老板道:“我做了这么多年古物生意,什么人都见过了,像这样的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也罢,既然你不肯出让这镇龙之玉,我就不多费口舌了,你们还是继续帮我找诸幻神镜吧!”
夏侯仪道:“这个当然,等我们有了消息,再来向老板您通报。”
王老板道:“好说,好说。你们去吧!”
一行人离开古董店之后,准备出城,经过城前一座民房前面的时候,只见民房旁边一株大树下,正有一位老妇人坐在那里长嗟短叹。夏侯仪心想:“我怎能坐视一位长辈困恼至此?诚恳的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相信她是不会误会我的。”便上前向那老妇人询问:“这位婆婆,到底是什么事,让您如此苦恼、吁叹连连?”
老妇人抬头看了看夏侯仪,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便道:“年轻人,多谢你的好心。我严婆婆不过是……骨头有点酸痛,还不用你这样的小伙子操心。”
夏侯仪道:“严婆婆?莫非某些街坊妇人在谈论的,就是您的千金?”
老妇人叹气道:“唉,这件事……连你也听到啦。那些没有口德的好事长舌妇,不知道在我背后把这件事说的多么不堪……我刚刚的话,是敷衍你的,我的确是为了我女儿的事苦恼不已。”
夏侯仪道:“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晚辈愿闻其详。”
老妇人又长叹一声,说道:“唉,此事本是不足为外人道,不过……年轻人,如果你有心帮我的话,替我把这封信送给沙州城甘陀寺的圆智大师,请他专程来一趟甘州,为我苦命的女儿……作法驱魔,老太婆我就感激万分了。”
封铃笙此时也走了过来道:“驱魔作法?那么我感觉到的果然是妖气没错!”
夏侯仪问道:“封姐姐?你也觉得有所不对么?”
封铃笙点头道:“嗯,我感觉到的这股妖气非同小可,严婆婆,若这是来自于您那中邪的女儿的话,那么事情只怕十分严重。婆婆,您的女儿中邪之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么?是不是平时整天躲在地下不见天日,但一到晚上就不见人影?”
老妇人道:“女侠,就如你所说的一般!一开始时她只是觉得不舒服,时常没来由的干呕,才会被街坊邻居以为是和谁有了孩子,可是一阵子之后就性情大变,成了女侠您说的那样子。莫非您懂得怎么解救?”
封铃笙道:“不,我只是恰好猜中罢了。中邪到这种程度,那便不是寻常邪异而已,若不得要领而胡乱驱之,只怕会送了令千金的性命,我想还是请那位圆智大师来得妥当。”
老妇人道:“女侠说得是……”
封铃笙道:“在我们将圆智大师请来之前,此邪虽不可妄驱,辟之倒是无妨。我这里有一张护身保命的灵符,婆婆您带在身上,至少那邪戾便不能伤你。”
老妇人从封铃笙手上接过灵符:“多谢女侠!至于这封信的事,就拜托公子您了。”
夏侯仪道:“婆婆您请放心,我会尽力将信送到的。”众人遂出城,前往沙州,准备按照葛云衣所示,一探究竟,并顺便为这位严婆婆带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