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失机走广西

 

且说胡林翼只身来到湖北，求见官文道：“官大人，别来无恙？”

官文道：“近闻石匪啸众湘境，胡大人不去督战，反倒跑到这里来了？”

胡林翼道：“今日来此，不为他事，就为石匪之事。”

官文道：“石匪乃丧家之犬，何事之有？”

胡林翼道：“石达开骁勇，世所共知。前日石军扰乱郴州、永州之地，虽未克城，却亦奈何不了他。流寇之害，大人深知，万望大人拨一劲旅，助我清剿湘境。”

官文听他是来借兵的，不由沉默起来，富明阿道：“这么说是想让我们调兵湖南？”

胡林翼道：“不错。”

官文道：“胡大人，不是我等见死不救，我湖北实无可调之兵。”

胡林翼问：“此话怎讲？”

官文道：“安徽贼将陈玉成，与我湖北对峙良久，早有入鄂之心，我军需防其突入，而陈四眼亦骁勇之辈，非重兵无以御。何况此时湘军主力正分三路进逼安庆，我鄂境兵力以为后援，此刻我怎能调兵向南而不顾湘军主力之安危？”

多隆阿道：“不错。你等在如此关头不派兵助皖，却在湖南和流寇石达开对干，实在是不顾大局。”

都兴阿道：“对！你们湖南自己没有实力，连个丧家犬都怕，输了自己还不够，难道还要拖垮我湖北？”

胡林翼面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皱眉道：“大人是不肯借兵了？”

官文道：“借无可借。”

胡林翼便道：“如此，在下有一言相进。陈玉成英勇，众所周知，然其自三河镇之捷后屡遭惨败，损失严重，非一时三刻不能复原。即便入鄂，亦无所作为。此即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几位大人奈何成惊弓之鸟，闻其名而胆丧？”

官文登时愣住，其余众人也哑然，胡林翼接道：“此其一也。其二，石达开行军诡谲，亦众所周知。如今我湖南境内无阻挡之实力，难保他不会绕境突入湖北。那时候，我湖南追兵不能至，而湖北之兵集于鄂东不能达，则石军可在鄂境恣意妄为。石达开非等闲之辈，到时湖北要对付他，不仅要有大量兵力，还要有粮饷。最重要的是要有与之对敌的武将。凭石达开之伎俩，必会在湖南留有疑兵。我湖南预清剿，必需时日，故短期也无力援鄂。因此，此时湖北调军南下，不仅有助我湖南战事，亦有利于湖北军事，何乐而不为呢？”

一番话说得官文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有军士来报，说石达开已经突破祁阳，往宝庆杀奔。

胡林翼立刻道：“石军移军宝庆，湖南危机，大人还有什么犹豫的！”

官文方才省悟道：“好！我鄂军将全力援湘！”

鄂军在胡林翼陈述利害后，决定全力援湘。于是，一场大会战即将到来。

太平军向宝庆逼近，石达开与众将议谋，张遂谋道：“宝庆东北有条小河，西南有条大江。”

石达开道：“这么说，湘军水兵从西南来的可能性较大。”于是便作好防备西南的部署。

翌日，石达开发动进攻，萧翰庆等人死守孤城，他们合力坚守，一心等待援军到来。只是太平军个个奋勇当先，清军又如何抵挡得住。石达开首先攻破了城南外门，陈缇率众在城门口死战。石达开拍马杀到陈缇面前，陈缇喝道：“来者何人？”

石达开却不多言，以迅雷之势冲到陈缇马前，一枪刺来。好在陈缇闪避及时，方才没有被石达开刺中要害，但是头盔已被金枪挑了下来。陈缇失惊之下，慌忙拨马逃走。退入内城。

接着西外城也告破，萧翰庆与赖裕新接战，赖裕新挥动大刀，狂吼道：“贼将，纳命来！”萧翰庆举枪迎战，只三个回合，萧翰庆便抵挡不住，慌忙败退进内城而去。

最后，东外城亦破，童荣海与廖洪顺厮杀，廖洪顺也是心中惊慌，不敌童荣海，被童荣海射了一箭，负伤而逃，也退入内城。

扫灭外城的所有清军之后，石达开便指挥人马进攻内城，可是城门坚固，用尽一切方法，也无法攻破。就在这时，呐喊声大作，探子飞报，说清军大队援兵赶来，已达东城，石达开立即暂缓攻打内城之事，先提兵来到东城，迎击清军。

原来东城外的援军乃是刘坤一、刘长佑、刘岳昭所部，石达开急忙命全军于城门口布阵，不让清军攻进城来。

城东正激战之际，又一支清军援军在城南出现，领军的大将是陈金鳌、曾绍霖、李续焘三人。他们听闻城东已经开战，于是便立即向城南进攻，赖裕新急忙赶到城南挡住清军的攻势，也使得清军无法得逞。

接着，萧启江、张运兰率军从东南面出现，何绍彩、黄三清率军从东面出现，两路人马也向宝庆城靠近，支援城东、城南的清军。

太平军据住两个城门口，与清军进行浴血的激战，直杀得暗无天日，血流成河，双方死伤人马不计其数，清军也被太平军的气势所惊慑。

战事进行到激烈之际，湖北的鄂军终于抵达了，出现在城北的河前，江忠义道：“看来打得正火！”

李续宜看着地势寻思道：“此河挡住大军去路，难以倾力而进，不如偷偷过去，出其不意……”想到这里，便对江忠义道：“你先在此处助阵，我领后军迂回包抄，杀他个措手不及。”

江忠义应道：“好！”遂引一军向宝庆城东杀来，李续宜则领后军绕道。

萧启江看见李续宜的旗号从远处出现，便道：“李续宜的兵马到了！我们也该上了！”就鼓动全军，奋勇冲杀。虽然清军援军不断增加，而且越战越勇，但是太平军同样以一当十，所以仍能把清军的攻势一波一波地压了下来。

忽然，在西南方向有大队清军突然出现，正是李续宜率兵渡河而来，清军来势汹汹，虽然早有太平军部署在该处，可是亦抵挡不住，大败而退。

消息传到军中，石达开惊道：“糟糕！李续宜到来，说明湖北的精锐到了。”他料到今番已无胜算，便立刻下令撤退，彭大顺道：“千岁，这帮妖兵有我们顶着，你先走！”

石达开道：“不可鲁莽行事！撤退也要不乱阵脚！”彭大顺称是。石达开又对洪宣娇道：“宣妹，敌军追至，乱军之中，难以照应，你要小心了！”

洪宣娇道：“我可从没怕过！清妖首要目标是你，你要加倍小心！”

张遂谋这时率部赶来道：“千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敌军倾巢而出，我军先撤吧。”

石达开道：“正有此意。你们也要小心，千万不可大意。”

于是，由彭大顺、张遂谋领兵殿后，石达开和洪宣娇各率部众先行撤退，向着西南的另一端河上退却。待石达开退到河边的时候，王明山、杨明万、左光培三员清将又引一支水军从河道两边杀出，杀了太平军一个措手不及。石达开舞动金枪，带头在前冲杀，大发神威，才将清军的包围冲破，乘搭上早前准备好的船只，渡河而去。渡河之后，就折向北面进发，李续宜马不停蹄，挥军追击在后。

且说胡林翼从湖北回到湖南，左宗棠亲自相迎道：“润芝辛苦了。怎么样？”

胡林翼道：“湖北方面已全面来援。”

左宗棠喜道：“太好了！如此可以把石达开一网打尽！”

胡林翼道：“还不能过早定论，石达开善战，恐怕要擒他是不容易的。”

左宗棠道：“嗯，不错。如果不能捉住他，就让他无立足之地。胜负如何，马上会有情报，润芝请坐。”

“请。”二人便一同入座。

果然过了不久，便有多隆阿、都兴阿二人到来，左宗棠道：“两位将军到来，看来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多隆阿道：“左大人客气了，湖北方面已派出不少兵力直赴宝庆，后续部队也会陆续到达。”

都兴阿道：“若非胡大人一番陈述，我等还蒙在鼓里呢。”

胡林翼道：“哪里哪里，都是大清之臣，何分彼此？”

左宗棠便对二人道：“有劳两位，请！”二人也一同告座。

大家寒暄之际，又见江忠义到来，胡林翼马上问道：“江将军到来，是否有最新战事？”

江忠义道：“不错。大人，李将军从宝庆北面追击石达开，想必会有一番厮杀。请大人定夺！”

左宗棠道：“李将军？”

胡林翼道：“就是李续宜。”

左宗棠道：“李续宜虽勇，却不会是石达开对手……”

江忠义道：“如此，还请大人发兵救援！”

胡林翼笑道：“呵呵，我看不必发兵。”

江忠义惊诧道：“胡大人何出此言？”

胡林翼道：“李续宜与石达开对阵，若能战胜，自不必发兵相助；若然失利，试问还有谁能战胜石达开？”

江忠义不由着急起来：“这……”

左宗棠道：“江老弟不必着急，先请一旁坐了，看看军情再说。”江忠义只好依言告座。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李续宜也来了，左宗棠一见他到来，便说：“李将军空手而来，想必是不能胜石军？”

李续宜道：“此战乃我之过。请大人立即发兵，或许尚可拦截石达开。”

左宗棠问道：“石达开窜往何处？”

李续宜道：“石达开久攻宝庆不下，又被我军包围，只好逃向广西。”

胡林翼闻言，即时大笑起来。

都兴阿道：“胡大人此刻还笑得出来？快快追击才是正道，别让石达开跑了。”

胡林翼道：“呵呵，俗话说：穷寇莫追。如今石达开仓皇入桂，我军若紧追不舍，其必反咬一口。不如放他南去。”

多隆阿道：“放他去，岂不是给他恢复元气的时间？”

胡林翼道：“长毛主力，在于皖苏。先前我虑石军者，是怕他与主力相互声援。如今石达开入桂，我军只要守住湘南要道，他就不敢返湘。不能返湘，必定入川，入川乃险路，石军从此不足为虑矣。”

左宗棠恍然道：“润芝果然是智谋超群！”随即对一众鄂军将领道：“多谢几位将军助阵，几位现在可以苏皖太平军为重，再立新功！”众人齐声应是，便陆续率军离开。

在湘、鄂的围攻下，石达开未能在湖南占得便宜，只好挥兵南下，进入广西。

石达开重回旧地，不由忆起当日洪秀全请他出山的情景，一时感触，便低声叹道：“洪大哥！”

忽然听见张遂谋呼唤：“千岁！”石达开回头一看，见张遂谋走了进来，问道：“千岁在这里做什么？”

石达开道：“我想起了当年第一次与天王见面时的情景。如今想来，真是物是人非，感慨万千啊。”

张遂谋道：“许多事只有做了才会有改变的！千岁不必过于伤感。”

石达开点了点头，然后道：“对了，部队行进到哪里了？”

张遂谋道：“前军回报，已经到了鹿寨县了。”

石达开便道：“好，我们也赶快去！”

大军抵达鹿寨县之后，石达开便聚众商议道：“我军的行军告示可都张贴在各个村落了？”

张遂谋道：“千岁放心，我们都告知各处百姓了，所经之处，绝无扰民之举。”

石达开道：“这就好，如今我军兵寡粮少，更是要注意纪律问题，对于骚扰百姓的，决不能姑息！”

这时，石凤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道：“不好啦！”

石达开忙问：“什么事这么紧张？”

石凤魁道：“千岁老弟，不好了，一伙贼人，寨沙坪抢了军饷……呼……”

石达开道：“不要着急，慢慢说吧。”

石凤魁这才顺一顺气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军的粮饷被寨沙坪的贼人抢走了！”

石达开道：“如今我军是缺少物资的时候，怎么能丢失粮饷！”

石凤魁道：“放心放心，我已经派兵重重包围了寨沙坪。只要他们三天内交不出粮饷，就踏平城镇！”

正说着，有军士来报：“报，一自称是林春园的要求见千岁。”

石凤魁马上道：“就是寨沙坪里和贼人一伙的！”

石达开道：“叫他进来。”

军士便回身出去传令，不一会儿，那林春园就走入帐来。

石凤魁一见他便怒道：“你这家伙，还敢自投罗网！”

林春园慌忙下跪道：“将军，这事的确不和我们相干。”

石达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春园便道：“千岁殿下，小人林春园，在寨沙坪办理团务。在我们这里，常年匪盗不断，自从来了太平军，反而使这里的治安好了很多。我们这里的百姓都是老实人，夺走军饷的是一伙常此处流窜的歹徒。我等小民冒死也不敢劫军饷啊，何况殿下军纪严明，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请千岁明察！”

石凤魁道：“切不可听他花言巧语啊！”

石达开却平静地说：“老乡，你起来吧。”林春园谢恩而起，石达开接道：“我石达开也是出身于广西，绝不会枉杀一个好人。这样吧，我派人和你一起去调查，如果你说的属实，我军绝不会扰民。赖裕新，你就和他去调查一下，如果真如这位老乡所言，就把军队叫回来。”

赖裕新应是而出，林春园欢喜道：“真是太感谢千岁了！”便和赖裕新一同前往。

过了半天，赖裕新回报道：“报告千岁，经我查证，抢夺我军粮饷的歹人确实和寨沙坪无关，而且此时已经逃走。我已经将军队撤回来了。”

石达开道：“做的不错！我军的军律，绝不是摆设！在军队困难时刻，还能谨守规矩的，才是真正的守诚信！这一点希望诸位要记住！想当年我等兵出广西，所向披靡。想不到如今却只能蜗居于此，难道广西就再无能人异士了吗？”

赖裕新道：“千岁若说广西没有人才，肯定是假的。想天国诸王，多出此地，怎么会没有人才？我常常听此地百姓说什么卧虎先生有天大的能耐，想必是个人才。”

张遂谋道：“啊呀！怎么把他给忘了！”当即出前道：“千岁，此人名叫曹伟人，相传受仙人教授，因此有不凡的功夫。隐居此间，喜做善事，当地人都尊称他为‘卧虎先生’。”

石达开道：“称为‘卧虎’，想必是个能人。我军此刻正缺人才，看来这是天所赐予的机遇啊。”

张遂谋道：“我这就派人去请他。”

石达开道：“如此能人，岂能屈身至此？待我亲自去请，也好显出我的诚意。”

于是，张遂谋带路，引着石达开寻到曹伟人的居住。

石达开和张遂谋一同入内拜见。在这居室之内，周围都摆满了兵器，又见一人盘坐在牙床之上，石达开便上前稽首道：“阁下就是卧虎先生？”

那人当即起身，下床相见道：“原来是千岁，山野草民，不知礼数，真是罪该万死！”

石达开道：“先生言重了。石达开不招而来，望先生勿怪。”

张遂谋道：“阁下身为隐士，却兵刃盈室，真是一大奇观啊。”

曹伟人道：“足下就是翼王殿下第一谋士张遂谋吧。”

张遂谋道：“过奖！”

曹伟人道：“神州陆沉，胡人当道，凡我族胞，谁不想一雪前耻！吾虽书生，却也有为国捐躯之心！”

石达开道：“先生有此心，看来我此行必不虚矣。”

曹伟人问：“此话怎讲？”

石达开道：“达开此来就是想让先生指点迷津，共创大事！”

曹伟人道：“岂敢岂敢，山野贱民，莫误了千岁大事！”

张遂谋道：“阁下莫非不愿意？”

曹伟人道：“非也，千岁乃天国栋梁，又有仁义之名，在下岂会犹豫，只是自恨学识有限……”

张遂谋道：“这就不用担心了，在下如此微末伎俩，千岁都能善待，何况阁下满腹经纶？”

石达开道：“既然如此，还请先生出山相助达开。”

曹伟人道：“千岁既然如此诚心，我岂能不识好歹。在下有一友人，英勇善战，我欲邀他同去谒见千岁，如何？”

石达开喜道：“先生举荐之人，必定名符其实，达开随时恭候你们。”石达开便先行告辞回去。

这天，谭体元正在着急地说：“怎么办好呢？”汪海洋到来，向他问道：“你有没有收到天王的信？”

谭体元怔了一下，汪海洋道：“你我相交数年，难道还信不过我？”

谭体元道：“唉，不瞒你说，这事还真是难以决断。想当年是一时之愤，随翼王出征，原本认为可以大显身手，谁知道落得如今的下场。”

汪海洋道：“这么说你是决定回天京了？”

谭体元道：“可是翼王也没亏待我们。”

汪海洋道：“翼王不亏待我们，我们也不是要造反，只不过是带领本部回到天京而已。”

“这……”谭体元仍然十分犹豫。

汪海洋道：“难道你想这一辈子都这么蜗居在偏僻的山区？”

谭体元便道：“好吧，听你的！”

二人带领本部离开，途中遇上张遂谋，张遂谋忙问二人去向，汪海洋道：“我们收到天王密诏，需要即刻回京！”

“什么！你们这是说笑？”

谭体元道：“我们已经决定了！”

“千岁从来没有亏待过二位，难道就一封天王的信，就能使你们背叛翼王？”

汪海洋道：“千岁曾说过，来去随我们，而且我们也没有背叛什么！”

“可是……”

汪海洋道：“不必多说了。我们走吧！”便不再理会张遂谋，领兵去了。

张遂谋叹道：“不想发生的事终于来了……”

接着，又有人来报，说蔡次贤也调动人马北上，张遂谋立刻召蔡次贤来见，蔡次贤到来问道：“阁下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遂谋道：“我收到一封天王的密函，叫我回天京，不晓得你怎么看？”

蔡次贤道：“你也收到了？”

张遂谋道：“这么说你也收到了？我想今晚调兵回京，怎么样？”

蔡次贤道：“不劳阁下动手，我已经准备好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能上路。”

“好得很！这就上路吧！”突然，张遂谋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左右一同扑上，把蔡次贤抓住。蔡次贤惊道：“为什么抓我？”

张遂谋道：“你背叛千岁，罪该万死！”

“可是你！”

“我只一句话，就能让你露出尾巴，看来你叛心已久。给我拉出去斩了！”

斩杀蔡次贤后，张遂谋来到石达开营中请罪：“属下已犯死罪，望千岁处置。”

石达开十分惊讶，张遂谋道：“在下听闻蔡次贤收到天王书信，欲调兵回京，所以一时气愤，将他杀了！”

石达开惊道：“先生太糊涂了！我早有言在先，若有不愿意跟随我的，我绝不会强留。”

张遂谋道：“在下自作主张，坏了千岁规矩，是以在此领罪！另外，谭体元、汪海洋二人已率队回天京去了。”

“什么！他们也走了？”

傅善祥道：“千岁，事已发生，无法挽回。张先生功勋显赫，不应因此小错而受严罚。”

石达开叹道：“唉，我没有怪他人的意思，这一切无非是因为我领军不力。”

这时，军士来报，说有两人求见。石达开道：“莫不是卧虎先生来了？”当即相请，果然是曹伟人带同友人李福猷到来投效。二人一同向石达开见礼，大家寒暄了几句，石达开便请大家入座。

石达开道：“曹先生熟谙此地，不知对我军今后的动向，有何建议？”

曹伟人道：“千岁之军，军纪严明，所到之处，万民称颂，只不过如今缺乏士气。离此不远是庆远府。若能攻下此城，不仅激励人心，而且能作为根据地，以图后进。”

张遂谋道：“我同意曹先生的建议，只是我军目前能用之兵实在不多，攻城恐怕……”

洪宣娇道：“我所统帅的女兵可以完成此任务！”

“这……”

“莫非先生瞧不起女兵？”

“不是，不是……”

石达开道：“你要去，也无不可，只是如今难有可用之兵与你合作。”

洪宣娇道：“哼！你们这么小瞧女兵，我还非去不可了！”

曹伟人道：“千岁，我和福猷可以助一臂之力。”

石达开便道：“好吧，不过要小心行事。”

就此定夺下来，洪宣娇便点起女营人马，往攻庆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