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木甲工房

 

纪元前六二九年，即秦晋淝水之战前约一千年左右。这时乃春秋时期，在晋国毗邻的令狐国中，一户民居之内，一名黄衣少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看见窗外透进明媚的阳光，便喃喃道：“原来是梦啊……怎搞的，最近老做这梦……而且每次都会梦到大哥哥……”她一边说一边爬起床来，走到床边的一只木甲机关所制的小狐狸旁，蹲下来向它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云狐……”这名黄衣少女天真可爱，看上去十分平凡，但身上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她的双脚，竟是木制的假肢。

就在这时，有几名军士走进屋来，为首一名军官呼道：“喂，车家的小娃儿！”

黄衣少女抬头一看，认出他们：“啊，是你们……？”便起身道：“国君他……是不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那军官道：“国君是答应了……”

黄衣少女一听，便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太好了，国君他终于愿意让我和云狐试试看了？”

军官道：“你可要搞清楚，车氏小娃！若非晋人就快打来了，不然没人愿意让你使用这怪东西！”

黄衣少女小嘴一呶道：“好过分！人家这才不是什么怪东西！这是爷爷的木甲术所制造出来的云狐！光一只云狐，就可以抵得过好几乘的兵车！”

那军官满脸疑团道：“哦，是吗？别忘了，当初就是因为你祖父研究这些玩意儿，你们车氏全族才会被抄灭！”

“哼，才不是呢！是北宫大夫陷害爷爷，说他研究什么不祥的东西，国君才下令爷爷自戕的！”

“哼，劝你最好少说北宫大夫的不是！”

“可是明明就是——”

“好啦，没空同你啰唆了！你不是还向国君请求可以出入你们车氏昔日故宅的铜令符？你待会到大街上的警御栅栏之处，找我们拿吧！”

黄衣少女做了个鬼脸，那军官道：“啧，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

“哼，我一定会好好证明给北宫大夫和你们看看的！”

“随你便，根本就没人期待你能做些什么！我们得去忙防御工事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那军官转身先出了去。两名军士则对她说：“奉劝你，小娃儿。可别以为上战场打仗，是你平日的家家酒儿戏！”说完，二人也转身出去了。

黄衣少女恼道：“真讨厌，神气什么嘛，可恶！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们全都刮目相看的！云狐，我等一下就去替你拿铜令符，带你回我们的老家去了！那里有爷爷的木甲工房，可以把你变得更厉害！”忽然又想起：“对了……我得先回茅屋去告诉端木爷这事。来，乖云狐，进竹片里去！我们要走了！”说着，她打开一块竹简，便把云狐给收了进去，原来她这片竹简大有来头，乃是上古遗下的天书。

黄衣少女离开了这座房子，刚走出几步，就看见一名乞丐正与两名女子在纠缠，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道：“你这个又脏、又老的乞丐，有路不走，为什么偏要挡住我的路！”

那乞丐道：“求求你，我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

那衣着华丽的女子道：“立儿，赶快把这臭乞丐赶走。”

她身边的丫鬟立儿道：“我家小姐都说不给，你还是快点走吧！别害我被骂。”

那乞丐道：“我没吃饭，没力气走。”

那衣着华丽的女子越发生气道：“你这臭乞丐，就赶紧让开吧！别再挡住本小姐的去路，知道吗？”

“唉！真是没见过这么没有爱心的姑娘。”

“哼！都是这个老家伙害我没心情逛了，我们回去，立儿！”丫鬟应声“是”，便与那千金小姐一起回身走了。

那乞丐哀叹道：“唉，谁能可怜可怜我。”

黄衣少女便掏出十文碎钱，走上前道：“这是一点点钱，老伯您就收下吧！”

那乞丐没想到还会有人这么好心，便连忙接过那些碎钱道：“谢谢你的大恩大德，终于有钱可以吃饭！”

黄衣少女还送那乞丐回到他自己的落脚处，乞丐道：“小姑娘，你真是个好心人！”

“老伯，你别这么说，我只是尽力而已。”

“这样对我来说就是一大恩惠了！对了！小姑娘，为了要答谢你的好心，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我身旁有口井，这井里藏有宝，你试着找找，就可以发现哦！整个城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就只有我知道，这可是为了答谢你哦！”

黄衣少女谢过那乞丐，便爬到那口枯井中去找，果然找到一张古旧的图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想那乞丐说得这么神秘，说不定是什么好东西，就把这张图画先行收在身边。

接着，黄衣少女便来到了警御栅栏前，那军官见她来了，便把一面铜令符抛到地上，让她自己去捡。黄衣少女忍着气，把铜令符捡起来，二话不说，便径自前往城门处。

来到城门之际，马上有军士来截住她道：“站住！没有得到北宫大夫的允许，不可恣意出城！”

黄衣少女道：“我有国君的铜令符，这样可以出城吗！”说完，把铜令符展示出来，两名军士大吃一惊，慌忙让路道：“好吧！放你过去。”

黄衣少女欢天喜地离开了都城，然后便向她车氏故宅方向而去。她来到车氏故宅前面，便停了下来，在这里的守卫认得她，便喝道：“木脚的臭娃儿，你又来做什么？如今这里可是北宫大人的属地！”“你们家老早被抄了，你少在这里晃荡！快走开，快走开！”

黄衣少女心道：“嘻，这些家伙们，还不知我已有了国君给的通行令符了！还是先过去找端木爷爷，让他知道我已经能够回我们老家了。等一下再回来，吓吓他们两个。”

于是，她便从另一端的路进入一片竹林中，来到竹林深处，这里有一座依林而建的房子，里面就住着一位老人，这位老人就是车家的旧家臣，是他把黄衣少女抚养成人的。

黄衣少女走到房子旁边的窗前，呼唤道：“端木爷，端木爷，我回来啦！”那老人咳嗽几声，然后道：“你这些日子，究竟是跑到哪儿去了？”

“嘻，端木爷，您猜猜看嘛！”

“唉，不是端木爷爱叨唸你……如今端木爷人病了，目力脚力都差了……再没法子像过去那样，成天四处去找你……”

“端木爷，您就猜一下下嘛。”

“唉，猜个什么猜呀？一定又是去找你那个云狐的木料……唉，早告诉过你好几次，不要老是这样……只是去找木料就罢了，还穿什么新衣裳？”

“嘻，所以说端木爷完全猜错了，猜错了！嘻，端木爷，人家是去都城，找国君！”

“去都城，找国君？”端木老人听着，有些疑惑，他说：“不要以为端木爷病昏了，你可以随便编个藉口来矇骗端木爷……”

“哼，人家才没骗您呢！端木爷，您看这个。”说着，就把铜令符拿出来，展示给老人看。

端木老人怔道：“这……又是什么？”

“是国君给我的铜令符！我现在可以自由返回我们老家那里去了哦，嘻！”她的神情显得很得意。

端木老人惊讶道：“国君他……竟会答应你的要求？”

“对呀，所以您瞧，人家的本事够厉害吧！”

“呃……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啊！”

“端木爷有没有大大吃了一惊呢？从今天起，人家就可以光明正大去爷爷的木甲工房哦！也就是爷爷竹简上，提到的那个地方……”

端木老人这时长叹一声道：“唉，老实说，有时候端木爷真忍不住要怀疑……当初把老主人关于木甲术的那些竹简交给了你，是否是对的……”

“端木爷怎么这么说呢？谁叫端木爷自己没想到，人家能把爷爷他的云狐，真的成功做了出来？端木爷应该替爷爷和人家高兴才对嘛。”

“唉，话是如此没错！但你们车氏一族，当初就是因为研究木甲术才遭奸人陷害的啊。全族只有你因年纪小，才勉强能用砍掉双脚的刖刑换过一死……”

“可是，端木爷……那才不是木甲术的错啊！爷爷他根本就是被北宫大夫故意陷害的！所以我一定要证明给国君他们看看，让他们都晓得，爷爷的木甲术才不是什么坏东西！”

“端木爷知道你的苦心，可是……你所不知道的，是人心的险恶……”

“人心的险恶？”

“唉，算了……这并不是你这年纪所该知道的事情。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我要前去爷爷的木甲工房，找一份他曾提到过的木甲要术。因为它可以提升云狐的力量！”

端木老人沉思起来，黄衣少女接道：“因为现在有坏人要来攻打我们的都城。所以我想到，如果我能带着云狐，去帮大家一起对抗他们……只要有了功劳，国君一定会愿意恢复我们车氏的名誉！”

“唉，傻孩子……人世间的事，岂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呀？”

“这有什么不对的嘛！如果我们国家被人家给灭了，不就真的永远也没机会替爷爷他平复了？”

“傻孩子……晋国是当今全天下的霸主呀！连凶神恶煞、天下无敌的楚国人，都才刚刚被他们打败……你这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哼，人家才不管啦。人家好不容易才让国君答应，说可以一起帮忙抵抗敌人……打死我，也绝不要错过这样难得宝贵的机会！”

“但、但是……”

“反正不管怎么样，人家一定都要去的！就算端木爷再怎么反对也一样！”

说完，黄衣少女回身便要走，端木老人忙喊道：“慢、慢着……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想办法去爷爷的木甲工房呀！人家晋国的军队，再过几天就要打来了。人家要及时找到爷爷的那个木甲要术，让云狐变得更厉害才行！”

“等一下啊……万一……万一你根本找不到那东西呢？”

“那简单嘛，就直接上战场去帮大家的忙！反正人家的云狐才没有那么弱！端木爷您就请别担心啦。”

“老主人，这下该如何是好，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最后，端木老人还是指点着黄衣少女来到了另一个地方。黄衣少女唸叨着说：“原来要去爷爷安设在地底下的木甲工房……还需要一块被偷埋在这个断崖树下的玉玦当引子，才进得去啊……端木爷也真是的，那么多年都不告诉我这件事……直到刚刚才告诉我！爷爷也好过分，在竹简上连提都没提，真是差一点害我白忙一场了！我得赶快把它给找到才成！”

于是，她一直寻到断崖上的一株树下，果然发现这里有些与别不同，于是用铲子把土翻开，果然从里面挖出了一块玉玦来。

挖出玉玦之后，黄衣少女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马上想起些事来：“慢着……这里不就是……对了……是这处山崖没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呢……真怀念那一位大哥哥……不知他现在过得好吗？”

黄衣少女回想起一段往事，那时就在这断崖上，一名风度翩翩的青年向着站立山下的她呼唤：“嗨，山下的是小车子吗？你又带着你的木甲狐儿，要一起去河边打水吗？”

“是大哥哥呀？你怎么在山崖上？你的伤势不是还没好？怎么不安安静静地养伤呢？”

“哈哈，闲得发闷嘛，所以来这山崖上的竹林走走。你们这里竹林的景色真美，实在令人着迷不已！”

“对呀，爷爷也很喜欢那里，以前常常带我去那里呢！我本来打算等大哥哥伤好了，再带你到这的呢！”

“哈哈，真不巧，被大哥哥我抢先一步来了！对了，你的木甲小狐儿，今日的情况怎样啊？”

“牠的动作越来越顺了，大哥哥！比我想的还要更好得多哦。”

“哈哈，真是太好了。大哥哥也由衷替小车子一起高兴呢！”

“都要谢谢大哥哥，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没那回事，小车子，我只不过替你找找木料罢了！其他全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呀。来，替你自己，以及你的木甲狐儿，大声喝个采吧！”说罢，那青年张开双臂，仰天高呼一声，何等酣畅。

回想到这里，黄衣少女喃喃道：“大哥哥，之后你便告别了我们，前去晋国……可是现在晋国却派兵要来攻打我们……大哥哥，不知你可否晓得呢……”她见天色不早了，便带着玉玦回到竹林中的房舍前。

她对端木老人说：“端木爷，我找到了您埋藏的玉玦了！这玉玦该怎么用呢？”

“嗯，端木爷想一想……”他沉思片刻之后，便道：“你先去车氏故宅，找到一道通往地下的青铜密门，有这道玉玦，那道青铜门才能被打开！里面便是老主人昔日的木甲工房了。”

“哼，不过端木爷竟然事到临头，才告诉人家有这块玉玦，真是过分！”

“傻孩子……端木爷这是为了你好啊！毕竟端木爷不希望你步入了老主人的后尘……”

“难怪我有几次半夜偷偷翻墙溜进那里，想去找爷爷的木甲工房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唉……若不是端木爷担心你战场上会遇到危险，不然端木爷可真的是不愿告诉你的……”

“可是，万一端木爷您都不说，那爷爷昔日的心血，我不就永远都不知道了吗？”

“唉，当初若不是端木爷去把这玉玦藏了起来，国君和北宫氏早就派人去地下，烧光老主人的心血了！如今又何来什么木甲工房，还会在那里呢？”

黄衣少女听了，才知道怪错了端木老人，当即低下头来道：“嗯，我懂了，谢谢端木爷！”

“说到这……端木爷记得，老主人在工房之内似乎设有一些木甲守卫……听老主人说，那是一些特意装上有青铜外壳的木甲兽，用来防止外人擅入。你进去以后，可得千万小心不要触动了它们。否则，它们或许会把你当外人来防的！”

“嗯，我知道了！”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吧！自己多小心，可别让端木爷挂心。”

“我会非常小心的，请端木爷您放心！那人家出发了哦。”说完，黄衣少女便别了端木老人，径返车氏故宅而去。

回到车氏故宅前，那两名守卫便又拦住她说：“木脚的小娃儿，你又跑来想作什么啊？”“走开，快走开！”

黄衣少女车芸便道：“等一下，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便把铜令符拿出，展示人前。两名守卫一见，也感惊讶：“铜令符？”“小鬼，你是从哪里拣来的？”“哼，我看搞不好还是偷来的！”

车芸道：“你们在乱说什么啊？这是我到都城，特地请国君给我的。国君准许我可以进出我们的老家了！”

“你说这是国君给你的铜令符？”“哼，我们只听从北宫大夫的话而已，这里是他的采邑了！国君他算哪根葱啊？”

车芸感到吃惊：“啊？”

两名守卫接道：“走开走开，臭娃儿！”“你再不走，我们就把你抓起来，直接交给北宫大夫发落！”“没错，到时可不只双脚而已，搞不好连你双手都要被剁掉了！”

车芸不由怒道：“可恶，你们……哼，这真的是国君的令符，对吗？”

“没错！不过我们不接受，你还是早些滚开吧！”

车芸立即道：“太好了！人家已经听到想知道的答案了！”

两名守卫一愣：“答案？”

车芸从怀中摸出一块竹片，然后心中默念口诀，立刻从竹片中释放出了她那只木甲小狐“云狐”来。两名守卫大吃一惊，车芸道：“既然国君都准许我过去了，所以把你们打跑，国君也不会责备……对吧？”

“这……这是什么？”

“乖云狐，这些讨厌的守卫不想让你过去呢，你说该怎么办？”谁知道云狐竟然一动不动，呆呆地立在原地，车芸愣道：“咦，怪了，怎么动都不动呢？难道是磁榫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两名守卫恼道：“可恶，装神弄鬼的臭娃儿！别以为这样就吓得了我们。”

车芸忙用手拼命地擦着手上佩戴的磁石，终于云狐动起来了，车芸喜道：“云狐乖，终于听话了喔。”便驱动云狐向那两名守卫扑了过去。云狐果然十分厉害，那两名守卫连两个回合也招架不住，便被云狐接连掀倒在地。两名守卫见势不妙，慌忙逃走。

车芸笑道：“哈哈，逃得真快！终于知道人家木甲术的厉害了吧？”随即又施法，把云狐收回竹片中，说道：“嗯，云狐，你要乖乖地待在大哥哥送我的竹片里面哦！好，终于可以安心去爷爷的木甲工房了！”

她举步前进，踏入了车氏故宅的废墟之中，入目所见，不由勾起她的记忆：“我回来了……爷爷！真怀念以前小时候，大家都还在这里的日子……但是如今这里都荒废了，爷爷……不过，我一定会努力为您以及大家洗雪冤屈……至少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爷爷您的木甲术绝不是什么坏的东西……所以爷爷您在九泉之下，请保佑我……请大家保佑我……”

于是，车芸便在这废屋中寻找入口，结果在一个小水池旁边的墙上发现一个洞崁，其形状与车氏玉玦十分相像，于是便把玉玦拿出，尝试着把它放入那洞崁中。果然听见机括声响，接着就见那个小水池里面的水全部流泄干，然后便露出一个入口来。车芸道：“原来真正的入口在这里呀……太好了，终于可以进爷爷的木甲工房去了！”

她便从这个入口的楼梯往下进发，当她进入了地底下面，赫然看见，一座庞大的机关地下室来。整座地下室又深又大，机关木道层层相连，不由让车芸看得哗然：“哗……这就是爷爷的木甲工房吗？没想到竟然这么大！真是不敢相信……爷爷，愿来您比我想像中的还更了不起……人家要努力了，绝对不能辜负了您……因为，我是您的孙女啊！”她缓缓往深处走去，心想：“爷爷竹简上说木甲要术是放在最里面的石室内，不知前方还有多远的路……”她一路深入，沿途打开一道道的机关通道，走了很久，终于进入了一座石室之中。

没想到石室里面又是另一片天地，这座石室巨大无比，而且有数层楼的高度，车芸不由又是一阵赞叹，说道：“真是了不起，不知爷爷当初是怎造出来的！”正看得出神，忽然听见身后机关响起，回头一看，发现门竟然自动关上了，不由惊道：“哎呀！出口的石门竟然自己关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下子我不就出不去了？对了……这应该也是一个爷爷用来防止别人随便进来的设计吧？但现在却把自己的孙女儿给第一个困住了……这下该怎办才好呢？算了，怕它什么，我还是先去找到爷爷的木甲要术要紧！等一下再来看看要怎么对付这道门！我就不相信，我会解不开爷爷他的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她便四处找寻，发现墙上有三个铜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用处，但车芸是个大胆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去逐个转动来看。

当她转动完一个之后，突然石室中的机关启动，无数水从地上的刻道中流出，然后灌入了居于石室中央的一个铜缸里面，然后便因为这些水的注满，使一卷卷轴浮出水面来。车芸恍然道：“原来有这样的机关呀？那个在铜缸水面上翻来滚去的竹简，该不会就是爷爷的木甲要术？哈哈，真没想到爷爷还弄出这么有趣的花样！”便走上前去，把那份竹简拿起一看，果然就是木甲要术。车芸看罢，便说：“收获真不少，真是太好了！不过话说回来，爷爷怎么那么糊涂呢，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人家随随便便转一下铜榫，就自己浮了出来！真是的，万一被坏人拿走了怎么办呢？好！以后我绝不可以像爷爷这么糊涂！”

当她拿起这竹简的同时，在石室外面的机关已然被启动，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车芸接着便想办法去打开石门，于是便再去转动另外两个铜榫试试。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其中一个正是开启出入口的，不过打开的并非原来的石门，而是另一扇石门。但是车芸也不细想，便立刻从该处离开。

车芸从这石门出来之后，门便又自动关上了，正在思索之间，忽然看见面前出现一只奇怪的东西，车芸先是吃了一惊，仔细看着这个怪东西，便道：“有包上青铜外壳的木甲兽，难不成这是……端木爷说的，爷爷以前制造出来负责看守这里的青铜木甲守卫？原来这一边的通道，是有木甲守卫的呀？我刚刚可错怪爷爷了……”这时，那只木甲守卫要向车芸逼近，车芸忙道：“等一下……等一下！我是你们主人的孙女儿啊，并不是什么坏人呀！糟糕，它好像完全听不懂呀……怎么办？”无奈之下，只好放出云狐道：“看来，就算我们不想对上爷爷的木甲兽也不行了。”她带着云狐全力迎战，果然技高一筹，把这个守卫击败。

接下来，车芸和云狐步步为营，一路打败了许多木甲守卫，才出得这个地下室，回到了车氏故宅的废墟中。机关自动重新关上，车芸看着这被关闭的石门，感慨道：“爷爷，爹娘……谢谢你们保佑我能平安取得了木甲要术……我和云狐一定会好好努力，建立功劳，让所有人都知道，爷爷您研究的木甲术是真的能保护我们国家的！而绝不是大家误会的什么不好的坏东西……”然后站起来，向天大叫道：“我走了……爷爷，爹娘！请你们继续保佑我……保佑我能顺利……”

车芸离开车氏故宅，便返回竹林，去见端木爷，把好消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