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宫花血)第十回 机 缘

(2007-11-03 14:02:08)
标签:

文学/原创

宫花血

谭文启双龙

小说连载

文化

分类: 历史小说
 

穆满进了书楼,命人点起灯来,在外面观看,只见灯火通明,人影依稀可见,司耀宗、凤寒雪就躲于楼外的假山中,静待时机。看着书楼前人来人往,由黄昏到夜暮降临,都没有停息过。凤寒雪道:“那狗官不是说要静养吗?为什么这许多的人川流不息地来往,我们怎么下手呀!”

司耀宗道:“师妹,给点耐性,很快就会有机会的。”

果然过了不久,一群人从书楼中退出,然后离开,而书楼的灯火也灭了,看来穆满真的要休息了。等那些人去远之后,二人才从假山中闪出,司耀宗道:“这里跟外面的房舍有颇远的距离,只要我们动手快,也许不会惊动外面的人。”

凤寒雪道:“那我们现在就下手吧。”

司耀宗道:“不行,穆满才灭灯休息不久,我们现在下手,一定会招来他的反抗,纠缠起来,把官兵引来可不好办。”

凤寒雪问道:“什么时候才好下手?”

司耀宗道:“最好是报响二更时再下手。”

“什么?现在连初更也未报,怎么熬到二更呢!”

“师妹,我不是说了,给点耐性嘛。”

凤寒雪无奈地点了点头,二人又再躲回假山内,等待二更报响。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凤寒雪只恨时间过得太慢,好不容易才熬到初更报响,司耀宗看了凤寒雪一眼,只见她急得紧握双拳,鬓边更有汗珠滴下,司耀宗便对她说:“师妹,放松一点吧,否则待会儿行动起来,你的手脚就不利索了。”

凤寒雪勉强地笑了一下,依旧疑神专注地看着书楼。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书楼的门口走出一个黑影,朦胧的月影投在那人的脸上,不由得令二人一忖:“他不是休息了吗?”

原来走出的黑影正是穆满。凤寒雪低声道:“他怎么又跑了出来的?”

“看来他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只见穆满走到一条小石桥上,仰望星空,看来他一时片刻是不会再困倦了。凤寒雪本来就很紧张,现在看见穆满迟迟不倦,更加着急,心想今夜的机会千载难逢,倘若过了今夜,只怕明天公文一发出,山寨就万分危急。想到这里,情急所生,凤寒雪竟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挺剑猛刺穆满。

穆满是崆峒派中一名好手,武功本也不弱,忽然感到一股罡风吹来,穆满赶忙向后飘出,并呼喝道:“谁敢行刺本督?”司耀宗真是始料不及,唯有纵身而出,相助凤寒雪。

二人以迅如风、疾如电的招式夹攻穆满,穆满的绝技是“震天鞭法”和“空明十三拳”,但是现在没有带兵器在身,使不了“震天鞭法”,而“空明十三拳”虽然厉害,但对方有利剑在手,还突如其来地偷袭,情况着实不容乐观。三招过后,胸前被划了一剑,衣领裂开,鲜血流淌,穆满赶忙呼唤:“有刺客!快来抓刺客!”二人生恐他会惹来官兵,于是加快进攻速度,并施展出凌厉的剑招,穆满边打边呼叫,分了心神,终于抵挡不住,腰部和膝盖都中了一剑,当场跌翻在地。穆满惊恐地呼救求饶:“侠士,手下留情,本官和你们并无仇怨,何以苦苦相逼?”

凤寒雪不理会他的说话,疾刺一剑,正中穆满心窝,穆满惨叫一声,然后双手紧握着剑身不放。凤寒雪拔不回宝剑,司耀宗仔细一看,原来穆满已死,只是最后死命握剑不放而已。他弯下身来,扳开穆满双手,凤寒雪才把剑拔出,然后司耀宗便用穆满的血在地上留了“铁马寨”的字号,并声明“惩戒狗官,替天行道”的字样。随即二人纵上高处,不一会儿就看见有巡夜的亲兵赶来,刚才穆满的呼叫果然引来注意,二人心知他们一旦发现穆满身亡,便会封锁全城缉凶,于是赶紧展开轻功,离开太原城。

总督府中人发现穆满身亡,登时乱成一团,立刻报官,山西太守闻讯,亲自赶来勘察,查看了穆满的尸首。接着,山西太守发出缉凶的公文,但公文所缉之凶却是铁马寨。因此,根本无从下手,难以缉得元凶。由于穆满已死,原来聚兵再次讨伐铁马寨的计划只有搁置下来。

再说司耀宗、凤寒雪二人离了太原府之后,并未立刻就走,而是暂居城外,打听城中之事。当他们得知官府阵脚已乱,而且也打消了进攻铁马寨的念头,二人便满意地离开。

两人离了山西,向河北进发。路上,凤寒雪道:“师父让我们下山历练一番,为何要规定在山西呢?”

“我们以往是住在大同的,而且也有几年的时间,师父当然对山西有些感情,他也深知山西的情况,所以才让我们回来,帮助山西百姓解不平之事。”

“就是呀,我们在山西呆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一天空闲,我还想欣赏一下各地风光,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回去了。”

司耀宗看见凤寒雪的失望神情,不由心生怜意,便说:“师妹,你真的很想到处玩玩吗?”

“是呀,我最想到苏杭一带去玩,听说那里的景色是天下第一。”

“好吧,我们就在外面玩几天,回去之后不告诉师父就是。”

凤寒雪听了,真是乐坏了,情不自禁地用手抱住司耀宗的胳膊说:“师兄,你是世上最了解我最疼我的人了。”

司耀宗当即脸上一阵灼热,红到耳根去,看来他是没有被女孩子这般亲热地触碰过。

二人便径往江淅,到了杭州,一定要到西湖游览一番,二人花了十两银租来一条小舟,一同泛舟西湖,欣赏两岸美丽的风光。凤寒雪看见如此美景,真是如痴如醉起来。沿途还不断地向司耀宗发问杭州名胜的事迹,可惜司耀宗和她一样,自小在山上长大,没有离开过师父,半点也回答不上,倒是驾小舟的艄公替凤寒雪讲解了一番。

这时,小舟正来到湖中心,迎面也有一条小舟荡来,还从小舟上传来阵阵悦耳的琴音。凤寒雪虽然是习武为主,但她的师父也没有让她荒废文事,对于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是略懂一二,而且她特别喜欢音律,如今一听到琴音所奏的曲子,便被提起神来。她向那迎面驶来的小舟放眼望去,只见小舟的船头上坐着一位五官俊朗、一身贵气的公子,正专注地抚弄琴弦,那美妙的琴音正是他所奏出。在贵公子身后还有一名书僮侍候着。

两条小舟擦肩而过,凤寒雪痴迷地听着琴音,也不察觉到那位贵公子看将过来。等小舟远去,琴音渐落之际,司耀宗便唤道:“师妹!”凤寒雪没有回答,司耀宗再三唤她几次,凤寒雪才从沉醉之中醒觉过来,有点不知所措。司耀宗笑道:“师妹,你怎么不答应我的,我还以为你被水鬼勾魂了。”

“师兄,你怎么乱说话的,我刚才是在欣赏美妙的曲调,一时沉醉太过,才没听见你喊我。”

“我还以为你是看中了那位奏琴之人。”

“你胡说什么呀?”

“没有,没有。”凤寒雪又扭转头来,不理睬他,在她心里却仍在回味那位贵公子抚弄的琴音。

游完湖上岸之后,司耀宗便问:“我的好师妹,你还想到什么地方去玩?”

凤寒雪想了一想,然后说:“我们到闹市逛逛,我想买些手信给师父。”

“你这丫头真会哄人,难怪师父会这么喜欢你。”

“好了,少说废话,我们走吧。”

二人便又径往杭州市集。杭州市集果然十分热闹,比起山西太原府可是天差地别的。市集上有卖小吃的、有卖泥偶玩艺的,还有卖武的、卖菜的,形形式式,各门各类都有。还有市集两旁的商铺,同样各式其色,市集上人来人往,平常日子如是,到了重大的日子就更加是人群拥挤,针插不入了。

二人在市集中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当作送给师父的手信。接着,凤寒雪就说:“师兄,我的肚子饿了,找个菜馆吃饱了再回客栈吧。”司耀宗看见前面有一座酒楼,十分兴旺,便对凤寒雪道:“师妹,前面那座松鹤楼生意兴旺,说不定里面有好酒好菜,我们就到那里去吃吧。”

凤寒雪道:“没什么所谓,有吃的就行。”于是,二人便走进了松鹤楼中,但甫一进去,便看见松鹤楼中人潮如涌,位子上全挤满了人,正当二人愁着找不到位子的时候,一名伙计便上前招呼道:“客倌,吃饭吗?”

二人点了点头,伙计道:“楼下全满了,请跟我到二楼。”二人便随那伙计上楼。这座松鹤楼共有三层高,楼下和二楼是一般座位,三楼则是包厢雅座,可观望湖景。

伙计带了二人上了二楼,这里的人没有楼下多,尚有几张空桌,伙计招呼二人到栏杆旁的位子坐下,司耀宗便告知伙计,点了几味松鹤楼的招牌菜式,伙计还向二人推荐他们酒楼秘酿的美酒“仙姬玉露”,于是司耀宗便也要了一壶。伙计到厨子里传菜,不一会儿,伙计端来酒壶酒杯,司耀宗道:“我们自己斟酒行了,你不用伺候。”伙计便退开。司耀宗端了酒壶,斟满两杯,二人只一嗅,便觉酒香扑鼻,凤寒雪迫不及待地端杯尝了一口,酒一入口,便散发阵阵清香,酒味辛而不辣,恰到好处,果然是上等美酒。

江湖中人素来性格豪迈,尤其喜爱杯中物,不论男女,一说到好酒,都是特别来劲的。凤寒雪虽然是女儿家,但也是喜爱喝上两杯的,加上眼前的美酒是世间罕有的仙露琼浆,更加爱不释手,菜还未到,便已喝了半壶。凤寒雪一边喝酒一边左顾右盼,观看周围的情况,竟被她发现在他们右面一张近栏杆的桌子前坐着一人,正是今天在西湖之上碰到的那位抚琴贵公子。也许是机缘所至,凤寒雪对这位贵公子的印象很深刻,所以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在他同桌的对面坐的是他的书僮,这位书僮和贵公子可谓天渊之别,书僮长得皮肤黝黑,浓眉大目,酒槽鼻上布满红色的小斑点,一张大嘴,彷佛能吞下一面皮鼓那样。

凤寒雪突发奇想:“这位公子真奇怪,怎么养着这样一个书僮,我看他当个保镖比当书僮更像样。”起初,司耀宗也不为意,但连问了凤寒雪几句,都不见她回答,于是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右面,便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那贵公子主仆二人,司耀宗也是个细致之人,故也认出那贵公子来。

他故意对凤寒雪道:“师妹,不如过去跟那位公子打个招呼吧?”

凤寒雪立即醒悟过来,瞟了司耀宗一眼,然后说:“你在胡说什么呀?”

“是呀,我们的小寒雪已经长大了,应该找一位如意郎君了。”

“好啊,你再取笑我,我就要打人了。”

司耀宗故意逗她说:“不会的,在这里动手的话,万一让那位公子看见,可就太失礼了。”

“你还说!”凤寒雪举手欲打,司耀宗连忙卖乖地道:“师妹慢着,是师兄不对,请你高抬贵手。”凤寒雪笑了一下,收回右手道:“我是闹着玩的,何必认真。”师兄妹二人便继续喝酒用饭。

这时,听见一阵二胡声在楼下响起,接着便有女子的歌声,倒也婉转优美,声线清晰,十分动听。司耀宗道:“这里还有人卖唱的,难怪客似云来。”

忽然,在他们背后传来一声如雷鸣般的喊声:“小二在哪里?”当即有一名伙计走来伺候。这一声呼喊吸引了凤寒雪和司耀宗的注意,二人不觉回头去看,只见他们身后的一张桌围坐着四五人,其中一个衣着富态,一看便知是个大财主。那伙计上前之后便说:“老板,有什么吩咐?”

那富态财主模样的人道:“我来问你,我们酒楼里几时开始有人卖唱的?”

伙计回答:“是近来才有的。有一对父女从外地来到杭州,沿街卖唱为生,掌柜见他们在街头卖唱也没赚多少,所以好心收容他们在楼里卖唱。老板您已经几个月没来楼里,所以才不知道。”

原来这大财主是松鹤楼的大老板,他说:“你去把他们带上来,我要听曲子。”那伙计便赶忙下楼。不一会儿听见楼梯木板声响,便有一老一少随伙计走了上来,二楼的客人放眼望去,那对父女衣着破旧,全身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把二胡了。那老的约莫五十多岁,可能由于经历了风霜,所以银丝满布,脸上皱纹纵横,唯一能证明他年若五十的地方是身体依旧雄壮。至于跟在身后的女儿,比较瘦弱,但却带着几分姿色,样子楚楚可怜,教人爱惜。

这父女二人随伙计走到大老板的桌前,伙计道:“老板,这两人就是。”

大老板道:“好,你退下吧。”伙计便退开。那大老板接着问:“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氏?”

那父亲的回答道:“我父女是江西人氏,我叫陈三,我女儿叫小珠。”

“你们会唱什么曲子?”

陈三又答道:“我们会唱一些小调,还有一些汉曲。”

大老板便道:“那就唱几首小调来听听吧。”于是,陈三找张椅子坐下,拉起他那把二胡,音乐一起,小珠便开启她甜美的声线,唱起曲来。

她的歌声把二楼的食客全都吸引住了,包括那位贵公子。不过,凤寒雪和司耀宗并没有专注看小珠唱曲,而是让他们发现了那大老板和他同桌的几个人的神情。他们全是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小珠,凤寒雪是女孩子家,对于这种眼神倍感不悦,她轻轻地对司耀宗道:“师兄,待会儿可能有事发生了。”司耀宗也有同感。

等小珠唱完第三首曲的时候,大老板便报以热烈的掌声,同桌的几个人连忙附和,其他食客也一并鼓掌。那大老板道:“唱得好,你们在街头卖唱实在太浪费了。”

陈三起身回话道:“老板夸奖了。”

大老板取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上,说道:“这是赏你们的。”那陈三连忙打躬作揖地道谢,正欲上前拿取那锭金元宝,那大老板却道:“陈三,你们这般流连在外,无论对你们的生活着想还是对你们以后着想,的确不能再在街头卖唱了。”

“多谢老板关心,不过我们父女卖了唱曲之外,就没有其他谋生的技能了。”

那大老板当即咧嘴一笑道:“说哪里话,其实您老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

陈三不明白大老板的意思,便陪笑道:“老板真是抬举小老了,我哪有什么其他依靠的谋生技能了。”

“我不是说你的谋生技能,我是说您老的宝贝。”

“宝贝?我一穷二白,哪有什么宝贝?老板您真会说笑。”

大老板的目光轻轻一扫小珠道:“老人家的宝贝就在身边呀。”

陈三一愣,终于发现老板的目光正贪婪地凝视自己的女儿,连忙道:“老板,我们是穷困潦倒之人,没有宝贝,今天老板的好意我俩就心领了,就此告退。”说完,也不再去取那锭金元宝,拖起女儿的手便走。岂料和大老板同桌的几个人一同跃起,抢先拦住了二人去路,然后大老板才缓缓地道:“别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陈三和小珠的心都不禁怦怦乱跳起来,大老板说:“陈老,我这人最爱做好事,看见你们流离失所,我的心里有点不舒服,无论如何也要替你们解决生计之难。正好我家里的人都爱听小曲,小珠唱歌又好听,我的家人一定非常喜欢她。再者,我家中几位夫人都没有生出一男半女,我正要再纳妾来继承香灯,所以……”

不等他说完,陈三便跪倒在地道:“老爷,请您放过小老父女吧!”

“哎,老人家怎么说这种话来,我没有打算伤害你们,只是想把令千金纳为我第五房妾侍而已。”

陈三和小珠听了之后,都惊得手足无措,陈三更是不停地向大老板叩头哀求道:“老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那大老板早已下定决心,岂会再理睬陈三的哀求,反而拍案而起道:“陈老头,你别不识抬举,你也不去跟人打听一下,给我西门刚看上的女子有哪一个不是享尽荣华富贵,终生不愁衣食的。现在我看得起你的女儿,是你们的福气,你识相的就不要再推三搪四,如果惹怒了大爷,你俩休想再在杭州混下去了。”

陈三和小珠闻言,不由抱头痛哭起来,那自称西门刚的大老板向他的同党打了个手势,那几个人便动手要抢小珠姑娘。陈三当然拼死顽抗,他挡在小珠身前,不让那些人捉她,可是陈三力有不逮,被其中一人用手一扯,便把他提开,然后就动手抢小珠。

这时坐在栏杆前的贵公子愤然而起,喝道:“住手!”他这一声吆喝竟也把那群恶人吓了一跳,西门刚往前一看,见是一位锦衣绸带、一身贵气的公子哥儿,便不把他放在眼内,说道:“你在叫谁住手?”

贵公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强抢民女,可知有王法的?”

西门刚不觉暗暗好笑,道:“在杭州,我和杭州太守、施政官和兵马安抚使都是交心好友。我当然对王法熟知,不过,你得该向人打听打听,看看我西门刚是什么人,不要随便插手管人家的闲事。”

贵公子道:“原来你是勾结官府的地方恶霸,难怪不把王法看在眼内。哼,你若是敢抢这位姑娘,本公子一定对你不客气。”

西门刚在杭州是独霸一方的,杭州城里的酒楼、赌场、妓院和货运码头有大半都是他的。而且背后又有官府撑腰,手下养着一二百人,个个都是如狼似虎之辈,从来都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今天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顶撞,不单不怒,反而觉得有趣,便说:“我就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把陈三父女给我带走。”

西门刚的同党便要捉走二人,贵公子当即唤道:“查儿,救人。”他那书僮当即纵身跃起,如鹰展翅般飞扑至几名恶人身前,迅速出手,有如疾电,转眼便把几名恶人摔翻在地,一个个直疼得“哇哇”大叫。

西门刚大出意外,当即一挽袍子,纵身跃出,“呼”地一掌打向那书僮。那书僮连忙架起双掌,可是西门刚这一掌劲道十足,竟震得书僮向后跌出,险些站不稳脚跟。书僮心中一骇,西门刚嘴角微微一掀,接着又再催掌向书僮打来。原来这西门刚也是学武之人,曾经在小时候到关东跟随“关东神丐”冲天飞学过七年武功,不旦有一身深厚的内功,还习得神丐两大绝学之一的“呼雷掌”。

书僮知道西门刚是难缠的对手,便提高警觉,他马步一沉,然后向前疾冲几步,双手猛抓向西门刚,西门刚欲想扭身闪避,却避不及时,被书僮抓住了身上的衣服,书僮双手运劲,嘴里呼了一声:“起!”双手便发劲要把西门刚摔倒。这一种乃是摔跤术的招式,而且这一招还是摔跤术中的必杀技,万一让他摔倒,势必重创。

但西门刚的内劲自然催发出来,震得书僮双手一松,西门刚接着便用胳膊一撞,把书僮撞得又再倒退数尺,西门刚洋洋得意地说:“臭小子,还敢再来吗?”

书僮斜眼看了一下主人的神色,见那贵公子脸也胀红了,知道他是十分为难。的确,再打的话还是打不过西门刚,可是罢手的话,却又救不了陈三父女,主人一定不高兴。正当书僮不知道该不该再出手时,就听见一把清脆悦耳的女声呼道:“欺压良民的恶霸,休要耀武扬威。”

西门刚一怔,在场的人也纷纷往声音传出处望去,只见一位绝色姑娘站着用手指向西门刚,正是凤寒雪。

西门刚看见,便淫笑着说:“嘻嘻,原来还有一位美人儿在此,算是大爷走漏了眼。姑娘,你不是想插手管这件事吧?”

凤寒雪道:“像你这种淫棍,肯定害了不少姑娘。如果今天再容你害人,天理何存?”

西门刚道:“唔,姑娘的说话义正辞严,可惜我西门刚不信神佛,更不信天道,如果上天要惩罚我,我又怎么会家财万贯,独霸一方?”

凤寒雪秀眉一沉,说道:“既然上天不惩罚你,就让本姑娘替天行道。”

西门刚忙道:“不不不,我不想跟姑娘这般的美人儿交手,万一伤了姑娘,我的心会疼呀!”

凤寒雪被他淫言相戏,心中盛怒,当即身形一晃,猛地一掌击来。西门刚双手一挥,迎着凤寒雪击来的掌势,硬接她的攻势。西门刚此举是因为小觑凤寒雪,他想抓住凤寒雪的手,戏弄其一番,不料凤寒雪的掌力一至,便立刻把西门刚震得全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尺。如非他赶紧一沉马步,势必跌向后方的栏杆。

这一招使西门刚心中大骇,凤寒雪道:“怎么样?只是一招你就招架不住了?”

西门刚道:“我是怜香惜玉,先让你一招,现在你要当心了!”

说着,西门刚双手一挫,使着拿手绝招的“呼雷掌”中一式“电闪雷鸣”,这一掌打出,当真疾似闪电,而且带有后劲,掌风隐透雷鸣之声。凤寒雪深得师门绝学,在武学之上领悟极高,临阵对敌也能洞察先机,他早已看出西门刚这一掌的后着,便右掌推出,待接对方掌力的同时,左手暗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以作后应之着。

二人掌力拼在一起的时候,西门刚左手从后猛地袭来,直钻凤寒雪腋下,由于二人十分接近,西门刚那一掌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击中凤寒雪。凤寒雪的反应更快,手指迅速一送,扣在掌中的铜钱便激射而出,竟正中西门刚的掌心,那道劲力极为强劲,西门刚左手一阵剧痛,同时凤寒雪一推右手,便把西门刚给推得一个踉跄,倒了向后。凤寒雪道:“你还要再来吗?”

西门刚心中很不服气,但凤寒雪实在厉害,自己万万不是对手,于是他心中另做打算,便道:“你这娘们够狠,不过我不会罢休的。”说完,和几名同党一起逃下楼去。

凤寒雪仗义出手,打走西门刚,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赞许,霎时掌声如雷。接着,凤寒雪取出几两碎银,交给陈三道:“老伯,以后不要再来松鹤楼卖唱了,最好不要留在杭州,免得西门刚找你的麻烦。”陈三连连多谢凤寒雪的好意,收了银两,便和女儿离开。

这时,那贵公子上前和凤寒雪见礼道:“姑娘侠骨英风,令人佩服。”

凤寒雪便道:“公子也是一副古道热肠,如果没有公子出手,只怕我仍在犹豫。”

贵公子道:“姑娘不用谦逊,不知道我们能否交个朋友呢?”

凤寒雪道:“当然可以,我还有一位师兄,请公子过来,我们一起喝酒。”贵公子见凤寒雪如此豪情,心中甚喜,便和书僮一起过来,司耀宗也忙起身见礼。四人一番客套之后,各自坐下,司耀宗和凤寒雪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凤寒雪便问:“公子贵姓?”

贵公子道:“在下姓和。”

“和公子,你这个姓氏很特别。”

和公子以笑相应,接着说:“我这书僮唤做查儿,自小跟着我,既是书僮,也是保镖。”

司耀宗道:“难怪这位兄弟一点也不像普通的书僮了。”

四人喝了一杯,凤寒雪又问:“和公子,你是哪地人氏?”

“在下是大都人氏。”

“哦?你是京城来的?难怪一身贵气,莫非你是官家子弟?”

“不是,不是。我父亲是经商的,但和许多官场中人有交往。”

“没想到公子是富贵中人,也能如此仗义,难得啊!”

“在下最痛恨那些为富不仁、恶霸一方的人。”

司耀宗道:“其实民间有这种恶人,也是归究于当今朝廷。”

和公子问:“司兄何出此言?”

“如果朝廷英明,就不会任用贪官污吏,把忠臣良将都害死。都是那些贪官包庇西门刚这类恶人,才导致老百姓受压迫和欺负。”

和公子叹了一声,道:“司兄言之有理,看来朝廷真的要检讨一番了。”

司耀宗道:“好了,不要再谈那昏庸的朝廷了,免得扫了雅兴。”

四人继续喝酒吃菜,凤寒雪道:“和公子,其实我们今天早就碰过一次了。”

和公子问:“我们什么时候碰见过的?”

凤寒雪道:“今早你泛舟西湖,弹奏琴瑟之时,我和师兄正巧也在游湖,我们的船还擦身而过。”

和公子恍然大悟,便说:“我记得了,当时确有一条小船擦过,只是我太过专注弹琴,没有留意。”

“公子当时的琴音把我深深吸引着了。”

和公子道:“这真是缘份,看来我们要好好珍惜这段友谊。”

“对,和公子,我们再来干一杯。”四人又再一饮而尽。凤寒雪接着问和公子主仆落脚何处,和公子便说:“我和查儿就在福来客栈中留宿。”

“我和师兄在五云客栈里住,和公子什么时候才走?”

“大概再逗留几天吧。”

“好呀,杭州确实是个地方,和公子如果有空,我们明天一起去游览一番,好不好?”

“真是求之不得。”

凤寒雪和这和公子越谈越合得来,司耀宗一切看在眼内,知道这位师妹是有钟情和公子之意。

他们由正午时分一直喝到未时三刻,始才作别,临走前还再三约定明天共游杭州。凤寒雪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一路上回客栈之时,她都是春风满脸,笑容不减。回到客栈后,司耀宗便说:“师妹,这一次来杭州,可收获不浅啊!”

“师兄为什么这样说?”

“不是吗?你这一趟来杭州,就让你找到了终身之托,收获不是很大吗?”

凤寒雪不觉脸上斐红,说道:“师兄总是要取笑人家的,我跟和公子只是初相识,我是喜欢他的琴音和敬重他路见不平的侠义行为,哪有半点私心!”

司耀宗笑道:“好了,师妹,我跟你从小在一起长大,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的。”凤寒雪连忙起身,嗔了一句道:“我不跟你说了,今天我好累,我回去休息了。”说着,便跑回自己的房里去。

一夜无事度过,第二天清早,凤寒雪就起床梳洗好了,她还亲自去叫醒司耀宗,司耀宗说:“师妹,这一大清早,你就把我叫醒干什么?”

“师兄,你忘了我们今天约了和公子出游吗?赶忙吃了早饭,到福来客栈找和公子吧。”

“呵呵,原来是这样,别急嘛!现在还早,人家也没起床呢!让我先梳洗、换了衣服,你下楼去预备早饭吧。”

凤寒雪便赶紧下楼,司耀宗不觉心里好笑。等他梳洗完下楼,早点已备好,司耀宗笑道:“没想到师妹做起事来,手脚挺麻利的。”

“好了,吃早点吧,别说那么多闲话了。”二人吃过早点之后,凤寒雪便催促着起程,二人遂径往福来客栈。

由五云客栈到福来客栈要经过两条街道,但是凤寒雪心急,所以走起路来特别爽快,很快就来到福来客栈所在的大街。忽然,迎面一人撞了过来,与司耀宗撞个满怀。待双方定神一看,才发现这匆忙之人竟是和公子的书僮查儿。

凤寒雪忙喊:“查儿,你这么匆忙有事吗?”查儿见了二人,立刻惊喜地说:“司公子、凤小姐,见到你们太好了。”

“发生什么事?和公子呢?”

“今天一早,公子就要到五云客栈找你们,可是刚一出门,就有一帮如狼似虎的打手偷袭我们,我一个人抵挡不住,公子就被他们掳走了。”

二人听罢,才发现查儿脸上确有伤痕,衣服也有破损的地方。凤寒雪赶紧问:“你知道是谁掳走和公子吗?”

查儿道:“听一些街坊邻里说,那些打手是西门刚的人。”

“西门刚?他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所以抓走和公子。”

查儿道:“我正要去报官,没想到会碰见两位。”

“报官?不行,不能报官。”

“为什么?”

“你没听见昨天西门刚是怎么说的,他和官府勾结,你去报官,就好比自投罗网。”

“不会的,报官是势在必行的。不跟你们说了,以免耽误了时间。”

说完,便直奔衙门的方向,二人想阻止也来不及,司耀宗道:“看来我们要亲自找西门刚要人了。”

“对,如果慢了,只怕和公子生命会有危险。”

“可是我们不知道西门刚的住处,怎么办?”

“那松鹤楼本来是西门刚的物业,我们可以找松鹤楼掌柜问个清楚呀。”司耀宗立刻醒悟,二人便径奔松鹤楼。

正巧,松鹤楼的掌柜今天休假回来,二人甫一进来,便走到掌柜面前,问道:“掌柜的,我想问你一件事。”

“两位客官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们大老板西门刚的住址。”

掌柜一听,便满腹狐疑地看着二人,反问道:“两位认识我家主人?”

“你不必问这个,只要告诉我们就是。”

“如果你们有急事的话,恐怕我就帮不着你们了。”

“为什么?”

“我们大老板是‘狡兔三窟’,他在外面包了几名女子,每一个都有住处,我也不清楚他会住在哪一处的。”

“有什么方法能找到他?”

“两位客官,请恕我多问一句,两位可是要找大老板的晦气。”

二人先是一愣,掌柜便说:“大老板的为人我们这里的人都很清楚,如果两位真的非要找到他,可以到南大街的白龙楼吧。那里是大老板的老巢,所有各门生意的账单、文案都存放在白龙楼,而且那里还是大老板平时议事的地方,也许能在那儿找到他。”二人当即道谢一声,飞奔前往南大街。

白龙楼在这大街上可谓“鹤立鸡群”,楼高三层,雕梁画栋,还挂着许多大红灯笼,很有气派。在白龙楼门口挂着一个很大的金漆牌匾“白龙楼”,还有一副对联分挂在门口的两根红色立柱上,十分醒目。二人来到楼前,便高声呼喊道:“西门刚快些出来,快把和公子放了。”

二人的呼喊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但那白龙楼中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凤寒雪道:“师兄,他们装聋扮哑的,分明有鬼。和公子一定是在白龙楼内。”司耀宗也同意,并说:“他们不想出来,看来只有我们逼他出来了。”

只见司耀宗纵身而起,双掌齐发,两道掌劲打出,如两柄利刀,竟把白龙楼前的对联击断,木片碎落一地。司耀宗接着大骂道:“西门刚,你再不出来,我就拆了你的白龙楼。”

待司耀宗话音一绝,便见大门打开,大批打手提着刀棒冲出楼来,同时又看见西门刚出现在顶楼的栏杆前,笑道:“原来是两位大侠光临白龙楼,你们是来找和公子吧?若是如此,就请两位上楼吧。”二人看见西门刚神气的样子,再看门前这个阵势,就知道西门刚是要向他们挑战了。

司耀宗对凤寒雪道:“师妹,这里交给我,你到楼上救和公子。”凤寒雪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司耀宗便飘然而起,抡掌扑向敌人阵前。那群打手自恃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便把司耀宗围将起来。

不过,司耀宗以一路“残阳掌”,左一掌右一掌,掌风呼啸四起,那些打手根本没有丝毫接近他身边的机会。就在司耀宗吸引开敌人的注意力的同时,凤寒雪已经从旁边的空隙处闪进楼去。她展开轻功,如一阵风般奔至三楼,但三楼上还有打手看守着,一见凤寒雪出现,那些打手便抡刀直袭凤寒雪。凤寒雪以灵巧的身法从敌人的围攻圈内钻了过去,然后迅速地在背后一掌扫出,便把那些如狼似虎的打手打得如皮球般滚下楼去。

西门刚本来正注目楼下的混战,没察觉凤寒雪上楼,当凤寒雪击倒几名打手后,才惊觉起来。西门刚立刻提起和公子回转身来,要胁道:“臭丫头,别乱动,否则你这位和公子马上就要成。”

只见和公子被五花大绑,押在西门刚胯前,西门刚手中还操着一口尖刀,只要他手一挥下,和公子就必死无疑了。凤寒雪忙道:“西门刚,你别伤害和公子,否则我一定不放过你。”

西门刚笑道:“现在是我来发令,你这丫头当心些才是。”

凤寒雪双眉深锁,片刻之间也没有对策,唯有道:“你把和公子抓来,也是为了昨天之事,如果你要泄愤,可以找我,请不要伤了和公子。”

西门刚道:“好啊,只要你依我的吩咐去办,我就饶了这小子一命。”

“你想我怎么做?”

“你昨天打得我好爽吧,今天我要你尝我三掌。”

凤寒雪眉头一低,片刻道:“就这么简单?”

“对。”

“好,我就让你打三掌,你就放了和公子。”

这时,和公子终于忍耐不住喊道:“不要,凤姑娘,不要管我!你让他打三掌,还有命么?”

凤寒雪听到和公子关切之言,心中更决定要救和公子一命,便说:“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离开的。”

说着,她收起双手到背后,接道:“西门刚,动手吧。”

西门刚招呼一名打手过来,架着和公子,自己把匕首收起,然后走到凤寒雪跟前,说道:“你这丫头本来也是个绝色美人,可惜是个泼丫头,还要跟我作对,真是自取灭亡。”

那最后一个“亡”字刚吐出,西门刚便一掌击出,第一掌便用了八成功力,震得凤寒雪向后退移了两步,但脸上神色依旧,似乎对她丝毫无损。西门刚心头一凛,凤寒雪又走上前道:“发第二掌吧!”

西门刚一咬牙,使劲再发第二掌,这一掌比刚才那掌更加凶猛,掌风几乎把周围的东西都吹起来了。这一次,凤寒雪又是退移了两步,另外发鬓有些许凌乱,西门刚以为她这一次不死也会重伤,心里正喜,岂料见她又走到自己面前,神态自若,不由大吃一惊,忖道:“这丫头为何吃了我两掌也毫发不损?难道她有邪术护体?”

凤寒雪道:“最后一掌了,你可不要再吝啬你的气力了。”

西门刚被气得几乎喷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起全身之力,一掌打出。这一掌的威力更猛,把凤寒雪身后的桌椅摆设尽打成剂粉,而凤寒雪这一次并不是只退移两步,而是身体飘起,倒了在地。

只见凤寒雪倒在地上直喘气,看似受了很重的内伤,西门刚得意洋洋,凤寒雪声音微弱地说:“三掌打完,你应该守诺言,放了和公子。”

西门刚当即狂笑起来道:“哈哈哈!你凭什么要我实践诺言,现在你们都落在我手中,我要你们生就生,死就死。”他一边说一边走向凤寒雪,意图不轨。

凤寒雪突然弹起,如疾箭似地从西门刚身边掠过,西门刚反应过来时,凤寒雪已扑到和公子身前,以迅雷之势击翻了那打手。

但西门刚也迅即拔出腰间的匕首,猛然刺向凤寒雪背部。凤寒雪正为和公子解绳索,听见脑后有风声传来,连忙拉着和公子向旁移开,但西门刚忽然变招,转移目标,袭击和公子。凤寒雪情急之下,闪身挡在和公子身前,却打出一掌,虽然她这一掌把西门刚击飞了,但她的左肩同样被匕首划破了一道伤痕,但是现在时间迫切,凤寒雪只顾着救人,也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她让和公子抱着自己的腰,自己也用手提着和公子的衣领,展开轻功,从栏杆处飞跃了出去。

司耀宗正在楼下与西门刚的手打纠缠,凤寒雪带着和公子从空中掠过,如神仙下凡,凤寒雪还喊道:“师兄,我带和公子先走,你回客栈等我吧。”司耀宗只答应了一声,也没有抬头去看,继续战住那帮打手。

凤寒雪带着和公子一直向城郊奔去,和公子只觉身边阵阵风声吹过,彷如置身空中,有腾云驾雾的感觉,虽然不敢睁眼看,但却感觉到身边有女儿香飘散,十分旖旎。不知不觉,风声骤停,身体也感觉着陆在地了。他才敢睁开眼来,二人已经身处在一处山林前。和公子欣喜地说:“凤姑娘,这一次真的很感谢你,没想到会是你来救我。对了,刚才你替我挡了一刀,没有大碍吧?”

但是,当和公子抬头看凤寒雪时,却见她脸如白纸,嘴唇发紫,和公子惊问:“凤姑娘,你怎么了?”

凤寒雪没有回应,身体一软,便倒在地上。和公子大吃一惊,连忙蹲下探视,发现她左肩处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和公子立刻就意识到凤寒雪中了毒,正是刚才替自己挡了那一刀,西门刚的刀上有毒。如此一来,和公子真是又急又惊,他连续推摇了凤寒雪几下,想把她推醒,可是凤寒雪已经昏迷,哪里叫得醒她。其实以凤寒雪的内功修为,当时立刻运功逼毒的话,应可无碍,但她顾着救人,没有当场疗毒治伤,加上带着和公子走了这么长的路,使毒性加剧运行,以致毒发,昏迷不醒。

和公子见推不醒她,更加焦急。忽然,他记起儿时曾经有老师教过他救急治病的知识,其中有言中毒之后的处理方法,看来现在唯有一试了。和公子当即扶起凤寒雪,然后伸手去解开她的衣带,虽然是男女有别,但眼下救人要紧,也不能再拘泥小节了。和公子把凤寒雪的衣服脱落,露出了一大片冰肌雪肤,当真细腻柔美,和公子不觉心头一荡,好在他定力足够,没有迷失心神。在左肩之上有一条颇深的伤痕,黑血正在流出,和公子便用嘴去吮吸伤口,把毒血吸出来。和公子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安危,吸一口吐一口,直至使黑血变红为止。待把毒血吸尽之后,和公子也受毒气所侵,头昏目眩,支撑不住,便倒在了一旁,也告昏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寒雪缓缓苏醒过来,只觉身上痛楚已减,而且气息畅通,似乎毒性已除。待她睁开眼时,看见天空一片蔚蓝,四周只有鸟语花香,才记得自己与和公子已逃了出来。当她慢慢地撑起身体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带被解,衣服也被褪了一半,不由大吃一惊,毕竟是冰清玉洁之体,岂容被人所侵,她惊慌地回身一看,见和公子躺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刚好正是躺在他身上,不由心中冒起一个疑问:“莫非是他乘自己昏迷之际,对自己做出不轨的行为?”想到这里,不禁又羞又怒。但她仔细一看,发觉和公子嘴角上沾有血渍,而且是暗红色的,遂转念一想:“我明明中了毒,毒性发作而昏迷的,现在却什么事也没有了,难道是和公子帮我吸毒的?”

越想越觉是这样,凤寒雪连忙扶起和公子,以内力为他驱毒。等她的内力在和公子体内游走了一周之后,只见和公子吐出一口黑血,总算是清除了他体内的毒。凤寒雪让和公子躺下,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责怪自己不该错怪好人,和公子是为了救自己,并没有乘人之危,确实是位可信的正人君子。

凤寒雪对这位和公子由仰慕变为感恩,再由感恩变为倾心。她默默地看着和公子,目不转睛,过了一会儿,和公子终于苏醒了。

和公子醒来之后,看见凤寒雪正注视着自己,当即爬起来问:“凤姑娘,你没事了?”

凤寒雪神情忸怩地说:“没、没事了!全靠公子帮我吸毒,我才保住了性命。”

和公子惊道:“凤姑娘,我没有轻薄之意,我也是一心想救姑娘而已。”

“和公子,我没有怪你,我是知道你的一片苦心的。”

和公子松了口气,说道:“你不怪我就好。其实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负伤中毒,我也是报恩而已。”

凤寒雪道:“和公子,你被西门刚抓走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不该去招惹这个恶人。”

“我为什么要后悔?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

“和公子,你真是个好人,我没有看错人。”

“姑娘看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有风度、有正义感的好人,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脾性。”

“多谢姑娘赞赏。”

由于二人元气未复,所以还不能上路,于是二人并坐在一起,仰天观看天空的景色,还一边聊天。和公子向凤寒雪打听她的身世和幼时的情况,凤寒雪叹道:“我自小就父母双亡,是我师父抚养我长大的。我交的朋友很少,也是一直没有下过山。如果不是师父派我和师兄到山西办事的话,恐怕也没有机会认识和公子你。”

和公子道:“你是个好姑娘,可惜沦入这种江湖舔血的里面,你不觉得可惜吗?”

“我何尝想过这种日子,但是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身不由己。”

“血海深仇?难道你的父母是被奸人所害?”

“是的。”

“是什么奸人所为?”

“是朝廷中的大官,我会永远记住他的名字。”

“这狗官叫什么名字?”

凤寒雪一怔,说道:“对不起,我不想把他的名字泄露出来,更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怕连累了你。”

“好吧,你不爱说,我也不勉强你。”

凤寒雪接道:“我打算报了仇之后,就会退出江湖。”

和公子问道:“退出了江湖,你会怎么样过生活?”

“我会跟我喜欢的人一起,游遍大江南北,然后归隐在一处世外桃源,终日琴瑟和应,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快活。”

“这种日子很好,我也很向往,可惜我办不到。”

“为什么?”

“我背负的东西比你更多,我的家业很大。”

“其实,事情成否也是取决自己,只要你想,一定能办得到。”

“好了,不要说我了,你刚才说要和你最喜欢的人一起,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没、没有。”

“哦,其实你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将来一定会有个好的夫君。”

凤寒雪道:“和公子,今天我真的很高兴,平时我也没有这么舒畅过。”

“我也是,在家中的人都对我诃谀奉承,没有人能和我谈天说地,倾诉心事。”

“和公子,你也有心事?”

“是啊!虽然我的事没有你的血海深仇沉重,可是也足够我烦恼了。”

“不要太过烦恼了,凡事向好处想,你的心一定会比现在愉快。”

和公子点点头,呼了一口气,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这时,凤寒雪才记起相约司耀宗在客栈等,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于是二人便立刻赶返回去。

原来二人离开城里颇远的郊区,待回到城中,已经入黑,分手之时,二人俱是有点依依不舍,凤寒雪还道:“和公子,你要小心,我怕西门刚不会罢休。”

和公子道:“没事的,西门刚今天才碰到钉子,相信他不会这么快又再动手。”

凤寒雪最后道:“我明天再来找你去游杭州城的名胜,好吗?”

和公子答应下来,二人便分手,目送和公子离开之后,她才返回客栈。

且说司耀宗从凤寒雪带和公子离开白龙楼后,也摆脱了西门刚的打手,回客栈等候二人,但由午后等到黄昏,仍不见凤寒雪回来,心中着急得很,正要出去寻找二人下落,却见凤寒雪踏进客栈门来,司耀宗连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师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和公子安全吗?”

凤寒雪道:“你一口气地问我这么多话,我怎么回答你,先回房去,我再慢慢跟你说。”司耀宗连忙说:“好吧,好吧,上房再说。”

二人一同回到楼上的客房,司耀宗倒了一杯茶给凤寒雪,凤寒雪接过喝了两口,然后就把救走和公子的情况说给司耀宗知道。司耀宗听完之后,竟笑起来道:“师妹,你别再瞒师兄了,你对和公子是动了情吧?”

凤寒雪立刻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便说:“师兄,你可不可以不拿我来开玩笑!”

司耀宗道:“不是我要取笑你,是你刚才说起和公子救你的时候,你的神情告诉了我,你对和公子已经动了真情。”

凤寒雪被师兄说穿了心事,便霍然而起,啐了一句:“我不跟你说了,我警告你,你回山之后可不要对师父胡说呀。”

司耀宗故意道:“胡说?我应该说些什么呢?”凤寒雪“哼”了一声,便回自己房去。

第二天,二人又再前往福来客栈,因为凤寒雪昨天约了和公子,所以连司耀宗也一起拉来。到了客栈,二人便到柜台前问:“掌柜的,请问和公子住在哪一间上房?”

那掌柜一听,便连忙道:“姑娘是姓凤的吧?”

“是。”

“和公子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什么?是不是又有人把他捉走了?”

“不是,他说有急事要办,所以连夜登程,乘快马走的。临走时还嘱咐我说,如果姑娘来找他,就跟姑娘说声对不起,如果他日姑娘到大都一游,就可以到王城大街的小和居找他。”

凤寒雪听了之后,好生失望,转身就走。司耀宗向掌柜谢了一声,跟着出去。凤寒雪的神情很是失落,司耀宗便趋前劝道:“师妹,不用失望,那和公子虽然爽约,但毕竟留了地址,以后有机会再到大都找他就是。”

“我没有怪他爽约,我是在想他有什么急事呢?是家事还是别的什么事?为什么要连夜就走?”

“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是怕那西门刚还会对他不利。”

正说着,忽然街上起哄了,二人便向街上一看,只见许多老百姓正向一队经过大街的官兵押着的囚车掷东西,并放声地大骂:“该死。”二人便挤到人群前面一看,不由意外地咦了一声,因为那囚车上押着的人竟然是大恶霸西门刚。

凤寒雪向身边一名卖果子的年青人问:“小哥,这西门刚为什么会成了阶下囚?”

那卖果子的年青人道:“老天爷开眼了,西门刚昨天被官府的人抓获,还判了充军塞外之罪。”

“什么?西门刚不是勾结官府吗?”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昨天,有人大闹白龙楼,西门刚被人打伤,闹事的人刚走,便有官兵来到白龙楼抓人,西门刚当时还大声呼冤。后来,太守大人升堂公审西门刚,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一审定案,判西门刚欺压良民、掳人勒索,充军塞外,而他的所有财产则收归国库。”

凤寒雪沉吟道:“掳人勒索?莫非是指和公子?”

这时,看见囚车中的西门刚披头散发,满身鲜血,伤痕累累,灰头土脸地,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气魄,实在让人感叹。

待押着西门刚的囚车去远后,老百姓才陆续散去。凤寒雪道:“师兄,你说奇怪不?那西门刚自称与官府有很好的关系,为什么今天被官府判以重刑呢?”

司耀宗道:“我看那和公子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掳人勒索,指的不正是和公子吗?我们刚离开,官兵就来抓人,报官的自然就是查儿了。如果他们是一般平民,官府岂会理睬他们申诉呢?”

“和公子跟我说过,他的父亲认识许多京中官员,也许借着这重关系,官府才接受他们的申诉。”司耀宗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觉得这位和公子一定不是寻常之辈。

二人回到客栈中,跟掌柜结了账,然后便启程回河北。凤寒雪对于此行十分怀念,她也打算下次再下山,一定要到大都找和公子,向他表示自己的心意。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