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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花血)第七回 受 困

(2007-10-29 1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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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谭文启双龙

宫花血

小说连载

文化

分类: 历史小说
 

二人下山之后,马不停蹄赶往河东。他们沿途向人打听有关飞雁堡的情况,得知这三年间,飞雁堡在东方日出领导下,在河东成为霸主,不过所有的门派都是屈于他的淫威之下。高平说:“看来飞雁堡并不得民心,我们有可乘之机了。”

小菊问:“你打算怎么样?”

高平道:“先探听清楚姚夏荷是否在飞雁堡中,另外要对飞雁堡了解清楚,知己知彼方能制胜。”于是按高平的主意,二人乔装成一对侠侣,在河东各地走访坊间的消息,他们听到的尽是关于飞雁堡的事迹,反而没有听说有关姚夏荷的情况。

二人便决定直接去找东方日出,高平说:“东方日出现在已经是飞雁堡的堡主,他一定会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我们以师父之命直接去找他,量他也不敢对我们有甚恶意。”

小菊道:“即使我们去找他,他也未必会把师姐交出来。”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

“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我就是要打草惊蛇,到时候就能引出姚夏荷。”

小菊尽听高平之计,写好拜贴,第二天便径往飞雁堡。且说东方日出利用飞雁堡的势力大展拳脚,不单降服了河东的各大门派帮会,还以飞雁堡之名,借助官府兵力屡屡和反元的势力作对,有好几个反元大寨均被飞雁堡捣毁。飞雁堡在朝廷方面受到赏赐和褒奖,但是在武林人士眼中,他们却是鹰犬、走狗。近日,没有事办,东方日出便在堡中夜夜笙歌,和姚夏荷风流快活。

这天,二人正在饮酒作乐,忽然家奴来报:“堡主,外面有两人奉上拜贴,要求见堡主。”

东方日出问道:“是什么人要拜见本堡主?”

家奴回道:“是一男一女两人,看他们也是背剑持刀的武林中人。”

东方日出道:“普通的武林小辈而已,我可没有时间见这些小人物。”

“堡主,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是他们说只要堡主看了拜贴,就一定会见他们。”

东方日出闻言,不由一怔,便要家奴把拜贴拿来。家奴呈上拜贴,东方日出揭罢一看,不觉脸色顿变,姚夏荷忙问:“日郎,你怎么了?”

东方日出沉吟良久才道:“他们终于来了。”

姚夏荷又问:“是谁来了?”

东方日出递过拜贴,姚夏荷接来一看,不由吃惊,她说:“师父知道我在这里,如今派人来抓我了。”

“那倒未必,他们若是要抓你,倒不会来送拜贴,要求见我。”

“你认为这是何意?”

“看来他们还不肯定你是否在堡内,所以才来试探一下。”

“你看该如何应付?”

“你先回内室躲着,我自有办法打发他们走。”

姚夏荷便退返内堂,东方日出则传令请来客进见。不一会儿,高平和小菊走进堂来,东方日出认得小菊,便笑容满脸地起身相见,他说:“小菊姑娘,一别多年,你真是愈来愈漂亮了。”

小菊“哼”地冷嘲一声,东方日出便又转眼看着高平道:“听闻玉音散人是从来不收男弟子的,但拜贴之上说是散人门下弟子拜访,那么这位兄弟是……”

高平便道:“我也是散人的弟子,承蒙她老人家错爱,破例收我为弟子。”

“原来如此,两位请坐。”

大家分宾主坐下,小菊单刀直入地说:“东方日出,真人面前不讲假话,我们是因何而来,大概你也该清楚了吧。”

东方日出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已经和姚夏荷绝交,她的去向我实在不清楚。”

“什么?你跟她绝交了?”高平和小菊都是半信半疑。

东方日出便说:“我知道两位是不会相信的。不过,在下是真心悔改的,否则飞雁堡也不会重新把我纳入门下。”

高平道:“我们没有兴趣知道阁下的为人如何,相信你也知道我们的师父是嫉恶如仇,尤其是对门下的管束十分严格。如果真的有人要包庇姚夏荷,她老人家一定不会罢休。”

东方日出笑道:“玉音散人是我最尊敬的前辈之一,我当然不会跟她过不去。”

高平向小菊打个眼色,二人遂一同起身告辞,东方日出说:“两位是难得的贵客,为何不多留一阵?”

高平道:“这里找不到那叛徒,我们唯有继续往别处追查了。”

“如此说,我也不浪费两位的时间了,待我送两位出去。”

“不必麻烦堡主了,就此拜别!”说罢,二人便离开。

待二人出去之后,姚夏荷从内堂出来,问道:“日郎,他们有什么追问了你?”

东方日出道:“他们没有纠缠下去,只是直接问你的下落。”

“就这么简单吗?”

“对,连我也不相信会如此简单,实在太奇怪了。”

“你猜他们会有什么阴谋?”

“我一时也想不透,但是此地你不宜久留。”

“连你的飞雁堡也保护不了我么?”

“不是。但飞雁堡毕竟是名门正派,而你是玉音散人的门下逆徒,如果他们硬来要人,只怕我也阻拦不来。”

姚夏荷说道:“你这是要把我推到深渊里去了。”

“夏荷,你可别误会,你是我的最爱,我怎么舍得让你去送死呢!”

“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你先回京城避一避,在丞相府是比较安全的。”

“可是我走了,有谁能帮你寻找练功的处子?”

“我练功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安全。”

姚夏荷听了东方日出之言,心里也是甜丝丝的,便说:“好吧,那么明天我就上路。”

“不,明天不行,再过三天。”

“怎么?你舍不得我,要我再陪你三天呀?”

“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等高平和小菊放松了警惕,你再走才不会让他们发现。”

不过,高平和小菊一直在监视着飞雁堡的动静,当然,他们并非明目张胆地监视,而是隐在暗处,可是一连三天都没有动静,别说姚夏荷没有现身,就连东方日出也很少离开飞雁堡。到了第四天,二人继续在飞雁堡附近监视,小菊说:“平大哥,是我们猜错了,姚夏荷真的已经走了。”

高平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他便对小菊道:“如果今天再没有动静,我们就只好另寻线索赔。”

小菊道:“没想到刚开始就遇上了困难,真叫人泄气。”

高平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凡事都看开些吧。”

二人正说着,忽然看见飞雁堡的斜侧门开启,隐约有人从门后钻出,还是小菊眼利,她认出那人就是姚夏荷。虽然姚夏荷换了一身村姑的打扮,而且用渔人斗笠遮掩,可是仍然逃不出小菊的眼底。

高平让小菊不要声张,然后二人便跟踪着姚夏荷而去。姚夏荷一路行来都不时地左顾右盼,以防有人跟踪她。本来以姚夏荷的武功来说,等闲之辈是不可能跟踪上她的,可是高平和小菊也非泛泛之辈,而且姚夏荷做贼心虚,行色匆匆,才没发现有人跟踪她。

很快,姚夏荷就出了城,取道上京的官道。可是才走到一处小山弯道,突然传来一声叱喝:“叛徒哪里走,快束手受擒。”

姚夏荷闻声,不由大吃一惊,放眼四周,只见在弯道前方和身后同时闪出一男一女,正是自己的同门师妹玉金菊和师父新招弟子高平。姚夏荷当即脱下头上斗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右手按剑道:“你们真是冤魂不散,为什么非要咬着我不放?”

高平道:“你背叛师门,无恶不作,也怪不了我们。”

姚夏荷怒喝一声,拔剑便向高平刺来。她之所以选择高平进攻,一来是因为高平守在去路,只有击倒高平,就能往前逃去;二来是姚夏荷看不起高平,以为本门的武功不适合男子修练,高平虽是同门师弟,但武功并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所以就选择进攻高平了。

高平赶紧拔刀相迎,姚夏荷为图尽快脱身,一上来便抖出“瑶池剑法”。这一门剑法乃是玉音散人传她的双绝之一。高平舞刀护着全身,一时半刻也能守得住。小菊看见便嚷道:“叛徒,还敢使用本门武功,今天就替师父收回你的武功和‘天绝秘传’。”说着,小菊也挺剑出招,袭向姚夏荷背心。姚夏荷反应极快,只见她身体平仰,反手抬剑刺向小菊,而左脚则向高平踢来,脚尖处迸出劲力,足以断石分金。高平不敢怠慢,向后跃出,而小菊和她对了一剑,双方都只能化成均势。姚夏荷腰肢扭动,重新直立身子,舞剑如风,一会儿便逼开小菊,接着便向高平再次袭来。

高平自知兵器上难以制胜,于是掌心一吐,把手中兵器击出,阻止姚夏荷的进逼,然后双掌一提,带动两股掌风直扑过来,姚夏荷不知好歹,竟然硬接这一招,结果被这两股掌风震得如败叶般向后飘出,摔在地上时,发髻也乱,胸口翳闷。姚夏荷震惊地道:“你这是什么武功,为什么不像是本门的武功?”

高平道:“这是本门不传绝学,师父专门教授给我,用来对付你的。”

姚夏荷粉脸变得苍白,双目之中流露出一点绝望的神色。小菊便说:“大师姐,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去真心向师父求情认错的话,她一定会网开一面。不过现在为了我们路上的安全,只好先封你的穴道,请你忍耐一下了。”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就要点姚夏荷的穴道。

可是就等她接近身前两尺之际,姚夏荷忽然把手中宝剑折断,疾射向小菊胸口,这一着出其不料,十分突然,加上二人近在咫尺,小菊根本无法闪避,结果被断剑刺进右胸,幸好小菊功力深厚,内力自动运行,减慢断剑的速度,否则这一剑再深达尺许,小菊必死无疑。

高平急忙来救小菊,姚夏荷趁机跃起,往来路逃去。高平担心小菊的伤势,所以没有去追姚夏荷。小菊的伤口处流血不止,人也昏迷不醒,高平不敢妄自拔出那半截断剑,唯有先点了她伤口附近的穴道,不让血继续流失,然后把小菊负于背上,飞快地赶回城里求医。他们追踪姚夏荷出城,已经追了很远,不过高平施展轻功,很快就能回转城中。

回到城里,向人打听医馆所在,问了几个人,终于来到济世堂医馆,这所医馆是城中最有名的。高平背着小菊,甫一进医馆便喊:“大夫,快来救人啊!”他声如洪钟,惊动了医馆的大夫,赶来一看,见小菊胸前插着半截断剑,脸青唇白,没有半点血色,的确危在旦夕,大夫忙道:“快让这位姑娘躺下。”

高平便把小菊送到一张病榻上躺下,大夫马上施以诊治,经过一番诊断,便说:“这位姑娘受伤不轻呀,幸好她体格强壮,又封了伤口附近的穴道,否则一定流血不止致命。”

接着,他吩咐伙计备药,然后便叫高平去拔出那半截断剑,高平小心翼翼地把那半截断剑拔出,可是最后那一记拔出的时候,却还是触动了创口,小菊疼得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又再昏死过去。高平担心得叫了出来:“小菊!小菊!”

大夫便说:“公子不用担心,这位姑娘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这时,伙计把药捧来,于是大夫手脚利索地为小菊上药包扎,因为伤口在胸前,难免有些尴尬之处,但救人要紧,大夫也不以为然,只是高平连忙回避,不敢窥视。

很快,包扎完毕,大夫对高平说:“姑娘需要好好养伤,暂时不要移动她,就请两位在医馆中暂住吧。”高平答应,然后取出一锭银子给大夫,大夫说:“用不着这么多。”

高平道:“这是答谢大夫的活命之恩。”几番推让之下,大夫还是收了那锭银子。

二人留在医馆中,高平衣不解带地在榻前侍候,在大夫的药物内外夹攻之下,加上小菊体魄强健,功力深厚,伤势复元的速度也很快。

第二天,小菊醒来,高平当真又兴奋又激动,小菊想挣起身来,高平连忙阻止道:“不要起来,你的伤势还没好,还是躺着休息吧!”

小菊便听话没有起来,只道:“平大哥,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是你把我背来的,在我昏迷的时候,朦朦胧胧的我感觉到你在我身边鼓励和照顾我,否则我也不会好得这么快的。”

“是大夫妙手回春。”

“在我中剑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肯定坚持不下去。”

高平道:“我带你下山的时候,你是完完整整的,所以也要把你安全带回山上。”

小菊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高平,使得高平有点别扭。这时,大夫来到,见小菊已醒,也面露笑容,上前道:“姑娘醒了,那可太好了!”

高平向大夫施礼相谢道:“大夫,谢谢你救我师姐一命。”

“为医者的份内之事,何须言谢。”

“大夫,我师姐的伤还需要用什么药来治疗?请你开个药方给我们,我们还要上路。”

“什么?姑娘才苏醒,伤势未愈,怎能操劳赶路的。”

“可是我们也得去找个客栈落脚。”

“住在这里也一样吧!况且这位姑娘实在不宜移动。”

高平便对大夫道:“好吧,我们若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于是,二人继续留在济世医馆。

再说姚夏荷一直逃返飞雁堡,东方日出见她去而复返,而且身上还有伤,赶紧扶她入内休养,并追问何事。姚夏荷便道:“是高平和小菊在中途伏击于我,没想到师父竟然把不传的绝技传授给高平,我就是被他打伤的,如果不是我机警,用计伤了小菊,我一定逃不回来。”

东方日出问:“你把那丫头杀了吗?”

姚夏荷道:“不知道,但是应该伤得不轻。”

“看来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还是留在堡中较安全。”

“可是他们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我怎么熬下去啊!”

东方日出道:“你放心,他们若敢再来,我一定有方法收拾了他们。”

“真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连我也不相信了?”

姚夏荷自知失言,赶紧倚在东方日出怀中娇声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是我生命中的‘守护神’!”东方日出轻搂姚夏荷的香肩,他的心里已在盘算着对付高平、小菊之计。

且说高平、小菊在济世医馆之中住了几天之后,小菊的伤势已经痊愈,能痊愈如此之快也是拜她强健体格所赐。伤势既已好转,二人便不能再留,遂向大夫辞行,大夫也不挽留,二人为筹谢大夫,又奉上一锭白银,大夫坚持不肯收,二人唯有再三谢其恩德,然后便离开了医馆。小菊道:“我受伤休养了几天,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只怕姚夏荷已经逃得远远了。”

这时,小菊已恨极姚夏荷,故不称她为大师姐。高平则道:“你不应自责,姚夏荷诡计多端,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

小菊问:“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到哪儿去找她?”

这一次真的难倒高平了,他也是无计可施。二人走着走着,不经意地来到了飞雁堡前,二人不觉愣了下来,高平道:“为什么会走到飞雁堡来了?”

小菊道:“我们走吧,这个鬼地方多留一会儿也不想。”

二人正想离开,却听见有人唤道:“两位留步,我正有要事找两位。”高平和小菊不觉回身一看,原来叫唤他们的竟然是东方日出。二人一见到他,立刻就提起警觉。

高平问道:“东方堡主呼唤我俩所为何来?”

东方日出道:“为表我改邪归正之心,我特意来告知两位,你们要找的姚夏荷已为我所擒。”

高平和小菊闻言,不由吃了一惊,东方日出道:“那贱人被两位所伤,竟来向我求援,于是我巧施妙计把她擒获,正想不知往何处找两位相告才是,没想到两位已临门前,真是太好了。”

高平问:“你把姚夏荷藏于何处?”

东方日出道:“我把她囚禁在堡后的锁龙洞,派了许多人看守,量她也逃不出来。”

二人还是半信半疑,东方日出便说:“我知道两位不信任在下,但如果因此错失了抓回叛徒的机会,未免可惜。”

东方日出之言的确正中二人之心,高平低声问小菊:“师姐,你认为如何?”

小菊道:“你看着办吧。”

高平也想及早办妥此事,便说:“就请引路去提取那叛徒。”东方日出大喜,遂引领二人进堡。

飞雁堡地方很大,锁龙洞是位于堡后的一处小山岭中,他们穿过飞雁堡抵达小山岭时已经需要一个多时辰。东方日出道:“这一带山岭都是咱们飞雁堡的,等闲人都不能接近,所以那贱人囚禁在这里是插翅难飞的。”

高平一边走一边四周观看,发觉这山岭虽小,但十分迂回,也如东方日出之前所言,派了许多人看守,真是十步一吸,百步一岗。他们在山岭上左转右拐,来到了一处岩洞相连的内岭地方。东方日出指着正中央的一个山洞道:“两位,那贱人就在这山洞之中。”

高平道:“姚夏荷武功不弱,你如何能困得着她?”

东方日出道:“我先用药把她迷倒,然后把她的琵琶骨用铁链穿锁,才困得此洞中。”

“原来如此。”

东方日出此时招呼出几名看守洞口的堡丁,对他们说:“快些去开启洞门,我要把那贱人提出来。”

几名堡丁赶忙去打开洞门,东方日出遂又命人点了三支火把,然后便在前带路,引领高平、小菊进洞。

这山洞中石壁不整,道径起伏,而且十分潮湿,一路行来,除了堡上有几盏不太光亮的油灯之外,如果没有这三支火把,实在难以看清洞中的情况。走了许久,已远离了洞口,前面则出现了一个石室,隐约看见那石室中有人被捆在石柱上,而且还有呻吟声。

东方日出道:“两位,绑在石柱的就是那贱人。”

小菊道:“东方日出,你这人真狠,竟然把自己的老相好折磨成这样?”

东方日出道:“好了,两位把她带走,我的麻烦也就此了断。”

高平和小菊便一同走向那绑在石柱上的人。等二人走到那人跟前,举起火把一照,发现那人披头散发的,无法辩认容貌,高平便对小菊说:“你快拨开这人的乱发,看看她是不是姚夏荷。”

可是,二人拨开那人乱发之后看见的并非姚夏荷,却是一个形貌粗陋的人,而且早已断气多时。二人不由大吃一惊,方知中了东方日出之计,当即欲回身指责他,可是东方日出冷笑一声,随即身体向外一隐,便不见踪影。二人欲追,却听一声机关巨响,石室入口处竟落下一块巨型石壁,把入口给堵上了。

二人飞奔到石壁前,又推又拍,但丝毫也无损其身,小菊急道:“平大哥,现在怎么办?”

高平双眉深锁,苦思办法。这时,却听见东方日出的声音响起:“无知小辈,今番中了我的机关,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菊听见其声,便说:“他的声音既能穿透进来,看来这石壁并不坚硬,让我把它打开。”说着,她运起劲力,猛地一掌打去,掌力十分凶猛,岂料打在石壁上,竟然动也不动。相反小菊因发力过猛触动了内息,伤口作痛。高平赶紧过去扶她,并说:“小菊,不要费劲了。这扇石门坚硬无比,你我的掌力都无法把它打开。他刚才所发的声音只不过是用‘密音入耳’之功。”小菊听了,真的很后悔自己的鲁莽。

这时,又能东方日出的声音传来:“这里是飞雁堡的圣地,历代堡主临死前都会在这里等待上天的召唤,你们能死在这里真是万幸!放心吧,等你们死了之后,我会来收殓你们的尸体,送回昆仑山的,哈哈哈哈哈!”

高平和小菊都气在心头,小菊说:“一定有机关可以打开它的,快找。”二人便在石壁附近搜寻机关,可是哪里有开启机关在此,二人只有白费气力。最后,两人都累得坐在地上,高平说:“看来是找不到了,还是留着点气力暖肚子吧。”

小菊轻叹一声,然后四周观看,才发觉这石室中停着一副棺柩,便说:“平大哥,真的有死人。”

高平一看,便道:“这里的确是飞雁堡先人停棺地所在,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小菊听了高平之言,不由声音哽咽,高平道:“看来我是个不祥人!”

“平大哥,你怎么说这种话来?”

高平道:“不是吗?我和张田情同手足,结果他为救我而死;我跟小飘在一起,她也不得善终;现在,我们又……”

小菊连忙捂住他的嘴说:“我不允许你再说了。即使是死,我能跟你在一起,死而无憾!”

高平道:“难道我们真要死在这里了?!”二人困在石室中,也不知时间如何流逝,但是腹似雷鸣,看来是饿了。

小菊说:“我好饿啊!饿死的滋味很不好受的。”

高平便说:“不要去相肚子饿,起来走走吧。”说着,扶小菊一同起来,便在石室中踱起步来。高平还一边跟小菊说话闲谈,希望把她的注意力分散,小菊走到了棺柩前,她好奇地探头去看那棺中,不看也罢,一看却令她震惊了。因为棺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骸骨,小菊便喊道:“平大哥,快来看呀!”

高平应声过来问道:“什么事?”

小菊道:“你快看棺里。”

高平遂也探头观看,也不由得“咦”地叫了一声,小菊说:“这副棺材里没有尸体,莫非是预先留给我们的?”

高平道:“当然不是,这里每一个石室都是飞雁堡用来停放历任堡主的遗体,说不定这副棺材是预设给下一任堡主的。”

小菊忽然又指着棺中说:“你看,那里有刻字。”

高平便拿来火把,往棺里一照,果然在底部刻了字,高平谂道:“飞雁堡第五代堡主东方冕。”

小菊立刻道:“这东方冕是飞雁堡的前任堡主。”

“你怎么知道?”

“是师父跟我介绍武林各门派情况时说过的。”

“既然是前任堡主,为什么这棺中又没有尸骨呢?”

“可能他不是死在这里的。”

“不会的,东方日出不是说吗,每一任堡主在大限前都一定要被送来这里,堡规森严,哪个敢犯?”

“那为什么这棺中会没有尸骨?”

高平也很疑惑,他抬头看着看着,发现在棺柩靠近的石壁上方有三个很特别的石按钮,形枉呈卍字形,左边的和右边的石钮是斜向着同一方向的,唯有中间的石钮和另外两个相反,高平心中生疑,于是他一下跃到棺中,伸手去碰那石钮。小菊不明其意,忙问:“平大哥,你在干什么?”

高平道:“这三个石钮有异。”他一边说一边扭动中间的石钮,当把这个石钮也扭到同另外两个石钮相同的方向时,随即听见一声机括声响,只见其中一面石壁徐徐打开,露出一个口来,阳光折射而进,明显这个就是出口。

高平豁然明瞭,他说:“这位东方冕前辈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机关,相信连东方日出也不知道,否则他不会把我们关这里。”

“这么说,是这位前辈救了我们。”

“也可以说是东方日出忙中有错,救了我们。总之,就是天意。”

小菊便说:“快走吧,这种鬼地方多留一刻也不想。”高平笑了一笑,扶着小菊便从那出口钻出洞去。

原来洞外也有一个卍字形的机括,高平扭动几下,这个出口便重新关上,高平喜道:“让东方日出那狗贼惊讶一下,他一定会以为我们是懂遁地之法,否则也不可能从密室中消失。”

小菊向着蔚蓝天空高声一呼,此际的她完全解放出来,没有了先前的惶恐和不安。

二人哪里会再久留,匆匆觅路离开,在山岭中兜兜转转,很快就离开了飞雁堡的范围,不远处便是回城中的去路。高平问:“小菊,你的伤不要紧吧?”

小菊答道:“我的伤不要紧,可是我肚子可饿得很了。”

高平笑道:“嘻嘻,你真是个馋丫头。”

“什么嘛,我们可是饿了一整天,没有饿死就是奇迹了。”

“好,我们回到城里,就大吃大喝一顿。”

于是两人赶回城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酒楼里饱餐一顿,二人共点了八个菜,还要了一瓶酒,小菊真是饿坏了,一味地狼吞虎咽,全不顾吃相仪态。酒足饭饱之后,小菊问:“平大哥,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去找东方日出那狗贼算账?”

高平摇头道:“不,我们不能回去。”

“为什么?”

“东方日出此人诡计多端,他既有防备,我们贸然回去,只有再次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

“我想去找师父先前说过的那位‘空空先生’。”

小菊方才省悟,拍桌道:“哎呀,我怎么忘了有这个人的。”

高平道:“说做就做,我们立刻起程。”

小菊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不吓死东方日出那狗贼才怪。”二人遂启程离开。

二人马不停蹄地前往洛阳,他们记着玉音散人所说,到了洛阳之后,便向人打听“一空居”所在,谁知道洛阳城中的人都不认识“一空居”,由城东问到城西,都得不出结果。二人正是十分沮丧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说:“那位空空先生真的很厉害,星相占卜无一不精,而且对于医术用药方面更加独到,我家大牛的顽疾也被他一针治愈。”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哎呀,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也好让我的小狗子能早点痊愈。”

高平和小菊听到这里,赶紧回头,看见有两位妇人在交谈,二人遂上前询问道:“两位大嫂,你们认识空空先生?”

其中有一位绿衣妇人说:“当然认识,他可是一位神医啊!”

高平道:“我们正要求见空空先生,请大嫂指引去路。”

妇人道:“他就住在城南的竹林中。”

“多谢大嫂指点。”说完,二人便走,妇人却唤道:“两位可是向先生求医的?”

高平停步回答:“不是。”

妇人又道:“空空先生脾气古怪,你们要好自为之啊。”但高平和小菊只报以一笑,便匆匆赶去。

二人径往城南,来到郊外,遥望果然看见一片竹林。二人遂向竹林走去,二人一边走来听见一阵悦耳的琴声,高平说:“这位空空先生真是个多才多艺之人。”

“你怎么知道?”

“你没听那位大嫂说吗?这位空空先生星相占卜、医术用药俱十分精通,现在听这琴声,当真可比伯牙。”

小菊笑道:“你听过伯牙操琴吗?”

“那倒没有,不过伯牙是音律中的高人,好听的琴声当然要以伯牙相比了。”

小菊道:“不跟你说了,反正你说的都对。”

不久,二人便抵达了一座茅舍之前,门上方果然挂着“一空居”的牌子,小菊说:“好了,总算找到了。”

这时,琴声已停,高平便上前磕门,并道:“晚辈二人求见空空先生,请先生赐见。”里面没有回应,高平接道:“晚辈有事相求,请先生赐见。”里面还是没有人回答。小菊便喊:“先生,你刚才一直在操琴,为什么现在却不肯见人?”

里面的人终于发话:“我一空居素来不接待江湖中人,两位请回吧!”

小菊说:“江湖中人又怎么了?你肯见那些普通百姓,却不见我们这些江湖中人,这是什么道理?”

里面的人道:“好了,废话少说,你们是来求医的,还是算命的?”

高平道:“都不是。”

“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想请先生重出江湖,帮我的忙。”

“什么?”里面的人语气突然转变,有点怒意,并道:“老夫早已不是江湖中人,你们竟然要我再插足江湖之事,是何居心?”

高平忙道:“情非得已,才有来打扰前辈。”

“我不管你们有何困难,这里不欢迎你们,快走吧!”语音尚未停顿,便有一道劲风从窗户处吹出,把高平和小菊吹得身体飘摇,向后荡去。二人在空中强行扭腰,施展轻功,落在了茅舍两丈外的地方。

小菊既惊且怒,骂道:“你这人真不讲理,人家苦心来向你求救,你却拒人于门外也不止,还要出手打人,真是可恶。”

里面的人说:“我不跟你们这些小辈斗嘴,快滚出竹林,否则我再出手,你们的小命不保。”

高平此时却道:“前辈,你可还记得故人?”

“什么故人?”

“前辈可记得昆仑玉音散人?”

此言一出,里面的人便“咦”地发出一声疑问,高平接道:“我俩就是玉音散人门下弟子,奉家师之命,有事来找空空先生相助。”

这时候,茅舍的门打开,接着便有一人走出茅舍来,此人个头不高,而且长得胖敦敦的,没有半点世外之人的气质,反倒似是市井中一些占卦卜算的风水相士。半月眉,桂圆目,方鼻阔嘴,留着一束灰白胡子,样子更带几分滑稽;头戴锦蓝方巾,穿一袭杏色长袍,系了一条青纱带。高平和小菊当即向他躬身行了一礼道:“晚辈见过空空先生!”

那先生问道:“你们自称是玉音散人的弟子,可有凭据?”

小菊遂从腰间解下师父给他们的“玄霜剑”,出示给空空先生看。空空先生看了一眼,便立刻一改冷傲的神态,笑脸相迎,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是玉音散人的弟子呢!”

高平道:“我俩寻找先生多时不着,后来才从一位大嫂口中得知‘一空居’所在。高兴之余,竟忘了关键所在。”

空空先生道:“好,我们进内再说。”

二人随空空先生进入茅舍之内,只见茅舍中只有一桌一椅,多余的家具摆设也没有,除桌上摆着一具古琴和一炉檀香外,便再无其他。在茅舍西南和北边各有一个房间,一个是他的卧室,另一个是厨房。空空先生道:“我这里太简陋了,连一张椅子也没有,我们就地而坐吧。”

于是,三人便在地上坐着,围成一圈。空空先生道:“我和玉音散人有十多年的交情,可惜我们各居一方,难得相见。不过她从来都没有主动来求我相助,如今让你们来找我,想必有什么棘手的事吧?”

高平道:“的确相当棘手。”

空空先生道:“且慢道来,我听说散人的门规是从不收男弟子的,小兄弟你真的是散人的弟子?”

高平道:“是师父格外施恩,收我为徒,我也感到是修来三生之福。”

“没想到玉音散人也开窍了,终于肯收男弟子。”

高平接道:“先生和家师认识了许久,相信也知道我们门下有一逆徒。”

“是吗?难道是姚夏荷那小妮子?”

原来空空先生以前也见过姚夏荷和小菊,只是小菊当时还是孩童,所以他推断是姚夏荷。

高平问:“先生如何得知是她?”

空空先生道:“这丫头我在以往见过她,那时她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却天生一副淫贱相,早知道她是养不熟的,可惜散人不听我的劝告,今天果然背叛师门。”

高平道:“正是,姚夏荷已叛离师门多时,师父有多次机会可以逮住她,都给她逃脱。近日查探得知她的下落,师父便遣我二人去拿她,但是有人给她护荫,我俩还险些被阎罗王召去了。”

空空先生问:“是什么人给那叛徒护荫?难道不怕昆仑玉音散人的大名?”

高平道:“为叛徒护荫的人本来就是武林中的一大门户。”

“是谁?”

“飞雁堡。”

空空先生听了,十分惊讶,更是难以置信地说:“不会吧,飞雁堡是武林中出名的侠义门派,怎么会是他们?”

小菊道:“什么侠义门派,那东方日出若是侠义中人,那么武林中便没有侠义之人了。”

空空先生立刻道:“慢着,什么东方日出?飞雁堡堡主不是东方阳吗?”

高平道:“先生久居于此多时,看来是不知道外间变化了,东方阳已死,由他的堂弟东方日出接任堡主。不过,东方日出此人无恶不作,卑鄙无耻,现在的飞雁堡恐已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空空先生道:“本来我已经对武林中事不再过问,但现在既然是玉音散人的事,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先生答应帮忙?”

空空先生点了点头,高平和小菊大喜,二人深信以他的武功,一定能制服东方日出,抓回姚夏荷。但高平忽然念头一转,便说:“先生,那东方日出相当狡猾,我怕……”

“你是怕我不是他的对手?”

高平不语,空空先生笑道:“哈哈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空空先生吗?”

二人摇头,空空先生道:“我当年曾是一名偷鸡摸狗的小偷。”二人诧异,空空先生接道:“要当梁上君子,首先就得善于应变和有智谋,我作案有十年之久,从来没有一次失手,即使官府请来的名捕高手也抓我不着,你认为这是为何呢?”

高平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有空空先生相助,必可大功告成。”

空空先生道:“明天我就跟你们启程前往飞雁堡。”

于是,当晚高平和小菊就在“一空居”中度宿一晚,但三人哪有歇息,高平和小菊就是缠着空空先生,要他说一说当年威风史,空空先生便把自己的事迹说给二人听。

说到他当年在十日之内连劫七大首富,震惊江南,二人不禁拍手夸赞空空先生的能耐,空空先生道:“自那一次起,我成了官府的首号通缉犯,各地名捕联合一起追捕我,我逃到昆仑山上躲避,就是在那里认识了玉音散人,在玉音散人的劝导之下,我终于洗手不干,隐居于洛阳。”

小菊道:“原来师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是啊,没有玉音散人,只怕也没有今天的空空先生。”

高平道:“先生一定是退出江湖之后,专心一致地钻研星相、医药之道。”

“不错,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能帮助一下那些穷苦老百姓。”

小菊问:“为什么我们在城中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人认识‘一空居’呢?”

“因为我要那些见过我的人不许向人泄露,除非有急症,否则我也不轻易出手。”

“看来如果不是那位大嫂多言,我俩无论如何也找不着先生了。”

三人就这样有说有笑,聊到半夜才觉困倦,各自休息。

第二天,空空先生收拾几件细软,然后出门上锁,挂上免客牌,便和高平、小菊启程前往河东。

且说东方日出等了四天,然后便回去查看高平和小菊是否已死,他打开机关,进内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里哪还有人,东方日出不由心中暗惊:“难道他俩懂得飞天遁地?”他回到堡中,对姚夏荷说了,姚夏荷更加害怕,东方日出吩咐她千万别离开飞雁堡半步,姚夏荷怕死得很,哪敢不从。

这天,东方日出正在厅中和一干下属叙事,姚夏荷则在房中休息。忽然听见锣声大作,震惊全堡,东方日出当先冲出厅外,只见堡丁被打得横七竖八,在地上叫苦连天。东方日出正在惊疑之际,只见三条人影从天而降,其中两人正是高平和小菊,中间之人则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那人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直线,对着东方日出道:“你就是东方日出?”

东方日出不答他的话,只问道:“你们原来真的逃了出来,还去搬兵到来,汝是何方神圣?敢来飞雁堡生事?”

“我只是山野之人,你不会认识我的。不过,你的事我却很清楚。飞雁堡本来是武林圣地,正派人士的领袖,可是竟然让你这种无耻之徒出任堡主之位,使东方家历代祖先蒙羞,真是可惜!”

东方日出紧咬双唇一下,随即道:“废话少说,直截了当地把你们的来意说个明白吧。”

高平道:“你是一派之长,也该知道江湖的门派规矩,姚夏荷是家师玉音散人门下的逆徒,家师要捉她回去依门规处置,请东方堡主不要再包庇她,把她交出来。”

东方日出冷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藏了姚夏荷,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再次说明,姚夏荷不在我堡中,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识趣的马上给我滚出堡去。若真的闹起来,你们三人休想有命离开。”

居中那人道:“呵呵,好大的口气,飞雁堡在我眼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空空先生来教训你一下。”

东方日出听见“空空先生”之名,便不屑一顾,说道:“你们请来一个无名小卒,就想吓唬我就范,简直妄想。”

空空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突然身形一晃,已向东方日出扑来,双掌向着他的胸前印去。东方日出脚步移动,向后急忙移开,空空先生的掌却全无停顿之象,继续进逼,奇快无比,东方日出被他逼得退了六七尺左右,终于要出手,双掌并伸,硬接下空空先生这一招。只感空空先生的双掌重如千斤,东方日出一提内力,才勉强能接下对方的掌力,但这一记交手,已经令东方日出认识到空空先生的厉害。

空空先生道:“好家伙,能接得我一掌,应该有点本事,快把你的绝招施展出来,让我开一开眼界。”

东方日出又是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要后悔,看掌!”东方日出人随声动,右掌一招“穿云升天”,直奔空空先生。

空空先生早已催发浑身之劲,马步一沉,然后猛然伸掌相迎,两道势猛力沉的掌劲在半空中相碰,产生出巨大的气流,只见空空先生“蹬蹬蹬”连连向后倒退,东方日出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空空先生用惊疑的神色看着东方日出,说道:“你、你刚才所使的可是‘玄冰真经’?”

东方日出道:“你也认识‘玄冰真经’吗?”

空空先生道:“我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对武林中事十分熟悉,也曾听一些前辈高人说过‘玄冰真经’上的武功,没想到今天能亲眼目睹。”

空空先生说罢,那东方日出便道:“看在玉音散人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快走吧。”

空空先生双袖一拂,然后说道:“你以为我会怕你的‘玄冰真经’吗?”

“不怕就好,动手吧!”

空空先生叱喝一声,振臂扑上,和东方日出缠斗起来。空空先生不再像刚才轻敌,而是认认真真地迎战,空空先生本来就是一流的高手,现在全力以赴,自然不会轻易败阵。

乘着空空先生和东方日出激战之际,高平和小菊便直闯入内,要把姚夏荷抓出来。堡丁纷纷上前阻止,被二人一轮痛打,打得哭爹喊娘,如非二人手下留情,这些堡丁哪有不死之理。二人刚进厅内,却有两道罡风正面吹来,二人慌忙闪开,只见一名身穿赤色长袍、手提双刃的大汉挡在前面。此人浑身杀气,看来是个不好应付的对手。

高平当即抽出那口玄霜剑,说道:“师姐,我挡住这名走狗,你进去找姚夏荷。”

那人却冷笑道:“嘿嘿,你们两个都休想再前行半步。”

高平呼喝一声,挺剑抢先进招,虽然高平是使惯刀的人,但在玉音散人调教下,他的剑术大有精进,这一剑刺来,疾如闪电,那使用双刀的大汉反应也很快,当即双刀一摆,挡住了高平这招凌厉的剑法。高平也有点意外,其实是他对阵经验不足,不知道这武林中奇人异士甚多。高平和小菊并肩夹击,小菊从一堡丁手中夺过一口刀,一刀一剑如穿花蝴蝶般交替袭来,那大汉招架得有点狼狈,但短暂之间还不致落败。

十招过后,二人已把那大汉逼至墙角,高平又一剑猛刺过去,直指大汉要害。忽然,“波”的一声射来一道电光,击中高平的剑,震得高平手腕一软,不由得剑招松开,那大汉就从此破绽处退了出来。只见又多了一个披头散发,形同鬼魅的怪人。高平一凛,但在小菊的呼唤下,二人又再向那二人攻来。这次因为对方多了一人,于是形势完全扭转,四人捉对厮杀,难分胜败。高平刚才在小菊支援下才能制住那使双刀的大汉,如今单个与他厮杀,便完全暴露出实力不足,那大汉的一双大刀舞作两团旋风,只是两刀愈接近便愈感觉到刀锋的逼人之势。这样一来,高平陷于险境。

小菊也不是比高平好得太多,因为那披发怪人不只外形像鬼魅,就连他的武功套路也是如此刁钻和古怪。他不用兵器,只用双手,而且徒手也敢硬抵小菊的刀。大约交手了三四招,小菊才发现原来对方戴上了一对精钢所制的指套,所以不畏刀剑侵害。如此,那怪人更肆无忌惮地贴身攻击,小菊显得十分被动,且战且退。

空空先生和东方日出二人已由试探式的交手转变成硬碰硬的决战,每一掌都用了十足的功力。空空先生的掌力强中有空,经常把东方日出的掌力吸于掌心再以后续之力反弹回去,往往有出奇的效果。东方日出心中开始谋划对策,空空先生却想尽快解决战斗。二人又再次对撼一掌,东方日出的掌力澎湃,压迫过来,空空先生又再故伎重施,掌心之内一空,把东方日出的掌力引了进内,然后催劲反击回去。空空先生的绝招是自创的“妙空掌”,这一门掌法最高深之处在于把敌人的掌力以悬空之法吸收在掌心,再借其劲反击,这样一来,反击回去的威力尤胜一般的攻击。东方日出打出的掌力果然流入空空先生的掌心之内,当空空先生催发掌力,进行反击之际,忽然感到东方日出的掌力有刺骨之感,空空先生大骇,想摆脱东方日出的掌力,已经太晚,右手被冻得不能动弹,更被东方日出强大的掌势荡出一丈之外。

与此同时,高平被使双刀的大汉逼至绝境,一刀切入,破了高平的防御,再一刀划破高平襟前衣料,高平方寸已乱,那大汉双刀并砍过来,高平命在旦夕,小菊赶紧把手中的刀掷出,阻截了大汉的攻击,但她自己却暴露在敌人之下,披发怪人闪电出手,一掌便印在小菊的背上,登时把小菊震飞,跌出厅外。高平抢上前来,横剑掩护小菊,二人合在一处,且战且退。

空空先生被一掌震飞,正是五内翻腾,东方日出业已杀到,又是一掌,再次打在空空先生身上,把他打得如纸片般飞出,撞跌在地。高平、小菊斜眼看见,不由惊叫一声,连忙虚晃一招,逼退使双刀的大汉和披发怪人,然后退到空空先生身边,小菊去扶空空先生,只见他全身发抖,脸无血色,嘴唇发紫,定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这时,东方日出冷笑道:“这就是对飞雁堡不敬的下场。”

高平强作镇定地问:“你要杀我们?”

东方日出道:“不杀你们,恐怕我以后很难有安稳日子。”

高平道:“只怕你杀了我们,更加没有安稳的日子。”

“此话怎解?”

“我们是受师命来抓叛徒,万一我们有个三长两短,师父她老人家一定不会罢休,她知道定是你的所为,到时候飞雁堡就没有一天太平的日子过了。”

东方日出担心的正是如此,于是便道:“看在玉音散人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们。不过,你要自量一下,凭你们的实力是不可能从我的手中抓走要抓的人。你们回去告诉玉音散人,她要拿人,就让她自己亲自来拿吧。”

高平切齿地道:“今日之仇,我一定会报,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东方日出一点也不在乎,命人开了堡门,送三人出堡。高平和小菊匆匆扶起空空先生就走,但空空先生仍坚挺着,一步一步地走出堡去。

待三人出堡后,姚夏荷从内堂出来,追问东方日出道:“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东方日出道:“玉音散人不好惹,杀了他们三个,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可是他们回去告知师父,师父亲自到来,如何是好?”

“玉音散人是个成名的人物,她做事向来最讲规矩,只要你不在飞雁堡中,她是奈何不了我的。”

“你要我走?”

“嗯,现在只有这个方法,你马上回京,一来代我汇报丞相此间之事,二来躲在相府比较安全。”

“可是我在京城就不能见到你了。”

东方日出上前轻轻搂着她的腰肢道:“有什么要紧的,只要我们心意相通,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况且我每一个月都回京一趟,到时候我不就能见到你了吗!”姚夏荷在东方日出的甜言蜜语哄逗之下,终于答应回京躲避。

再说高平、小菊保护空空先生离开飞雁堡,走出不远,空空先生便狂喷一口鲜血,血是紫黑色的,高平和小菊不由大吃一惊,忙问:“先生你伤得重么?”

空空先生道:“东方日出那厮的掌中有玄冰真气,我被冰气侵体,伤了脏腑,恐怕没有半年时间难以康复。”

高平道:“先生,是我们连累你了。”

空空先生道:“别这么说,玉音散人之事,我万死不辞。”

小菊道:“让我们先送先生回洛阳吧。”

空空先生道:“我不能再耽误你们的地间,我自行回去就可以,你们快回去禀报玉音散人吧!”

高平道:“不行,如果我们弃先生不顾,回去一定被师父责骂。”

空空先生忍痛苦笑一下道:“散人能有你们这样的弟子,真的羡煞旁人。”

高平、小菊相看一笑。于是,三人也不多留,雇来一辆马车,便立即启程,送空空先生返回洛阳。

由于空空先生伤得极重,路上俱由高平、小菊贯输真气给他驱除体内寒毒,回到洛阳之后,二人也一直照料着他,直至他伤势好转,才辞别回去。

路上,小菊问道:“平大哥,你不回去锦州讨还你的公道了么?”

高平道:“私人恩怨,暂且不题吧,还是赶回去见过师父,向她禀报清楚此间的事,再由她定夺。”

小菊当然依从,于是二人便火速赶回昆仑山。由下山到返回,刚风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玉音散人似乎早已猜到他们的结果,见二人回来,便问:“你们事成回来了?”

二人低下头来,一脸沮丧的神色,玉音散人心里明白,仍故意地再追问一次,高平才慢慢地回答:“师父,弟子无能,没有抓住姚夏荷,不单令师姐受了伤,还连累空空先生受重伤。”接着,他把捉拿姚夏荷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玉音散人并没责罚他们,反而长叹一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低估了那逆徒和东方日出的能耐。”

小菊道:“师父,只有你亲自下山才能抓得叛徒回来。”

玉音散人却道:“看来这叛徒气数未尽,那就暂且作罢吧。”

“什么?师父,如果放虎归山,祸患无穷啊!”小菊紧张地说。

玉音散人便道:“东方日出既已习得玄冰真经中的武功,即使我亲自前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小菊道:“难道由他们得意下去?”

玉音散人道:“看来我要加紧闭关,钻研出对付‘玄冰真经’的方法。”

小菊又问:“我们可以下山吗?”

“不行,现在你们也要在山上修练,等武功有成,再下山吧。”

小菊本想为高平争取下山机会,去办自己的私事,不料高平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说下去,小菊唯有答应一声“是”。

从那天起,高平、小菊一直留在山上,由玉音散人传授更深的武功,可是玉音散人闭关多时,都仍然没有找出对付“玄冰真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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