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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问:“你怎么了?”甘霖却反问老农道:“老伯伯,当时你救我的时候,我的情况如何?”
老农答道:“当时你身上的衣服不整,头发蓬乱,或许是掉下来的时候弄成这样的。”
莫正中问:“霖妹,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甘霖道:“刚才我的脑中闪过一幕,是我由上而下跳了下来的。”
莫正中震惊道:“什么?是你自己跳下来吗?”
甘霖点头道:“对,没有人推我,也不是失足,是我自己跳下来,我要自杀!”
莫小雨便问:“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甘霖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跳下来的一刻,好像是悲痛欲绝,再无生存的必要。”
莫正中便道:“看来我们要到上面再看一看。”
于是四人绕过这片山林,往高处走去,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蕉林,甘霖看着看着,泛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们在蕉林前走了一会儿,莫正中问甘霖有没有记起什么,甘霖道:“我觉得我好像是来过这里的,可是又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来过。”
“不要紧,慢慢来。”莫正中忽然记起一件事,便问老农:“老伯,这兰州城外有一条村子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不知道该村子在哪里?”老农道:“就在这片蕉林的北边,相距大约三四里路左右。”“好,我们三人就到那条村子中查一查,老伯先回去吧,今晚不用等我们了。”“嗯,那你们小心些。”说罢,他们就此分手,三人向北而行,可是他们的行踪却被人发现,此行凶险万分。
三人来到那村子之后,先向人打听被烧过的地方在哪里,到了那里后,原来已经变成一片空地,什么也没有,这可帮不了甘霖回复记忆啊!无奈之下,三人只得向四周村民打听当天的事,那些村民大都是道听途说,所以说出来,都是风马牛不相及,各有说法,教人难猜真相。
不知不觉,三人寻访至天黑,于是就向一户人家借宿,他们照样向这户人家打听当天的事,只听那主人说:“那天的确有一支迎亲的队伍在本村留宿,他们就住在牛婶的地方。后来一场大火烧死了许多人。”
莫正中问:“那么牛婶住在哪里?”那主人说:“牛婶就住在村南的木房中。”三人见有了线索,便立刻去找牛婶。
他们来到那人所说的木房前,莫小雨上前敲门:“有人在吗?”过了片刻,便有一老妇掌灯出来开门,那老妇问:“找谁呀?”莫小雨道:“我们找牛婶,她在吗?”老妇答道:“我就是。”
莫正中便上前道:“牛婶,我们想请问大半年前在这里发生的失火事件,听说失火的地方是属于您的,故特来打听。”
可是当牛婶抬头看三人的时候,竟吓得大叫:“鬼?有鬼啊!”登时掉下油灯,飞奔进屋内。三人只觉事有蹊跷,便追赶上去解释:“牛婶,我们不是鬼,是人呀!”牛婶被他们拦住了去路,更加惊恐地指着甘霖说:“她、她、她就是鬼!”
莫小雨问:“您为什么说她是鬼?”
牛婶道:“当天来投宿的队伍中,就有她在!”
这么一说,三人便知道没有白来了,莫正中忙道:“牛婶误会了,她不是鬼!只不过她跟您所说的人相貌长得相似而已。”
“什么?天下竟有这么相似的人吗?”牛婶见他们三人都有影,不会是鬼,而且三人样子良善,应当不会骗她,才舒了一口气,招呼三人进屋内坐下,并问三人因何要打听当天的事。莫小雨道:“我们这位霖姐姐因为常被人认错,所以她怀疑自己有孪生姊妹,便到处打听消息,知道与她貌似的人是在这里出事的,所以就来探一探情况。”
牛婶道:“原来如此,真的吓了我一跳。”
莫正中问:“当天的事究竟是怎样的?”
牛婶道:“当天神拳门的迎亲队伍进本村借宿,他们是本地的一霸,当然不能不好好招呼他们了,于是就把我的出租房子给他们住宿,当时的确有许多人啊!”
甘霖问:“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对与我貌似的人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牛婶说道:“人虽然多,可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那位姑娘的美貌,我可是从来没见过长得这样漂亮的姑娘。”
甘霖脸上一红,忙低下头来。莫正中接着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牛婶道:“他们吃喝热闹了许久,深夜才入睡,可是将近天亮时,突然就起火了,不用一个时辰就把整座房子烧光,我辛辛苦苦赚钱盖的房子就这样成了一片废墟。后来,听仵作说,里面有几十具尸体,我猜一定是全部烧死了,真是可怜啊!”
莫正中问:“那么,您可有见到失火时的情形?”
牛婶又道:“当时大家都睡得正熟,连更夫也去躲懒了,有谁知道失火的情形。”这一句话又令三人有一些失望。
他们谢过牛婶后,便返回留宿处,回到那户人家的家里,就各自休息了。甘霖却是辗转难眠,她脑海里不停地闪着蕉林的景况,自觉在蕉林中必有答案,于是她悄悄走了出去,前往蕉林。莫正中同样睡不着,便打算去找甘霖聊天,可是在她房门口敲了许久门,也不见有人回应,于是推门而入,发现甘霖不在房里,心中生疑,忙去唤醒莫小雨道:“霖妹不见了。”“这么晚她跑到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还是快点出去找找看吧。”二人连忙也赶出去,四处找寻甘霖下落。
单表甘霖离开村子,匆匆走向蕉林,今夜有月色照耀,也能看清路径。她来到蕉林的前面,看着蕉林的入口,不禁脑内闪出一幕又一幕的片段,只是比较模糊,看不清人面。
她走近蕉林时,忽然火光一闪,随即从蕉中走出一个手持火把的人来,甘霖定神一看,认出此人竟是神拳门的铁花翎。甘霖惊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的?”
铁花翎道:“兰州是神拳门的所在,在这儿见着我有什么稀奇!倒是我问你为何会在此出现?”
甘霖道:“我来寻找我的记忆。”
铁花翎一怔:“什么?”
甘霖接道:“你和骆妙霞是一伙的,我不跟你多说,请让开点!”
铁花翎阴森森地冷笑一声,遂道:“你想知道自己的事,何不来问问我!”
甘霖道:“问你有什么用?”
铁花翎道:“当然有用,因为你出事的当天我也在场。”
甘霖心头一震,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铁花翎道:“我也在迎亲队伍之中,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你说我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甘霖当即强压心中恐惧问道:“我到底和峨嵋派有没有关系?”
铁花翎道:“你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免得泄露给其他人知道。”
甘霖疑惑地说:“这里哪还有人?”
铁花翎道:“所谓‘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为上。”
甘霖虽然心存疑虑,但却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不顾一切地凑近其身前。铁花翎便逐个字地吐出来道:“你的身份就是……”当那个“是”字刚出口,铁花翎的右手便突然闪电伸出,抓向甘霖,甘霖早有提防,慌忙缩身向后,但毕竟不及他快,左手的衣袖被撕了下来,一条玉臂露于人前。甘霖感到无尽的羞涩涌上心头,她骂道:“贼子,你想干什么?”
铁花翎道:“我告诉你吧,你本来就是我铁花翎的人,我对你真心一片,你却宁死不从,如今我要你身心全归我所有。”说着,又是一掌吐出,把甘霖打翻在地,然后张开双臂便向甘霖走来,看他样子色迷迷的,十分可怕。
这时,甘霖脑里蓦地清明如镜,所有的记忆纷纷呈现,她失声惊呼:“别过来,狗贼休想再侮辱我!”但身上伤得不轻,没有还击之力。眼前铁花翎就要下手之际,一阵掌风吹来,把铁花翎击翻,只见莫正中、莫小雨二人从天而降,铁花翎自知难敌二人,慌忙起身,拔腿便逃,二人也不追赶,急过来照看甘霖的伤势。
只见甘霖神色惶恐,一见莫正中便扑入他怀中痛哭起来,莫正中安慰道:“没事了,那狗贼已经被我打走,你安全了!”
“不……不,我什么都记得了,我全记起来了!”
“那就好,我还哭什么呢?”
莫小雨则问:“霖姐姐,你记起了什么?”
甘霖继续哭诉道:“我真的是峨嵋弟子,我真的是司马如凤……我有两个师妹,骆妙霞是三师妹……我奉师父之命,送二师妹到兰州和铁花翎成亲……就在事发的那天晚上,有一黑影把我引出村外,来到这片蕉林中,接着又出现一人,点了我的穴道,我动不了,心里很害怕……”
“那个人是谁?”莫正中关切地问。
“是铁花翎,还有引我出来的那个人是三师妹。原来,他们是勾结在一起的!铁花翎……铁花翎他……他要对我无礼,他……他……”
莫正中愈听愈紧张,急着问:“他怎么了?”
“他……他把我衣服撕开,夺去我的贞节,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说罢,甘霖号哭不止,而莫正中和莫小雨则是吃惊不已,莫小雨更怒骂道:“那狗贼真是死不足惜,如果让我抓住他,一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莫正中接着问:“后来呢?”
甘霖哭着说:“后来他解开了我的穴道,我便趁机逃走,他在后面紧追不舍,我怕……我真很怕,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于是我跳下悬崖,宁死不屈!”说完,又再泣不成声。
莫正中道:“别伤心,那狗贼一定有报应,你不用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不,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躯,我配不起你。”
“你别说傻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弃你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霖儿!”
听到莫正中这一言,甘霖抱得他更紧了,待她哭累之后,便沉沉入睡,二人才抱她回村中休息。
次日,甘霖醒来,莫正中问她好些没有,甘霖说:“我没事,可是昨晚的事……”
莫正中道:“你不用说了,我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这时,莫小雨进来道:“哥,我们去找铁花翎算帐吧!”
莫正中忙道:“不可妄动,我们先回去告知爹娘,再定后计。”
于是,三人离开村子,回老农夫妇家里收拾好行装,老农问三人可有收获,三人没有实说,辞别老农夫妇,便返回云槐山庄。
可是,当他们走经兰州城郊时,却见从草丛中钻出二三十人来,围住了他们。只见铁花翎从人群中走出道:“三位如此匆忙要到哪里?”
莫正中喝道:“你想怎么样?”
铁花翎道:“司马姑娘已经恢复了记忆,我怎能再放走她。何况她是我的人,我要带她回去成亲。”
莫小雨怒道:“呸!你这狗贼不知羞耻,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铁花翎道:“你们问她,我说错了什么?我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甘霖早已气上心头,她忽地大喝一声,挥掌直取过来,莫正中、莫小雨也立刻发难。铁花翎和甘霖交手数招,本来二人武功相当,但甘霖昨夜受伤,加上怒气攻心,影响了她的功力,被铁花翎把握机会,一拳把她打翻在地,莫正中立刻来救。
三人与神拳门的人厮杀了好久,只因三人无心伤害人命,所以吃了大亏,但三人武功了得,神拳门的人也没办法顺利制服他们。这时,铁花翎跳出圈外,厉声喝退众人,然后打了个手势,只见有几个人押着两人从草丛中钻出,竟然是老农夫妇被铁花翎抓来当人质了,三人看见,失惊不小。
莫正中喝道:“姓铁的,此事和老伯夫妇无关,何必滥伤无辜!”
铁花翎命人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然后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你们三位武功不弱,要留住你们不使点诈是不行的。”
“卑鄙小人!”
“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做事只问结果。听着,要想保住这两个老头的性命,就把司马如凤留下。”
莫正中道:“不行,我绝不能让霖妹送死的。”
铁花翎怒道:“你们若然不答应,我就一刀宰了这两个老鬼!”
甘霖忙道:“慢着!我答应留下,请你放了两位老人家。”
铁花翎冷笑道:“好,你走过来吧!”
老农夫妇立刻喊道:“甘姑娘,别上了他的当,我们两个宁愿死了也不能让你落入魔掌。”
甘霖道:“老伯、婆婆,我是不能连累你们的。”她愈走愈近,铁花翎随时会出手擒下甘霖,老农夫妇忽然用手强抢着刀身,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二人竟一同惨死于刀下。甘霖不禁失声惊呼出来,铁花翎更没料到老农夫妇会舍己为人,自刎救甘霖的,当即伸手要抓甘霖。
莫正中“呼”地一掌打出,这一掌充满愤怒和怨恨,掌劲也是结实无比,轰得铁花翎险些吐血。如今人质已死,铁花翎心中惊恐,忙传令撤退,甘霖也不理会,只扑在老农夫妇尸身上痛哭不止。
莫正中和莫小雨追了一会儿,也不敢追得太远,便回转安慰甘霖,甘霖说:“我真是一个不祥人,老伯和婆婆待我这么好,竟连自己的性命也牺牲不顾,我实在太对不起他们了。”
莫正中道:“别再责怪自己,老伯两夫妇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子,你要坚强一些。”
甘霖拭去眼泪,说道:“我们把两位老人家安葬了吧。”三人便合力将老农夫妇葬在此间,莫小雨道:“神拳门干出这种勾当,还称什么名门正派。哥,我们去找铁花翎算帐。”
莫正中道:“别鲁莽,爹曾经吩咐有事就要先向他禀报,我们还是回去再说!”于是三人便昼夜赶路,回到云槐山庄时也只有十来天的时间。
他们把事情的原委向莫紫阳和苗逢春说个明白,苗逢春拍案而起道:“中原武林有这等败类,正气焉能不损!”
莫紫阳道:“贤妹不必大动肝火,神拳门和峨嵋派的恶行也确实令人发紫,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过……”
莫正中问:“爹还有何疑虑?”
莫紫阳道:“我们始终没有实质的证据。”
莫正中道:“有霖妹作证还不够吗?”
莫紫阳道:“毕竟甘姑娘曾经失忆,说话的信服力不足,除非他们肯亲口承认。”
莫正中道:“他们怎么可能自己亲口承认的?”
莫紫阳眉头一皱,忽然计上心来,说道:“我自有办法让铁花翎自己招供,现在我们兵分几路,贤妹速去少林、武当、八仙门、点苍等四派,把四位掌门请到兰州;中儿则到四川散播谣言,说神拳门要出卖骆妙霞,把她的罪行向四派供认,自求脱罪,到时她也一定知道四位掌门到兰州的消息,自然会单身前往兰州,这时中儿便上山见峨嵋派的长老们,请她们也到兰州。雨儿、甘姑娘就跟我一同先抵兰州,我要安排巧局,让铁花翎不打自招。”
定下策略后,苗逢春和亲信庄客分头出发,邀请四派掌门,而莫正中也往四川进发,莫紫阳、莫小雨、甘霖三人则乔装改扮一番,向兰州进发。
话说铁花翎自从走脱甘霖之后,心里一直不安,生怕事情有被揭发一日,因此也不敢向父亲禀报。但是终日惶恐,常常借酒消愁。
这天,铁花翎又和几名亲信心腹到安乐楼喝酒,喝了几杯之后,便见有一相士手持一支白幡,念念有词地说着:“天上地下无一不知,吉凶贫富一卜即晓!”边说边走了进来,幡上写着“神算通天子”五个楷体大字。再看那相士白须白发,衣服虽不光鲜,但也是一尘不染,颇有大师风范。铁花翎看了两眼也不理会,当那相士走经其身边时忽道:“哎呀,邪门也!邪门也!”铁花翎等一怔,马上有人喝道:“算命的,你胡说什么?”
相士道:“这位公子的气息是我前所未见最差的一个,不出半月定有怪事在公子身上发生。”
铁花翎道:“江湖术士之言不足为信。”
相士道:“公子可以不信,但老夫也是依相直说,如果公子日后有需要,可到北街的‘小周天馆’找我‘通天子’。我不妨对你说,明晚公子就会见到一些故友了。”说完,便转身离去。铁花翎不禁反复思良着:“故友?我会有什么故友?这江湖术士所指的是什么人呢?”回到家中,铁花翎吩咐不可告知其父母,他想了一整晚也没猜透相士之言。
到了第二天晚上,铁花翎很早就进入梦乡,可是睡得正酣之际,忽然阴风阵阵吹打在窗上,只听见“砰”地一声,窗户应声而开,铁花翎惊醒抬头一看,发现窗户被风吹开,遂下床去关上,可是他甫走到窗前,便见一条白影闪过,铁花翎心里一忖:“是谁呢?”接着便听见阵阵有如鬼哭之声,使人听得毛骨悚然。铁花翎心里慌得很,正欲关上窗户,却见一个面目狰狞、披头散发之人突然出现在窗外十尺左右的地方,铁花翎惊呼:“啊!方婷!”
只见那人阴沉沉地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铁花翎吓得逃回床上,钻进被窝中,连忙念起“观音经”来,但那阴沉沉的声音由远而近,又由近变远,许久才消失,铁花翎壮着胆把头一伸,不见有动静,再走至窗外观看,果然不见了方婷的鬼魂。铁花翎近来因为甘霖之事已经心中烦忧,如今又无原无故地见到方婷鬼魂来索命,登时对昨天那相士之言深信不已,认为这相士果真是一名神算,看来只有他能为自己消灾解难了,决心明天就去找他。当晚他睡得不安,第二天一大早就梳洗好,带上几个手下,就到北街去。
他们找了良久才见到“小周天馆”,铁花翎上前敲门,不一会儿有一名小童开门,问道:“找谁?”
“我是来拜访通天子先生,请求他指点迷津的。”
“你就是神拳门铁花翎公子吗?”
“正是。”铁花翎心中不由暗赞通天子厉害。
“先生他昨天有事出门,不在馆内。”
“什么?请问他何时才回来?”
“大概三四天后。”
铁花翎很无奈,脸色不太好看,小童接道:“先生临行前说公子会上门求教,他便吩咐下来,对公子说这几天之内你的故人还会来,只要你不出房门半步,也不向他人泄露的话便可平安。等他回来再找他,自有方法为你化解。”铁花翎记紧下来,便返回府中。果然寸步不离,连吃饭也是自己独个儿在房中,正如小童所讲,连续四天晚上,都听见“方婷”的鬼魂在外面唤他:“铁花翎,我死得好惨!快还我命来!你总会有报应的一天!”
异常凄厉,铁花翎所住的房子是独立的,故未惊扰了他人。一连数天的折磨,使铁花翎憔悴不堪,好不容易熬到第五天,铁花翎赶紧前往“小周天馆”。
这一次,他终于见着通天子了,铁花翎将见到方婷鬼魂的事说将出来,通天子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究竟这鬼魂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妻子。”
“她是怎么死的?”
“她……她是病死的。”
“病死的?嘿嘿,你对我也不老实,怎么帮得了你摆脱冤魂!”
“对不起,先生,其实她是死于一场大火。”
“若是死于意外,她怎会找你索命?公子再不坦白相告,恕老夫难以帮忙,请回吧。”
“先生,我说,我说!”
“我只听实话,千万别隐瞒!”
“是。其实她是死于自己的同门师妹手上。”
“此语何解?”
铁花翎便把此事来龙去脉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倒也没有半句谎言了。
通天子听完之后便说:“看来这冤魂是缠定了你,除非能超渡她吧。否则,即使大罗天仙降凡,也无法收服。”
“如何超渡?”
“我替你起坛,然后你亲笔书下自己的罪状,当场向天祷告,自白其罪,再向冤魂认错,这样便能令她的冤气尽除,转世投胎而去。”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起坛者必须有四十年功力,并非一般人能办。另外,公子写的悔罪书也不能草率,必须字字诚恳,不可虚假。”
“是的,一切遵从先生之意。可是什么时候开坛呢?”
“五天之后,在事发之地开坛。”
“为什么要到事发之地开坛?”
“那里是冤魂的根本所在,当然要在那里设坛,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先生,五天太久了吧?”
“五天之后是至阴之日,那时设坛,冤魂一定可以在我掌握之中。”
“可是这五天内,她再上门来,我怎么办?”
通天子便取出一道黄符给他,说道:“这道灵符是用我的鲜血所写,可辟邪挡煞,你带着它,五天内冤魂便不会再来缠你。”
铁花翎再三谢过通天子,回府之后他又自己关在房中,埋头埋脑地写了长长一篇“悔罪书”,就连铁月派人去找他,他也推说要闭关练功,没有去见铁月。
到了第五天,铁花翎独个儿离开神拳门,出了兰州城,加快脚程,赶在黄昏前到达事发的小村中,来到事发的地点,只见这里已成为一块空地,而通天子已设下祭坛,一见铁花翎到来,便问:“悔罪书写好了吗?”
“写好了。”
“你捧着它跪在坛前,诚心宣读,我为你作法,超渡冤魂,你悔过认错之后,就叩三十个响头,再将悔罪书交给我焚毁,那便大功告成。”
铁花翎连连点头,遂在坛前下跪,打开悔罪书宣读,通天子则念念有词,手舞足蹈地作起法来。当铁花翎宣读了大半之时,忽有一人纵身而出,一把拉起铁花翎道:“你这是在干什么?”铁花翎一看,原来竟是骆妙霞,铁花翎忙道:“我在超渡你二师姐。”
“你疯了,竟然把我们的事向外人泄露?”
“先生是得道高人,我被方婷鬼魂所缠,是先生教我化解的方法,你别阻拦我了!”
“什么鬼魂?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你自揭真相,也不要连累我呀!”
“妙霞,真有鬼呀!她每晚都来,求你别再阻拦我了!”
说完,将悔罪书递给通天子,骆妙霞却将剑拔出道:“万万不能让此事外泄,我把这骗子杀了。”铁花翎连忙拉住她的手说:“不能杀!”
“什么?”
“你杀了他,我怎么办?”
“看来外间传言是真的,你想把一切罪责推在我身上,自己以求减罪保存性命。好在我赶来发现在先,否则让各大门派的人知道,我还有命?”
“你想怎样?”
“我、我要灭口!”
说着,手腕一翻,把铁花翎推了开去,长剑则直扑通天子身前。在这电光火石一刻,“嗖”地一声响起,一颗佛珠子打在剑身上,震得骆妙霞手腕发麻,吓得她连忙后退,只见数以十人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乃是无为大师、邵正阳、秦岭南、吕松、苗逢春、莫正中、莫小雨、甘霖以及峨嵋派、神拳门的人,其中当然少不了铁月。
骆妙霞、铁花翎惊呆了,这时那通天子把脸上的化妆抹去,扯下假发假须,还原本来面目,正是莫紫阳。铁花翎惊道:“先生,你……”
莫紫阳道:“如果不是安排如此巧妙之策,又怎能让你们自己招供!”
甘霖也道:“诸位,我已经回复记忆,我的确就是司马如凤,这姓铁的狗贼与三师妹狼狈为奸,桩桩属实,请众掌门为家师和师妹们讨回一个公道。”
峨嵋的长老们问道:“骆师侄,掌门真是你杀的?”
骆妙霞道:“事已至此,我无话何说了。对,全是我俩干的。”
铁花翎忙道:“你别胡说,天心师太的死与我无关。”
这时,无为大师道:“武林中出了这等败类,试问正气何存!”
铁月只感到一股灼热涌上脸来,羞愧难当,莫正中说道:“铁花翎、骆妙霞,你们恶贯满盈,还不快些俯首受缚,难道真要我们动手才甘休?”
骆妙霞双目扫射了一会儿,唯一退路就在南面,她一言不发地挥剑一扫,剑气四散,把众人拦住,然后转身飞奔向南。峨嵋的弟子岂肯轻易放过她,便四面八方追来堵截,
铁花翎见状,心知今天难以脱身,便走到铁月面前哀求道:“爹,你快救我孩儿呀!”
铁月本想徇私,但这样的局面已经不容他妄想了,只道:“你干出这种勾当,叫爹怎么再保你。”
说罢,他把目光投向四位掌门,邵正阳便说:“大师,铁兄虽然犯了大错,但现在他已经肯浪子回头,也应该给他有一个自新的机会。”
无为大师道:“我佛慈悲,当然希望把世人引入正途,可是若论江湖规矩,他是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如何处置还得看司马姑娘的意思。”
于是众人又向甘霖望去,甘霖却是一片茫然,也不知该怎么办,铁花翎当即跪倒在甘霖面前道:“司马姑娘,请你饶我一次吧!我答应你以后洗心革面,做一个好人!”
可是莫正中却道:“铁花翎,你是十恶不赦的狗贼,峨嵋派和神拳门的几十条人命、你对霖妹造成的创伤、还有老伯夫妇的枉死,岂能让你一句认错而全部脱罪!”甘霖一听“老伯夫妇的枉死”这几个字,登时义愤填膺,她拔出莫正中的佩剑,指着铁花翎道:“我若不杀你,这世上还有公理吗?”长剑急刺过去,铁花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长剑至他颈前却忽然停住了,甘霖始终刺不下手,她深深地道:“罢了,杀你也没有用,他们都不能复活!”
莫正中道:“霖妹,你不杀他,也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
甘霖问:“给他什么教训?”
莫正中便向无为大师道:“大师,这铁花翎恃武欺人,若再让他拥有武功,他日恐会有人再遭其害,何不废其武功,以示警诫。”无为大师点头同意,铁月也是极为无奈,铁花翎却惊得脸色惨白,未及反应,无为大师业已出手,左手快如闪电地在铁花翎身上连连拍击,把他的几处经脉封闭,并将他全身功力聚于“灵台穴”,一举尽散,铁花翎遂如一只泄气的皮球般瘫痪在地,再无话说。
这时,峨嵋派的人已经把骆妙霞重重包围,骆妙霞发起狠来,连伤三人,峨嵋派两位长老湘生师太和湘慧师太顿时火起,双双施展“金顶大法”的绝技,用两道极强的真气缠住了骆妙霞,骆妙霞惊愕之下,被湘生师太一掌将她击倒,然后几柄长剑已架在她身上,湘慧师太怒气冲冲地问:“畜牲,你为何要泯灭天良,杀害师父,还取其首级?”
骆妙霞道:“就怪师父太偏心,要把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姐。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大师姐做事倒不及我仔细、大胆,由我统领峨嵋派,方能有称霸武林之日!可惜天不怜我,我连半件功绩也未立便要我事情败露!罢了,苍天不佑,更有何言!”
“岂有此理,像你这等弑师残害同门的奸恶之人,竟也怪起苍天来,真是死不悔改!今天要为掌门报仇,清理你这个败类!”话音甫落,却见骆妙霞双臂一分,把架在她身上的剑全部震开,然后跃将起来,湘生、湘慧两位师太迅速出手,抢在骆妙霞发难前,把两柄长剑刺进了她的体内,骆妙霞登时仰天惨叫一声,摔跌在地,脸上仍残留一丝怨恨的神色,死不瞑目。
峨嵋派众人清理门户后,便向甘霖道:“逆徒已死,峨嵋派不可无首,你是掌门大弟子,理应接任掌门之位。”
甘霖道:“我无心角逐名利,也不想卷进江湖仇杀的漩涡中,只想能与莫大哥逍遥自在地一起生活,请几位长老另选贤能吧!”几位长老苦劝无效,只得作罢。
此时,铁月早已带铁花翎灰溜溜地离去。无为大师向莫紫阳道:“这一回全凭莫庄主智计过人,才令贼子现形。”
莫紫阳道:“希望从今以后中原武林能团结起来,莫再让这等败类重现。”无为大师不由感慨地高宣一声佛号。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莫紫阳等人一同返回云槐山庄,甘霖也决定不再用“司马如凤”的名字,希望重新过新的生活!不久,传出巫月教在扬州被幽灵车击溃的消息,当真令武林正道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去了巫月教这一大隐患,忧的却是幽灵车日渐强大,不知如何对付。
究竟幽灵车远赴关外,是否可以把巫月教摧毁?许孤星要称霸武林的野心又会否达成?而这位走进了魔道的名门之后最后有什么结局呢?请各位继续观看最后一部《魔道之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