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峡一览

李敏孝

灵宝峡是个袖珍形的精致景区，所以能够一览无余；也正因为太小，又处于大水川和九龙山之间，5年前曾作为观赏大水川前的一个加演，有昔日《过灵宝峡》诗一首为证：“山犹旋，水犹旋，路到尽头似险关。峰回道通天。左一弯，右一弯，绝壁对峙万仞山。红崖现奇观。”游览后没能给人留不下深刻印象，今天又误入歧途，好在是和家人休闲，可以漫游细观。

到达篆书写着“灵宝峡”的木牌楼前，向右看是月牙泉，泉水从宽广的人造瀑布上漫下，滴入水塘中，近处垂柳飘荡，远处青山沉默，俯视池水荡漾，碧波粼粼。

沿着溪水逆流而上，两岸石崖高耸，壁立千仞，布满洞穴，大的似恐龙蛋，小的如鸡蛋、鹌鹑蛋，雏鸟早已出壳，留下了残骸，裂缝横的如猛兽的大口，竖的如海蚌张开。这片区域是鸟栖息的圣地，被称为千眼鹊窝。崖壁光滑无棱角，多洞穴，透出淡淡的暗红色，溪流被夹在两崖之间。不知是溪流开凿出这一道通途，还是崖壁限制了溪水的流向，两者相依相伴。

峡谷的尽头是一座天然画屏，顶上点缀着一座小亭子，画屏上是蔚蓝的天幕和洁白的流云。河中间一块浑圆的巨石，上书“福水宝珠”，似乎会滚动起来。踩着石蹬来到溪水的右岸，最显眼的是绿柳后的大佛洞，洞不深，佛不大，而在峡谷中就格外引人瞩目。佛洞里也少不了密密麻麻的鸟窝，难免有佛头着粪的危险。

沿着羊肠小道盘旋而上，道旁是龟兔悟道的崖石，那驮山的石龟被压弯了腰，挪动不了半步，那兔子却轻松地伸长了身子，就地匍匐休息。它们会悟到什么，是人世的不公，还是佛家的清净，或是成仙的不易？转过弯就到了刚才望到的小亭子下，牌匾上的金字道“望京亭”，我把这“京”字当作“景”的通假字，那它就是登高远望观景之处了。看刚才走过的道路、河流、崖壁，成一道弧形，似弯月，如镰刀，因而看不到峡谷外的风光。

下山过水回到原路，一直绕着左侧的大山在缓慢地转弯，山崖上的洞穴变得很大，如张开嘴巴在大笑，如骷髅形销骨立；光滑直立处如墙壁，一道道淡黑的水印如毛笔写下的一长竖，还是标准的屋露痕，大片的则是绘画中的泼墨，有的如人形，有的如树影。

一面山崖如古建筑中的翘檐，直扑过来，一个个人面形的图案似手工绘上去的一般。崖面形成一个天然的凉棚，棚下还有一空幽深的黑洞，不知深浅，有水渗出，凉气涌出。棚下往对岸的山崖，似一幅天然水墨画，绿草勾勒出各种形状的板块，天空为它镶了一个边框，令你想到瀑布，想到雨夜，想到初霁。

一会就走完了峡谷，到了广阔的天际，眼前是碧绿的矮山，蔚蓝的天空，几朵漂浮的白云，满河的卵石，蜿蜒的流水。我们游览的行踪轨迹，恰好画了一个大问号。似乎在问，峡谷何其浅，美景何其少，为何迷迷糊糊再次闯入。

2022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