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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写下博文《解决代课教师问题,缺的恐怕不是同情》,是因为读到了《南方农村报》的报道“广东开始辞退代课教师,代课17年仅补9千元”,当时便有眼眶湿润的感觉,总觉得同样身为教师不能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现在时间已经是2月9日的深夜,又读到了一篇关于清退代课教师的报道,这是《中国青年报》的文章“乡村教师代课28年将辞退,三儿女因穷困辍学打工”,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湘西保靖县吕洞山区的苗寨里55岁代课老师杨忠明,在经历了长达28年的贫困坚守后,依然没有摆脱即将被清退的命运。有一种冲动想要写点什么,也许这算是我的呼吁,但我清楚地知道,没有人会重视我的呼吁,只当是再一次说说自己的心里话罢了。因为是一气呵成,难免有需勘误之处,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据《中国青年报》载,杨忠明老师所在的保靖县是国家级贫困县,他任教的学校位于号称湘西苗族地区第一高山吕洞山上的排捧村,1981年的秋天,26岁的杨忠明成为排捧村历史上第二个代课教师。在其后长达28年的岁月中,家庭生活状况是“一个月15元钱的工资,他拿了6年。直到他做代课老师第27个年头上,拿到了600元。他全家5口人,一亩多地,打下的米吃不过半年,他的工资需要负担一家人吃穿用所有生活开支,而他还要经常出钱为那些家庭更穷困的学生买作业本、文具盒和书包等。”甚至让人痛心的是,“无缘转正的杨忠明依然尽心尽责地做着他的代课老师。自己的3个孩子,却在贫困中相继离开了学校。”即便如此,他的妻子却对自己男人说下这样的话,“我没文化,我去打工。你有文化,你要教书。书教好了,不光给村上造福气,日后你转正了,我们也跟着你享福!”基于这样朴素的希望,她以一个农村妇女特有的勤劳几乎干遍了所有她能找得到的活儿,“100斤一背篓的矿石,走十几里山路,挣7元钱”,在一个冬天的大雪中,所住的窝棚倒塌差点要了她的命。
   
因为最近对代课教师问题的关注,自然就免不了收集涉及代课教师的报道和新闻,也因此才清楚他们大多与杨忠明老师一样长期坚守贫困,受益的是学校里的孩子能够多念几本书,而他们的家人却几乎都是被无情地拽入窘境。虽然他们可以自豪于为农村教育事业做出了贡献,也屡屡因培养出了人而感到欣慰,但生活的艰辛又总是在不断积聚着自己对家庭的歉疚,正如杨忠明老师所说,“每天早晨站在学校教室前敲钟,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欢蹦乱跳地跑进教室,眼前就会浮现出自己那3个辍学打工的儿女,心如刀割啊!”或许我们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可以批评他们为何安于贫困,甚至还能指责他们对家庭不负责任,但他们却无怨无悔地坚守着这样的信念,“要让更多的贫困中的孩子懂得并创造出生命的价值!”与此同时,我们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们都走出深山和乡村踏上打工致富的路途,何来全国31.1万将要被清退的代课老师?云遮雾绕的深山和炊烟袅袅的乡村又何来朗朗的读书声?
   
“曾经流汗,现在流泪”,恐怕还不足以反映这一场已经轰轰烈烈展开的清退运动,从“杨忠明老师”们身上,我们隐约又感受到了他们的内心“在流血”。作为一名普通教师,我自然不敢把“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向领导提及,但试着想一想代课教师们虽身处贫困却矢志教育而不渝,也许可以考虑用更加稳妥的方法处理代课教师的清退问题,失去的青春已然无法挽回,为他们的明天提供一份可靠的生活保障其实并不难。过去有一句标语常常被刷在农村学校的墙上,“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就解决代课教师问题而言,是否也可以这样去想,“再穷不能穷农村教育,再苦不能苦代课老师”,更何况今天我们的国力正在日益强盛之中,而各方面的不必要开销其实也挺大,挖出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就会让我们的“农村教育不穷,代课老师不苦”,实践之堪称功德无量。
   
此时,窗外的夜色更加凝重,四周已经是寂静无声,我独坐于电脑前,挥之不去的是杨忠明老师的那段话,“最近常做梦,梦见最多的是给孩子们上课,但有一次,梦见排捧村小学突然消失了,急得翻山越岭到处找,山那么高,孩子那么小,他们到哪里去上学呢?梦醒来,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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