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衙前小学连个操场都没有，所谓的操场就是铺着水泥的方形广场。每当举行开学典礼、休业式、文艺演出时，同学们搬着自己的凳子到操场，按班级两人一排坐下，师生把操场挤得满满的，班与班之间的过道只有一手宽。当时也没有舞台，临时垫上几块木板就成了讲台。校长、老师、同学就站在木板上讲话或者表演节目。遇到雨雪天，同学们就坐在教室里听广播代替开大会，文艺汇演则改到天晴再进行。

每天都做广播操，高年级的同学在操场上做，低年级的同学在教室外的过道上做，广播声很大，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遇到大雨天，广播操就停一天。不过，下大雨的日子很少，广播操才几分钟，小雨照常进行。

而中学有大操场，暑假结束回校，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操场上拔草，不然没法在那里上体育课，特别是场内田赛区，杂草及膝，必须拔除，才能扔铅球、跳远和跳高。我们班的体育老师姓来，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的姓氏，好奇还有这样的姓。来老师个子中等，瘦削的身材，光亮的额头，花白的头发。他说自己还有一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可他的精气神十足，经常领着我们绕操场跑步。

我向来不喜欢体育课，因为有哮喘，剧烈运动就气急，来老师得知后便对我网开一面，我时常站在边上看同学们上体育课。期末体育成绩是由来老师评定的，我都是合格。那时初中有达标测试，必须通过才能毕业。幸好有顶替的项目，我直到毕业前才达标，补考了多次。没有来老师的帮助，我就毕不了业了。

到了高中，特别是高二之后，体育课形同虚设。课表上排着每周两次，其实每周只上一次体育课，还是两个班合并着上，男生女生分开，由不同的老师上课，不记得当时的老师了，也不记得体育课都有哪些内容。

记忆是有选择性的，我相信。

班里每门课都有课代表，我是语文课代表，我的任务除了收发语文讲义、试卷和作业本外，每次课前还要帮柏老师拿教具和小黑板。那时教室里没有移动白板，一块黑板不够写板书，柏老师会自己准备一块小黑板，把中心思想、重点词语记在小黑板上，课后小黑板挂在大黑板上，供同学们做课堂笔记。

课间10分钟用来抄小黑板上的内容，有时没抄完，上课铃声就响了，小黑板被任课老师取下来，放在窗台下，等下节课下课再挂上去继续抄。

中午放学，大黑板上便挂着三块小黑板，把大黑板都覆盖了。

那时候读书，除了课本与笔记本，没有其他可以参考的资料，讲义与试卷都是任课老师亲自在钢板上刻写好，拿到油印室由专门的工人负责印刷。油印室只对老师开放，学生是不能进入的，那儿存着所有班级的试卷。

讲义和考卷都带着浓浓的油墨味儿，我从来没觉得那味儿是刺鼻的，每次拿到讲义我还会不自觉地深深吸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