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轻人吃席时上桌之前先约法：说大家都是年轻人、拉个都不许摆老！上拉个菜吃拉个菜，不得拉个先动筷子嘞道理！约定好以后就简单了：一个菜端上桌都甭废话，吃多吃少就看谁下手快；吃完以后抹抹嘴巴走人！

记得有一回吃白喜席。那次是在晚上，我和方梓涧拽着几个年轻人专门挑了张最靠边儿的桌子。

当时那桌子上没蜡烛，主家正待要去找被我拦住了。我说就甭麻烦了，反正谁都不是瞎子、没个亮儿还能喂到鼻子里吗？于是主家也没再管我们。

摸黑儿吃有摸黑儿吃的好处：可以浑水摸鱼。比如刚端上来一碗粉蒸肉，我都没等那碗踏实落在桌上，就立刻把筷子斜着插了过去，结果把那碗里正当间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肉全挑了过来、撂我碗里了。而那碗里呢？就只剩边儿上铺着的两片肉了。当我做过这一切的时候，由于黑灯瞎火的谁也没注意。

拉个龟儿子把入（肉）全部夹起跑哦？耳边传来身边方梓涧骂骂咧咧着声音。我立刻偷偷地往他碗里夹过去几片肉，这小子立码不吭声儿了。

粉蒸入咋个不见哦？拉个龟儿手啷格快？又听有人骂道。

就是！太不呛话哦，也不给别个留点……我一边贼喊捉贼地附和、一边憋不住地偷着乐……

不知道为啥，那会儿农村吃席都没酒。我吃了那么多席——无论红席、白席、上梁席，结果就没遇到一家上酒的。当然了，那会儿粮食统购统销，而酿酒需要用粮食，所以当年酒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酿的。只有少数民族地区才可以酿酒、国家不管。不知道酒席不上酒是不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