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处的玫瑰

李恒昌

平安之夜，周华健在他举办的“花的拼图”济南演唱会上谈到晚会立意时曾介绍说：“据统计，世界上大约有四十多万种花朵，一般人一生大约能接触到几百种”。在我所接触的所有花朵中，最最喜欢的还是一种叫玫瑰的花朵。这一切只因为她象征和表达爱情。

或许是源于对美好爱情的看重与珍惜，长期以来对玫瑰情有独钟。遗憾地是所居住的城市很少生长这一美丽的花朵。因此，与玫瑰相遇，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不管怎样，每次发现玫瑰，总会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甚至拿起来嗅一嗅花香，有时也会望着她长久发呆，想象她究竟为何与爱情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关系。

我喜欢这样一种说法：给心上人送玫瑰，要送三朵。因为，三朵代表最意味深长的那三个字“我爱你”。如果想向自己所爱的人表达爱意，没有比玫瑰更合适的礼物了。当然，日常有些人送巧克力，送领带，也都不错，但都不如送玫瑰来得更纯洁更高贵更意味深长。

当年心上人过生日的时候，曾经想给她送红玫瑰。但她似乎对此并不太感兴趣，她认为真爱来自天然，不应该如此夸张，一致自己从未借助玫瑰表达爱意。后来每每想起，总感到是个遗憾。因为，没有玫瑰的爱情，毕竟少了一份浪漫。

不仅如此，即便不谈爱情，玫瑰对人的精神生活也具有不可或缺的意义。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的名作《小王子》曾经写过如斯场景：

小王子来自于B612号小行星。行星很小很小，小得他一天看三十四次太阳下山，只能种一棵玫瑰。在那个小小的星球上，小王子拥有两座小活火山和一座小死活山，他用活火山烧水做饭，他悉心照料唯一的植物是一棵玫瑰。没事的时候，小王子就和玫瑰交流。

在这里，玫瑰虽然不代表爱情，但却是小王子的精神伴侣，是他的灵魂所在和所依。

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对到南方打拼的夫妻，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辉煌之后，面临了企业破产的危机。那个冬日，他们的企业被法院拍卖，到了最后，两人口袋干瘪，里面只剩下二十元钱，生存成了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天早上醒来，妻子拿出仅有的20元钱，让丈夫到街上去弄点吃的。

丈夫回来后，左手提着两盒方便面，右手拿着一支鲜艳的红玫瑰。妻子看了那支红玫瑰，原本无精打采的她顿时眼睛一亮。两人顾不上吃饭，拿着红玫瑰看了又看，嗅了又嗅，从此，他们走出了失败的梦靥，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焕发了东山再起的信心。最终他们获得了成功。

长久想到离居住地不远的济南市平阴玫瑰镇看看，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始终没能成行。但是，我看到过世上最美的玫瑰，不是在公园，也不是在花市，而是在大街上。

那是一个情人节，我在大街上行走。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远远地看见地上坐着一个乞讨的老妇人。像其他乞讨者一样，她的衣服很破旧，身上很脏。在她跟前，有一块纸牌，上面是一行歪歪斜斜的大字：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

这时候，一对情人向她走来。他们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男士西装革履，女士一身红色旗袍，胸前抱一束好大的鲜花。只见他们走到老妇人跟前。男士掏出五枚硬币，郑重其事地递给老人。老妇人连声说，谢谢，谢谢。就在男士要拉着女士离开的时候，那女士从花束中抽出了一朵火红的玫瑰，面含着微笑递到了老妇人手里。老妇人迟疑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

我被这个场面所感动，不自觉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向他们默默地行注目礼，等他们走远之后，转身走向那位老妇女人，只见她手捧着那朵玫瑰，眼里噙着泪花。这是我今生看到的世上最美丽最高贵的花朵，终生难忘。

诗人谢明洲先生曾经出版过这样三本散文诗集：《玫瑰》、《高处的玫瑰》、《更高处的玫瑰》，一部比一部站得更高，写得更美。在他的诗作中，有这样的句子：

玫瑰就是玫瑰

在梦想与爱情的高处

朝露或滔滔忧伤簇拥着它的居所

坐在光芒中

坐在泪水的颤栗中

尽善尽美

那一朵玫瑰花光焰袒露。

水唇女士曾有这样一句经典之言：“生命在低处，灵魂在高处”。那些罕见而高贵的玫瑰，大约就是她所说的生长在低处、升华在高处的灵魂吧。

在这个阳光充沛的冬日，是谁在吟诵里尔克的诗句：

玫瑰啊，玫瑰，这纯粹的矛盾，我愿意看你在阳光下香水！

2010年12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