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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合的心灵(之二)
——长篇小说《好鬼阿锤的人间牵挂》第49章
 
童牧野
 
喜剧演员劳哈哈未留遗书的蹊跷坠楼事件后,他的远亲劳养鳄先生,也遇到了麻烦。
劳养鳄先生的姓是真的,他真的姓劳。养鳄,不是他的名,只是他的绰号。他是养鳄专业户。在北海市银海区银滩镇的渔家庄经营鳄鱼池,人工养殖了十几条湾鳄(属于《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中的国际二级保护物种)。
这个渔家庄是有铁栅栏围墙及铁门的。鳄鱼池又有一道矮墙式护栏。护栏内是水泥斜坡。斜坡后面是草丛。草丛后面是水池。水池里潜伏、栖息、游动着那十几条湾鳄。
劳养鳄先生雇佣了老陈作为鳄鱼池的看守,看管鳄鱼。2007年4月20日星期五黄昏,老陈回家吃饭去了。就在这无人看守的空档,小学二年级男生刘海洋,放学后和其他3位同学结伴,翻过渔家庄的铁栅栏围墙,翻过鳄鱼池的矮墙式护栏,跪在水泥斜坡上,先用弹弓射击泥塑木雕般静卧养神的身材硕大的湾鳄。
湾鳄懒洋洋地对弹弓泥丸不屑一顾。刘海洋同学,继而手持木棍,前去拨弄、挑衅湾鳄。湾鳄也是有心、有灵的动物,体内也有着复合的心灵。别看它们外表粗犷、懒散,内心也很敏感、狡狯。
刘海洋冲他的同伴喊:“草丛里有鳄鱼蛋,我这就去捡来……”
湾鳄眯缝的眼角,看到那个被其他三人称之为“刘海洋”(它们对这个名字很敏感,原因详见下文)的人类小个子侵略者,又是弹弓挑衅,又是棍棒挑衅,此时居然敢来掠夺鳄鱼蛋,危及鳄鱼的后代。湾鳄大怒,脑之灵虽然知道如果伤害了人,必会被人的其他同类所严惩,但冲动反击的心,再也抑制不住杀气。
草丛中那堆鳄鱼蛋的生母,那条百多公斤重的成年湾鳄,率先冲上去咬住了刘海洋的脚。湾鳄的习性,是咬住对方活物的瞬间,就连续快速翻滚数圈。刘海洋的脚脖子,瞬间就被扭麻花似地扭断。
刘海洋惊恐万状地惨叫“救命!”他的同学们也曾上去拉刘海洋的手,奋力施救,想抢回刘海洋。
其他十几条湾鳄,它们内部彼此的心灵,作无言的沟通:这可是这个人,先向我们湾鳄宣战。我们先是一对一,一条湾鳄反击一个人。现在,其他人也出手了。那我们也一齐上。说时迟,那时快,所有湾鳄齐上场,七嘴八爪,就把刘海洋拖进了水池。刘海洋的3个同学,被湾鳄的气势和阵势,吓傻了、吓退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到水池像煮沸了似的被众湾鳄抢食得浪花齐翻,涌动着猩红的血水。
刘海洋啊刘海洋,没有留在海洋,却命丧水池,被鳄鱼五马分尸,不,五鳄分尸,十几鳄分尸。手啊,脚啊,头啊,都落入不同的湾鳄口中,还有一些抢食未过瘾的幼年湾鳄,撕扯、抢食刘海洋的剩余腰腹和内脏。
刘海洋的那3个同学差点被眼前的惨象,吓得精神失常。连爬带滚,逃出渔家庄。逢人喊救命:“刘海洋被鳄鱼吃啦!刘海洋被鳄鱼吃啦!”
刘海洋的魂魄,来不及飘逸,粘滞附体于鳄鱼之心,这才明白,自己的大名,早就被这批鳄鱼铭记于心。
原来,这个渔家庄,曾经一度是旅游景点(后来歇业)。当初有游客参观时,曾有有一个人类母亲,带着一个人类女儿。母女间的悦耳对话,传到湾鳄耳中,湾鳄们知道了:那母亲在教育女儿,要爱护动物。那人类母亲,还说到有个大学男生,名叫刘海洋,居然用硫酸去伤害动物园中的熊。
读者朋友,你们可以亲自去查:那是5年前的2002年2月23日,清华大学机电系的毕业班男生刘海洋,将硫酸泼向北京动物园的好几只熊,当场被人逮住,并被北京市西城区公安分局拘留。后被北京市西城区检察院起诉到北京市西城区法院。
那个大学生刘海洋的蠢举、恶行,可谓人兽公愤。刘海洋伤熊事件后很久、很久,当这批湾鳄从那对游客母女的对话中,听说此事时,湾鳄们用无声的脑波语,互相交流道:“那个大学生刘海洋,伤害的是憨厚老实的熊。如果他敢伤害我们,我们就一哄而上,坚决撕碎他。”
当现在这个小学生刘海洋,前来向湾鳄挑衅时,湾鳄们从刘海洋的同学们的口中,听到这小子名叫刘海洋,其先没想明白:人类是否颠三倒四?刘海洋在北京读完大学,又来北海读小学?
湾鳄们在激愤中,把小学生刘海洋吞噬殆尽。死者的心灵,就此纳入湾鳄的心灵,彼此默默沟通,湾鳄突然明白,此刘海洋,非彼刘海洋。
当然,两个刘海洋,几千年前,属于同一个祖宗(公元前70年的刘姓皇族,线索隐藏在这部小说的第42章《昔日伴君,今日伴虎》),那种挑战生灵的奇异冲动,遗传给部分后代。家族的基因中,同时也藏着如下的取名惯性思维:向往“海洋”(欣赏如海沸腾的煮肉大锅)。
好在这一支后代中更多的好家庭,受母系基因的嵌合、改良,有些摆脱了海洋情结,有些虽然保留了海洋情结,但剔除了对动物的动粗冲动。可谓心越变越好、越变越善良。
比如,其他同名同姓也叫刘海洋,而又不跟动物过不去,积极进取,和谐处世的,很多,举例如下。例一:影视刊物记者刘海洋,编有《影像力:一线导演、制片人对话录》文化艺术出版社2006年版。例二:养生爱好者刘海洋,编有《冬季进补与养生康复》人民军医出版社2006年版。之三,之四,之……按下不表。
回头再看,伤熊的大学生刘海洋,在5年前的2002年北京。被湾鳄吞噬的小学生刘海洋,在如今的2007年北海。从北京,到北海,地名中都有一个“北”字。北海的“海”,更是与“刘海洋”的“海”,奇妙呼应。
这一切,鳄也罢,人也罢,只是神秘力量对“从宽处理”情景的一场奇异对称的变奏安排。
大学生刘海洋被法院长达一年多的审理后,于2003年4月29日被宣判有罪:故意毁坏财物罪(童牧野注:动物们一定很不服:难道我们只是财物,而不是比财物更重要的生灵)。考虑其悔罪表现,免予刑事处罚。
这样的判决,引起了阴间动物界的动物亡灵们的哗然。它们纷纷向神秘力量投诉。对此,好鬼阿锤也早有所闻。如今,十几条湾鳄,活吞了小学生刘海洋。属于一种目标转移式的动物整体对人类整体的冥冥之中的象征性的报复仪式。
湾鳄们又会被如何处置呢?把十几条湾鳄都处以死刑?不,不,不。它们可是国际二级保护物种。
判定它们有罪(故意杀人罪),而又免予刑事处罚,也不合适。毕竟它们不是人类刑法的适用对象。那么?也从宽处理?同时,也要照顾死者家属的心理得到适当的抚慰。
事发后的次日,4月21日,当地的市政法委、法院、林业局等多个部门,开联合紧急会议,协调如下:控制鳄鱼池的主人劳养鳄及其雇用的鳄鱼池看守老陈,进一步调查、明确责任。通过林业局办理捕杀手续,从当地武警部队借调狙击手,选拔吃人湾鳄中的首犯一名,予以就地正法。
4月21日下午,警官率领两名武警狙击手,用狙击步枪,瞄准鳄鱼池时,鳄鱼们都明白了:以一命抵一命的时候到了。
一条腹部鼓胀的鳄鱼,大摇大摆地浮上水面。
狙击手也不清楚这么多鳄鱼,谁是首犯?这条肚子大,也许吃了人体碎块最多?那就开枪打死它。
它中了一弹就立即沉下水池,但皮厚至极的它,显然未死,还在水底生龙活虎地游动。
湾鳄们变得更聪明了,全体躲到水池底部,都不浮上来。狙击手们和湾鳄们,对峙、僵持了数小时。
狙击手们很犯难,奉命只枪毙一条首犯,不可以对它们实行大屠杀。不是谁都可以当首犯的。这群零口供的湾鳄,也没办法审讯。也没办法把它们抓起来用X光都照一遍,看谁肚子里人体尸块多。何况它们的鳄鱼皮,比人类骨头还硬,根本不透X光。
狙击手眼看天色渐渐暗了、黑了,需要强光手电照明了,却还没完成任务。嘀嘀咕咕,续商对策。唉声叹气,续等时机。
受伤母湾鳄(它的肚子大,是因为它怀孕了)的长辈,一条体型最大、岁数最大的湾鳄,终于决心挺身而出:“看来他们不打死我们一命,是不肯撤了。他们要打要杀,就打我杀我吧。可爱的你们,继续潜伏在水池下面。我独自浮上去,替大家顶罪!永别了,我的‘亲鳄们’(童牧野注:相当于人类说的‘亲人们’)!”
电视新闻报道:“4月21日19点20分,狙击手第2次连开7枪,将一条爬上岸边的鳄鱼射杀,几名工作人员随后用套索,将这条两米多长、约150公斤重的鳄鱼,拖出、抬至空地上进行解剖……”
那条被解剖的湾鳄,正是小学生刘海洋亡魂附体的老湾鳄。当这条老湾鳄,又是挨受一连串子弹,又是挨受一大堆解剖刀、解剖锯,心灵感受极大痛楚时,附体其心的小学生刘海洋的亡魂,也再次剧痛连连。
这堆复合的心灵,共患难地扭曲着、牵连着、纠缠着,滴答着粘液和鲜血,共同飘离那先后丧命之地……
几天后,其余的湾鳄,全被官方收缴(辛苦捕获、折腾了大半天)、转移到当地国营的动物园,颐养天年。官方怎样替没有巨额赔偿能力的劳养鳄先生,用钱财(湾鳄价值的折抵款)尽量补偿死者家属,按下不表。
一人、一鳄,如上献出生命后,换来了全国对此类事件的亡羊补牢、防范未然。特别是事发地的当地政府,对辖区内所有鳄鱼、鲨鱼、狼狗、毒蛇等凶猛动物的养殖场地,予以紧急排查,加强整改。这对阴阳两界所有的复合心灵,都是莫大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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