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把自己边缘化
——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54章

 

童牧野

 

上期发表的小说第53章末尾，提及李碧华的大名，引起很多读者朋友的强烈共鸣和热烈来函。
其中，我军某部少尉小庄同志发来如下Email函：“童牧野先生，您好！今天一大早就去买来报刊，读《财神爷爷的幽默故事》连载第53章，末尾提到李碧华，弟子赶紧上网查询，发现香港作家李碧华‘从不在大庭广众前公开亮相，坚持不在书刊中公开自己的照片、身世、年龄。其长相不详。传媒尊重她的习惯，没有狗崽队能骚扰到她，她从不参加签名售书仪式，也不接受电话采访以免暴露自己的声纹。为回避被摄影、被摄像，她放弃了香港十大畅销书奖的登台领奖……’弟子见此，兴趣大增，原来李碧华的某些做法，居然和先生您差不多。再查，发现《李碧华作品集》居然有几十册之多，弟子马上去书店购买，看来弟子最近又要忙碌了。自从遥遥追随先生读书，方恨时间不够……”
由于李碧华做事一向低调，要不是财神爷爷、博尔赫斯告诉我，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李碧华的功绩。
已故梅艳芳主演的电影《川岛芳子》，已故张国荣主演的电影《霸王别姬》《胭脂扣》，都是根据李碧华的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张曼玉等人主演的电影《青蛇》、张艺谋等人主演的《古今大战秦俑情》，也都是根据李碧华的长篇小说改编的。
当这些电影及其演员、导演在影坛上大放异彩甚至频频得奖时，李碧华默默地甘居幕后。
财神爷爷赞美李碧华：“她是中国香港电影界的大姐大级别的人物，既是重量级的影视编剧，又是舞剧策划，又是人物专访类的专业记者，同时又是中国大陆、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报刊的专栏作家。她不仅写小说，也写散文、长短句、饮食档案等。她有好几本书，是专门讲吃的，如其作品集第7卷《水云散发》、第18卷《红袍蝎子糖》，她本人都不把它们归类于散文，而是归类于‘饮食档案’。她的其他几本散文集、小说集，如作品集第5卷《橘子不要哭》、第8卷《流星雨解毒片》等书名，也常跟食品、药品等入口之物搭界。”
是啊，我阅读她的作品，感觉她是个美食家、鉴赏家，当然她更是文史资料研究家，她写《川岛芳子》时，特别声明“本小说经过戏剧化加工、渲染、增删，只是传奇，不是传记。”
但她对细节的考察，却非常细致，罗列了创作过程中的参考文献几十种，其中有些是日本出版物（李碧华曾在日本生活过，懂日语），也有些是中国上海的出版物，如《上海风物志》《抗日战争史事探索》等，甚至中国四川的出版物《伪满宫廷杂忆》等……
博尔赫斯也赞美李碧华：“李碧华因为见多识广，文笔洒脱。读她的书，比看电影更为过瘾。如《霸王别姬》，影片虽得大奖，但某些画面，多少让我感到些许肉麻，些许鸡皮疙瘩。但李碧华的小说原著，开头几句，就一劳永逸地扫除那些肉麻、那些疙瘩。小说开宗明义：‘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只在床上有情，戏子只在台上有义。’”
我和财神爷爷听了，共鸣大笑。
我触类旁通道：“在中国股市，圈钱者无情，帮圈者无义。圈钱者只在圈钱巡演上有情，帮圈者只在帮圈安排上有义。”
财神爷爷接口道：“为了有钱不被圈走，李碧华是这样鞭策自己的：‘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是所有摔过跤的人的教训：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现在的股民，越来越重视自己在表决再圈钱议案时的流通股东的否决票，越来越重视自己在股市大熊中的资金弹药的合理使用。中国股市只有被大家边缘化，它才有可能反省。”
是啊，近年来，当我们决定要把股市予以彻底边缘化的同时，也做好了在股市中把自己主动予以边缘化的积极准备。
比如从2003年起尽量不出席股民演讲会，从2004年起只在报刊发表神侠小说而尽量不发表财经杂文，从2005年起尽量不在小说中暗示股市中的阶段性底部或阶段性顶部。
以身作则，常常置身于股市的边缘之外看股市。
对股市中的任何政策变化，都不持异议，都默默拥护。
对股市中的任何内幕曝光，都不感义愤，都默默欣赏。
博尔赫斯让我向李碧华学习，我恐怕只能学到李碧华的几十分之一。
李碧华比我更不关心股市，她所认为的快乐美满的人生是：“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动，享下等情欲。”
财神爷爷说：“李碧华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在某地，甚至有人把她往坏处想，以为她干了什么‘下等’事，以至一旦真容在书刊、电视上亮相，就会有大陆公安、香港警方、日本娱乐业有谁认出：原来是她啊！啊！啊！当然，率先这样说李碧华坏话的人，后来在印度洋海啸中遇难了，而且列入失踪者名单，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相如何？
财神爷爷说：“真相是，李碧华做人是清白的，做事是问心无愧的。但她是你的死神伯伯的义女，是你的远房义堂姐。她的煞气，比你还重。她的作品，不仅人类喜欢，死神也喜欢。你看，梅艳芳主演李碧华作品《川岛芳子》，结局是深受死神同情，事实上，演员自己也英年早逝，被死神热情接走。张国荣在李碧华作品《霸王别姬》中也生不如死，结局也是被死神由衷关爱，莫名而亡，主动扑入死神怀抱。至于《古今大战秦俑情》中的男女主角，先有情，后别离，也如箴言，影片内外，故事成真。这，就是李碧华的魔力。”
有魔力的李碧华，曾自称女巫，其作品集第6卷《女巫词典》，专有一节论述了股市重灾区，还论述了管理层的幽默。
但这在她的作品中，属于最次要的部分，在此不作引述。
我要学习她把股市边缘化的做法，学习她不惜把自己也边缘化的精神。
但我不可能学到李碧华的全部，我的照片还是会在一些书刊中亮相，这使一些跑到上市公司的敌军分子，假冒童牧野而被有缘者看穿：“我见过书刊上童牧野的照片，不是你这个模样……”
敌军分子闻声而逃。

 

word02471.54《主动把自己边缘化——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第54章》童牧野作于2005年1月28日。发表在：《金融投资报》2005年1月29日2701期10页。《大江南证券》2005年1月29日9页。《证券市场红周刊》2005年1月30日1103期43页。《后现代派小说家童牧野》博客网页2006年7月21日《童牧野小说集90》。预告：童牧野著长篇小说《财神的宝库》约631页左右、45万字左右，分平装、精装两种版本，将于2006年国庆节前后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