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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牙通古孜    于田侧记    沙枣花儿香    叶城那双大眼睛

(2005-11-08 16:21:21)
标签:

新疆

人文地理

民族民俗

和田

维吾尔族

分类: 佛国于阗-和田昆仑山

 

 

 

 

☞ <wbr>走进牙通古孜 <wbr> <wbr> <wbr> <wbr>于田侧记 <wbr> <wbr> <wbr> <wbr>沙枣花儿香 <wbr> <wbr> <wbr> <wbr>叶城那双大眼睛☞ <wbr>走进牙通古孜 <wbr> <wbr> <wbr> <wbr>于田侧记 <wbr> <wbr> <wbr> <wbr>沙枣花儿香 <wbr> <wbr> <wbr> <wbr>叶城那双大眼睛

巴格其的绿

  巴格其的绿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从和田市区向西,走进那片整齐划一的条田,躁热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葱绿滋润了。

  巴格其的庄园就坐落在绿树和麦田间。树是核桃树,伸展开了的树枝遮挡着阳光,覆盖了大片的麦田和乡村的屋。维吾尔人就住在核桃树丛中。

  我们到巴格其是从喀什噶尔一路风尘仆仆进入和田绿洲的日落时分,拂去满身的风沙,又投入了巴格其那绿的世界里。

  绿色的空气让我们禁不住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吮吸着,还想把它云回城市。

  久居城市,脑中树的绿已被固定在蓬头垢面中。

  是绿就展示吧,是绿,就炫耀吧。和田需要绿。

  巴格其乡村的路是石头铺在土上的路,汽车驶过,尘土飞扬,狭窄的路旁生长着绿叶嫩绒的核桃树,树下是座座泥屋。

  这片绿是庞大的。田埂边的小渠流淌着从昆仑山下来的混着泥土的雪水,树梢间不知名的鸟儿在晚风中啾啾鸣叫着,田埂上和地头边的木柱上还爬满了葡萄藤,翠绿幼小的葡萄珠,粒粒串串地挂在葡萄叶下,田地里生长着黑绿的麦苗……

  绿树和黄土织成的绿洲在傍晚时显得凉爽、恬静。

  阡陌纵横、轻风微拂的巴格其。

  巴格其的乡村里居住的是那种我们在城市里也很难看见的百分之百的、纯朴的维吾尔乡民。男人搓着莫合烟在土屋前闲谝,妇女抱着黑眼珠的小孩子在树下闲聊。

  扶风说,乡村里飘散着绿草的清香。

  安居乐业的维吾尔人。那闲谝和闲聊的老人们的脸上布满了核桃壳般的皱纹,胡须斑白的头上戴着花帽,黑的、白的袷袢拖到了地上,妇女的艾德丽斯披在肩膀后面,灰头黄面、拖着鼻涕的小巴郎和小克孜衣杉凌乱着......

  这是一幅道地的南疆维吾尔风情,没有城市烟垢的污染,没有尔虞我诈的心灵污染,没有金钱磕拌的名利污染,没有奢侈浪费的生活污染,有的,就是那满眼和谐、质朴、率真的体现。

  怕你被塔克拉玛干的黄沙侵袭,怕你被城市的躁气骚扰啊。

  那株核桃树的所在地已被辟为游憩的庄园。庄园主带着几个小孩在地里间苗除草。

  汽车的笛声打破了傍晚庄园的宁静,巴郎子光着脚跑来为我们开启了庄园的大门。

  这庄园像是远古农耕时代遗留下来的遗迹,树和藤组成的院落,少了城市封闭的砖砌围墙,树和藤上趴着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核桃树支撑着巴格其的绿洲,绿色在春夏秋间驻守着庄园。

  走进去,看看吧!

  核桃树王挺立在这片绿洲上已有500多年了。500多年的沧桑依然葱郁着,树干已空了心,小巴郎从树根钻进去,又从树间爬出来。

  幸运的是,诸如斯坦因一类的“探险家”对这树不感兴趣。

  那巴郎和克孜不知什么时候摘来了一捧青涩的杏子,用花裙子包着,递到我们跟前,一个劲地让我们:“霍西,霍西(吃)”。熟透的杏子,5月份就堆满了巴扎和街头,薄皮核桃也会在金秋缀满树梢。

  巴郎和克孜在铺着黄砖的地上奔跑,小巴郎跑一段,脱了鞋子让小克孜穿上再跑一段……

  是因为穷吗?

  在绿洲的周围,流沙逼近了村庄。

  人说,和田的村庄是流沙的村庄,乡民的家就在世界第二大沙漠边上。家是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只隔着一条生长着沙枣树、白杨树和红柳的几米宽的林带为伍的。

  和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南缘,是由300多块大小不一的、被沙漠包围和分割的绿洲组成的,每年仅沙尘天气就有4个多月。

  在沙尘中生存,能不吃土吗?

  和田地区有160万人,农民的主要收入就是靠种植和养植业。然而,300多块绿洲上,耕地面积只有260万亩,每块绿洲的面积不足1万亩,人均只有1.6亩。

  在和田,有句顺口溜:“和田人民真叫苦,一日三餐十两土。白天三顿吃不够,夜晚睡觉继续补。”

  这是他们生存环境的真实刻画。

  绿,带来了繁茂,绿,也带来了希望。

  夜晚降临了,月亮升上了天空。

  走进那家黑黢黢的维吾尔人家的院落里,两个巴郎和父母在用小铡刀切着喂养羊群的青草。

  见我们走进,小巴郎一点也不认生地给我们倒上了茯茶。盘腿坐在落满灰土的地毯上,看那巴郎切着青草。

  住的房和生长的树融合在一起,人与自然也和睦地相处着,这就是南疆的乡村。

  墙边摆着一台织机,没有完工的半张地毯挂在织机上。闻名的和田地毯就出自这乡村的作坊和匠人手中。

  在和田乡村里,几乎家家户户从大到小的人都会织地毯。

  那个清瘦的,在乡小学读书的小巴郎坐在织机前为我们演示着地毯的编织。

  和田地毯中外驰名,那质地优异的地毯原料来源于这里优质的绵羊毛。

  然而,那维吾尔主人告诉我们,他从城里购买的原料价格已一再上涨,用半个月时间织就的一块地毯,利润已十分微薄了。

  昆仑山脚下和沙漠边缘草场上的绿草已无法扩大牲畜的存有量了。牧羊人说:“和田的羊即使走上一万公里也找不到足够它们吃饱的草。”

  于是,人们把羊群赶到昆仑山的更高处,把胡杨树枝砍下喂羊……

  绿,是原始的、勃发的生命力。

  羊群少了,地毯也少了。

  一块地毯给心境不奢的维吾尔人带来了丝丝希望,一个家族延续在这绿色的村庄上,一个民族生生不息地繁衍在这片土地上。

  月亮爬上来了,月色映衬着绿色的巴格其。

  绿色的巴格其庄园,绿色的维吾尔人的生活。

  谁知道,谁能说?

  让我再行进一次,像一粒
  昆仑的石
  塔里木的沙,被风
  捕捉着
  让我再开始一次,像一片
  和田的树
  巴格其的叶,被绿
  引诱着
  万方的于阗
  天边的村庄

  绿,是南疆的期冀,绿,是人类的期盼……(2001-05-05 民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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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叶城的小姑娘

叶城那双大眼睛
 

  坐落在昆仑山脚下的叶城,像在天边,静悄悄的,就连最热闹的巴扎上也是慢悠悠的。

  走入叶城是那个炎热的5月的中午。

  阔叶榆整齐地排列在县城里不多的几条清洁的街道两边,街道上偶尔铺着从昆仑山上刮来的那种淡黄色的沙粒,街边慵懒的民居大多和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黄色的沙砾一样,街边现代化的“楼”也是土灰色的二、三层的小楼。

  这就是位于喀喇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西南缘的叶城。许是恍若遗存的缘故,时间使这座小城在昆仑山脚下停滞了好多个世纪,被遗忘在遥远天边的维吾尔、塔吉克等民族久居在这南高北低、拥有发源于昆仑山的提孜那甫河、乌鲁古河、棋盘河的干旱的地域上。

  巨大的绿洲生长着闻名的叶城石榴,是那种开着阿娜尔(石榴)的大籽甜石榴,世居的维吾尔人也像阿娜尔一样,溢着香甜。

  叶城历史以来一直是叶尔羌河南岸人口最多的绿洲,南昆仑山北坡地段有着宽广的山前砾石缓坡地带,哺育南疆的叶尔羌河也是发源于叶城身后的昆仑山的。

  叶尔羌河哺育着叶城的绿洲。叶城的绿洲是那种白杨参天、绿叶婆娑的绿洲。钻天的白杨是从莎车绿洲沿着泽普、皮山断断续续而来的,高大挺拔,旁若无人地林立在从山上流下来的河水冲刷后的冲积扇平原上,像千万个持枪的哨兵一丝不苟、整齐划一地站立在周围满是黄沙的绿洲上,阻挡着北面塔克拉玛干来的风和沙,守护着南疆的片片绿洲。

  有35万人的叶城,城里城外多是西域古老的维吾尔人。

  我们在县城宽敞的柏油路上体会着南疆的风情。

  天高云淡是叶城的特点。天是昆仑的天,云是昆仑的云,横空出世的莽莽昆仑连着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使这座城也像青藏屋脊的脊柱,任凭南来北往风沙的侵扰,仍是坚毅顽强地立着。

  街上行人很少,现代化的汽车、摩托车也极少,偶尔能见的几个人也是维吾尔人。人们步行在这天边的小城里,少了城市的疾步,多了偏远的悠闲。真的想像不出,35万人都住在哪里了,县长又在哪儿?

  街旁错落有致地排列者砖混和木制结构的维吾尔民居,这与北疆许多县城那种钢筋水泥砌就的景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像是走入了阿拉伯世界。

  维吾尔民居是种幽雅恬静的感觉:庭院深深、林木葱郁;白杨、榆树还有石榴树围着院落;就连鲜花也是那种大红大紫的夹竹桃和海拿花。

  少人光顾的、散落在街边的店铺敞着门,店主人坐在门前翘脚等着人们的惠顾,饭馆外放着裹了金黄色绸缎的椅子,锅灶置放在露天里,地上放着净手壶,杂货店里的百货也是铺着灰尘的……

  一切都是尘封的,就像这座小城也是尘封的,尘封的日子和人群。多少个世纪,现代化的气流好象总也进不了这城市。惟有那乐百氏、娃哈哈还捎来了一丝新的信息……

  随意走在不长的街道上,我被维吾尔人的一切随缘、随遇而安的心态吸引着。

  走进那家用泥土垒砌的土木作坊,抬头看见临街的墙上挂满了维吾尔人建筑用的装饰木雕—可以镶嵌在门廊立柱上、庭院里和屋子里的精湛的木制品。

  随手拿起一只木雕端详着。这是一种未经漆染的工艺装饰半成品,木工机械把泛白的白杨树杆车成螺旋状的木柱,大小不一,长短有致,玲珑精细,车好的则用麻绳捆绑着,串在一起,吊在屋子的墙上,像是一个个木风铃。

  抬眼再往墙上看,几个木白色的、直径有半米的圆形木雕像是古老的雕花磨盘,又像是巨大的斗笠,光滑的表面,纹路精雅。想象不出是用做什么的。

  我爱不释手地抚摩着。

  这是维吾尔匠人精湛技艺的凸现,在繁华的新疆的都市里是无从寻觅到的,只有在叶城这小小的作坊里,这种中亚建筑艺术才能体现无遗。

  我想买几样,带回千篇一律建筑的城市里,悬挂在我的家中,时时想着叶城。

  随着呼唤声,从没有电灯、仅有阳光透进了一丝光的作坊里走出一个一米多高、穿着蒙了灰尘的花裙子的维吾尔小克孜(小姑娘)。

  小克孜怯生生地扶着木门依立着,一张惊恐的脸庞,一付惶恐的神态。

  我抬眼望着小克孜时竟惊得没了言语:那小克孜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头上编着七、八支小辫,一双绒毛般长长的眼睫毛下露出一双水晶似的眼眸。

  这眼眸是叶城那石榴般的晶莹剔透。

  扶风在端注这小克孜时对美美说:“这小姑娘的眼睛多么清澈啊,像昆仑山上的雪水。”美美是从胶东半岛来边疆的军人,第一次见南疆维吾尔小姑娘。她搂着那小克孜,用手轻轻地触摸着小克孜闭着的长长的眼睫毛。

  女孩子的心是相通的。小克孜挨在美美的身旁,我趁势拍下了好几张照片。

  小克孜面庞被昆仑山的风吹得黝黑,手扶着木门站立着,任凭我发出一大堆汉语,始终露着惊恐的眼神。

  她听不懂我的汉话。叶城的维吾尔人祖居在昆仑山下,他们的确听不懂我那城市里的受到油烟“污染”的汉话。

  我问那小克孜,买一根木雕要多少普鲁(钱)?

  小克孜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但从她嘴里蹦出的维吾尔语同样使我茫然一片。

  语言的障碍是一种难以逾越的沟壑。

  在我们和小克孜用心灵无声地沟通时,从路旁走来一个维吾尔小伙子。把那小伙子拽来当了翻译后才明白那小克孜的话语。小克孜是作坊的帮工,阿达(爸爸)去了乡下,家中只有她一人在干活,她不知道那木雕的价格。

  遗憾。这精美的无与伦比维吾尔艺术品只好静静地藏在这昆仑山下的小作坊里了,用它装饰我的城市的家的愿望化成了昆仑的云朵。

  然而,我刹那间的念头是,这维吾尔装饰艺术品进了城市后会不会被钢筋水泥所替代?它们在城市里能相融吗?

  还是让它在天边的叶城装饰那古老的维吾尔民居,衬托那古老的维吾尔建筑艺术吧!

  扶风牵着那小克孜的手在细细地端详着,七、八岁小姑娘的手由于长期劳作已变得像老人的手,少了纤细,多了粗糙。

  在北京,在广州,在上海,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电脑前熟练地敲着键盘,在演唱会的会场里追逐着歌星,在放学的路上和小男孩手牵着手走在马路上……

  在叶城,小克孜却在古老的作坊里,成了一个熟练的木雕艺术匠人……

  坐在小克孜的作坊对面的维吾尔小饭馆里,喝着浓浓的维吾尔茶,我一直在盯着对面那个小克孜……

  哪怕你是一个叶城的艺术家啊,小克孜!我在想。

  街道上的树被昆仑的风吹着,摇曳着,沙沙作响,空中不时传来鸟儿的鸣叫。

  我一直在看着小克孜“工作”着。

  直到我们离开叶城通往西藏的219国道的起点0公里处向着我们下一个目的地进发时,我也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就叫她阿娜尔古丽吧(阿娜尔,维语:“石榴”;古丽,“花”)

  离开叶城时,我还在想着那阿娜尔古丽的那双大眼睛。

  叶城积淀了太多未经雕琢的维吾尔民风。叶城小克孜的那双大眼睛留在了我的脑海中。

  “在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2001-05-04 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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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天边的杂事

  一、


  汽车钻进叶尔羌河流域的林荫大道,就感觉是钻进了维吾尔人散漫的生活空间。

  叶尔羌河流域的莎车、泽普、叶城这几个县,阡陌纵横,林带千里,路边不时会有泥土小屋迸入眼帘,门口站着朝你眺望的维吾尔人。疾驰的汽车会迎面遇见或追赶上载着老人孩子的驴车,驴车全然不顾地迎着或追赶着汽车,自顾自地埋头拉车,好几次,粤新就奇怪,驴车没人赶,怎么就识途?

  其实驴车上躺有人,老汉、小孩。其实不光老马识途,老驴也识途。

  我们停在叶尔羌河大桥边吃瓜时,几辆驴车比赛似地朝前走着,车上的人就朝我们张望。我拿着瓜芽朝驴车上的那个小巴郎笑,小巴郎也露出笑。

  我在单位里很少笑,偶尔的笑也十分假,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因为,单位上好象没什么值得我笑的人和事。

  但在空旷的绿洲、农村,我却十分喜欢送出笑:在轮台,站在正修路的马路中央和武警交通官兵一起谈他们修公路的故事;在克孜尔石窟,会笑那个小孩的“(石窟)墙上的人是谁画的”的发问;在麦盖提,会大笑着对听不懂汉语的小伙子做着尿憋下蹲找厕所的交流;在喀什的塔哈其小巷,会笑着与巷子里的维族小孩玩老鹰捉小鸡;在英吉沙,会指着卖刀人的顽皮巴郎说他是“卡娃”(就是葫芦,维语:傻瓜的戏称);在香妃果园遇见缠白头巾的毛*拉会手抚前胸上身微斜地向他们致礼......

  我不是不会笑,我是不愿意在城市里笑,城市里没有令我发笑的情景。在农村,只要我对任何过往的人送出微笑,都会得到回报:人与人交往,在这里竟然这么简单,一个简单的微笑都会令双方漾出舒适的心情。

  二、

  叶城出名的是石榴,饱满,圆润,汁多,香甜。石榴,维吾尔语叫“阿娜尔”,很多维族姑娘都叫阿娜尔古丽,就是石榴花,人名和人一样甜蜜。

  我们去叶城时不是石榴成熟的季节,但却在路边看见几十个卖桃子的摊档,树枝、树叶搭的棚子,一筐筐的桃子依次摆在白杨林下。

  水果中我最喜欢吃桃,伊犁、石河子、阜康的蟠桃,扁圆,虽形象不好看但却极甜,上市季节每天买2、3公斤,一边看电视一边就干光了;昌吉、三坪的毛桃个小,脆甜,但季节却很短。叶城路边的桃我初次见,就下车走向桃农。

  桃子个大,硬帮,估计不好吃。卖桃的女人就吹: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然后围上7、8个卖家来。

  女人全说甘肃话。我学了甘肃人该发G不发G、不该发G非发G的口音和女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侃着。

  这些桃子出自叶城园艺场,园艺场仅有30户来自甘肃的汉族人。一个老太见我说武威话,就逗我:“是老乡就买我的桃。”随后就往一个塑料袋里装了4、5公斤塞给我。

  其实这桃子很好吃,脆甜,后来一直伴我穿过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骄阳。

  三、

  进了叶城,我就开始找寻3年前在一家作坊门前见过的那个14岁的维族克孜--那一刻,她正站在作坊前怯生生地看我们。

  叶城遗留下来的传统的东西很多。3年间我总想起那个女孩透露的对外面世界、外面人的好奇、渴望并且怯懦的眼情,长睫毛、黑眼仁、粗手在我的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回,只要有朋友到叶城,我都会嘱他们去看看那个小克孜。

  那条作坊街上没有小克孜的身影。小克孜应该是17岁了,也许出嫁了,也许去种地了。

  无奈,只好站在一间作坊前看那个小巴郎的工作。

  作坊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在里面工作。小巴郎也是10来岁,见我们关心他的工作,便默不做声地认真起来:把一根10多厘米的白杨木棍固定在机器两头,接通电源,迅速转动,削了坏皮,再用刻凿随转机在泛白的木棍上刻出花纹,几十秒便完成了一件。

  巴郎光头,穿了件花格衬衣,衬衣上只有两个扣子,脚踩进碎木屑里,手比我小不了多少,而且右手明显比左手大很多--估计是常年拿刻刀用劲的结果。

  我们足足看他干活有半个小时。他没歇一下,连续、机械、重复着他简单却又极其娴熟的工作。

  站在作坊门前,我就想起维吾尔人家装饰精美的房檐木柱和庭院。或许,小巴郎的作品会固定在某个庭院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三、

  叶城的维吾尔人可能是全新疆最有特色的维吾尔人。这是我个人的判断。

  中亚这个地域因历史上人种、血液的碰撞而产生着奇特的人,而叶城这座历史上从外部进入塔里木盆地最便当的地区,保留的人种就更令人迷惑。

  叶城历史以来一直是叶尔羌河岸人口最多的绿洲,喀喇昆仑山北坡地段有着宽广的山前砾石缓坡地带,哺育南疆的叶尔羌河也是发源于叶城身后的喀喇昆仑山的。

  叶城是古山地部落人居住的地方,历史遗留下来的世居的维吾尔人有着优美而适中颜色的眼睛、狭长的鹰钩鼻、浓密的眉毛和浓黑的头发,在叶城任何一处地方,只要看见维吾尔人,就能发现这种遗存。这些维吾尔人的先祖由于昆仑山地的隔绝使他们被人种学家称之为“保留下来了主要是起源于盖尔查人(即阿尔卑斯人)的人种特征,极少受到其他血缘的混杂。”(斯坦因语)

  玄奘西天取经返回路过叶城时说:在叶城南边,“有大山,崖岭嵯峨,峰峦重叠。草木凌寒,春秋一观。溪涧浚濑,飞流四柱。崖龛石室,綦布岩林。”他也被这里的山地部落人吸引着。

  我们就在叶城的路上一个个地盯看那些眼窝深陷、高鼻浓眉的维族汉子和女人。

  四、

  0公里是叶城的一个地名。我不敢藐视这个地名,因为它不光是一个数字地名,更代表了走向天路,走向天险--这里是新藏公路(219国道)的起点。

  太阳朗朗照在叶城的旧屋新路上。

  2000年夏天,我在0公里处抬眼望远处,问0公里的标志在哪里,恰好是一个军人。然后,他搭车走了。

  我就开始找,只在两边的店铺前见到了邮政局的0公里支局和工行的0公里分理处。然后,我就站在0公里的那个有点破损的碑前,想着远方的新藏公路:夕阳衰草,戈壁硕石,故垒空寂,昆仑肃穆。路是惯常的路,只是周遭没人烟。

  我去见我那位在这里当干事的姓王的朋友。他在这里当了6年兵,跑了6年的新藏线。知道我们想了解新藏线上兵的故事,就找来两个在新藏线一同跑了几年的士官雷和韩。

  我们在路边的饭馆吃着拌面聊着新藏线和解放军。

  雷是甘肃人,韩是陕西人,当了3年运输兵,走了3年新藏线。对于他们,新藏线上的故事太多。于是3个军人给我们讲着。末了,谈起了界山、三十里营房、大红柳滩。

  27岁的雷说起他的婚姻问题,并不介意地和我们说了一句极粗鲁的话:“老子晚上在这条线上睡觉,从来没把被子顶起过。”

  军人的直率一下子在雷的话语中体现出来。

  我问雷,下山在0公里这里顶起过没有?雷就不说话......

  这次,在0公里,路在修,我的朋友已经调回城市,雷和韩也不知是否还在。没去找他。(2003-09-12  乌鲁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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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个老婆100个儿子1000万株白杨树


  从莎车绿洲出来,穿过泽普,汽车又驶上了两旁尽是从昆仑山上冲下来的卵石和从塔克拉玛干吹来的风沙的道路。


  从进入莎车,我们便不停地赞叹着这片偌大的绿洲。这片绿洲上生长着1000万株葱郁的白杨,间或还有核桃树、杏树和石榴树。白杨树伸展着挺拔的身躯,林立在道路两旁、村镇、房舍周围和乡间小道上,遮天蔽日,汽车从几十米高的白杨林间穿过时,被喀喇昆仑山的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像波光般翩跹着,煞是壮观。

  白杨林间住着百多万维吾尔人。

  有了绿洲,也就有了希望,尤其是在风沙裹胁的南疆。

  路上的沙是从离开了莎车绿洲后出现的。我们先是扔下了绿色的白杨,然后又扔下了灰色的沙枣树,再后是扔下了路边的灌木丛,再后就是卵石、风沙陪伴的、通到天边的路了。

  向西,迎着半挂在天空中的有着沙晕的太阳,左边是山顶覆盖着白雪、山腰间泛青、泛灰的岩石的生长了世界十多座高峰的昆仑山脉,右边是横卧了千亿年的塔克拉玛干的沙漠。

  树是生命的延续。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他们也知道廉耻,就用树叶遮住了身体。

  在这里,用什么遮呢?连根草都没有,别说树了。

  人是上帝随意撒下的种子,种子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就生长出什么样的人,这人也就适应了那里的生存环境。

  从昆仑山发源的河流不远千里冲来到这里后,已显得后劲不足了,看着满是硕石的河床,它自己也咆哮不起来了,慢慢也就畏缩了,随后就藏在干涸的沙石下面不出来了。

  河就成了卵石簇拥的干河了,树和草也不和卵石做伴了。

  这时才想起莎车的白杨的绿色。那绿,是渴望的绿。

  扶风坐在车上,用遮光板挡着西来的混沌的阳光,两眼望着耸立的喀喇昆仑,那表情,看上去极是凝重。

  从小在城市长大,活动范围是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一座楼到另一座楼。在这个200公里没有人烟、没有树和草的昆仑山下,不知在想什么。

  传说上苍住在呼风唤雨的天间,不经意地往地上一看,竟是茫茫的塔克拉玛干和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上苍很是怜悯那些整日劳作而食不果腹的人,于是,就把住在阿尔泰山的哈萨克和住在昆仑山的维吾尔人召来。上苍先给了哈萨克人一把斧子,让他把阿尔泰山劈开一个口子,于是北冰洋的湿润气流穿过阿尔泰山,浸湿了准噶尔盆地;当上苍要把那把金钥匙给维吾尔人时,不巧,顽皮的上苍的女儿把金钥匙弄丢了。于是,昆仑山挡住了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塔里木盆地中形成了浩大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天山北坡就是接纳了北冰洋的气流,南坡迎来了塔克拉玛干的风沙……

  扶风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我要在这里娶10个老婆,生100个儿子,种100万株树……

  那话把我的方向盘都震动了。愕然间,我明白了他的想法,虽然违反了婚姻法,但却是让大地绿树掩映的愚公精神。

  见过整齐划一的棉田,见过林立白杨的麦田,见过挺立在沙漠边缘的胡杨,见过稻田渠埂边婆娑的柳枝,就是没见过沙石间的树木。

  假如扶风的愿望实现了。

  汽车仍在行驶,太阳已挂在地平线上,圆圆的,无遮无挡。

  不时看见从沙漠里赶出的毛驴车,车上驮着摞得很高的白杨树枝、胡杨树干,毛驴车上坐着悠然的、戴着白帽、穿着袷袢的维吾尔乡民……

  远处,那间泥巴、红柳树枝抹的土屋的屋顶上,冒着傍晚的炊烟,泥屋前长着几根芦苇,泥屋后长着一丛嫩绿的红柳。没有树。

  太阳落入了地平线,昆仑山下的大地还是那种黄昏的风沙,天地浑然一色,是那种灰黄色。

  “好色”的扶风,你的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呢?(2001-05-04 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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