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7/29 13:34  明光村暂居地

关于左脚我几乎接近无语，7月28号这次换药已经是第十九次，之前的一次换了一种名为“鸭蛋子”的药，大夫一致嘱咐我一旦疼的厉害就给我们随时打电话，我知道这种药一定很厉害。向妈妈咨询这种是什么药，妈妈说只是三十年前听说是点痦子的东西。我估计可能是用这种药把残留的一点瘊子根去掉。

昨天中午已经难以站地，行走困难，终于解脱般的通过电话把药膏拆下，一看一片苍白。马上就要到杭州去排舞剧了，这样的我如何应对。下午到了修脚室，等待那些老头老太们缓慢的移动走，我坐在主治大夫刘师父面前，没想到等待我的是那么肆虐的疼痛。

因为糊药时间太短，又由于每个人接受药物程度不同，所以提前拆掉药膏还没有完全把肉腐蚀，这就意味着刀片触碰脚掌是有知觉的活生生的刮。我现在很轻易的就可以回忆起那挑肉的疼，脚掌的皮肉还没有完全麻木，那种类似于关宇刮骨去毒的场景再现。我疼的痛哭流涕，然而又要用纸堵住嘴巴，偶尔的尖叫会引来同时修脚人的同情目光。很奇怪，坐在我左边的那个中年妇女，竟然在我哭的时候大声的狂笑，真让人恐怖。然后声称自己没有打麻药就缝过针，是宣扬她的勇敢呢，还是暗示我的脆弱，怀疑这种人的心是流淌着绿色血液的，没准半夜里还会跑出家门喝人血。

昨夜又是一个彻夜的疼，时间回溯到四月刚刚修脚的感觉，那时也是整夜整夜的煎熬。我又被药物，被脚底的瘊子抛落进狭黑无底的深洞，脚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是致命的重要。一会再去见医生，但愿我可以好过些。

NO.12 第N次刮脚

2004/7/30  00:12 明光小区暂居地

马上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而我却期待左脚不再如此疼痛。今天傍晚十分又一次踏入修脚室，忍受那稍微好转的刮削。明天下午三点就要远赴杭州，这是因为交通工具的发达缩短了航程的概念和距离。左脚仍残留一点的肉瘊顽固极了，活生生折磨这可怜的用脚吃饭的人，尽管很多时候思考的是头脑。

时间的标识跳转零点，脚轻微的好转敢轻轻着地，但那两个“点”还是钻心的疼。怎么办呢，我想。没有办法只有等待时间的治愈，没有人可以完全帮你分担这独有的疼楚，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去跳舞、去做任何事情，只是希望导演允许我穿着舞鞋完成一个半小时的舞剧表演，那曾经是用光溜溜的脚底板完成的，否则等于向我直接宣判死刑。

听说主治大夫要像昨天一样把那层腐蚀的白肉刮掉，真的打心眼里恐惧，昨天的疼真是够真切的，不用费力就可以回忆。世界上原来深刻的事情都是痛苦的，只有痛苦才可能有如此深的痕迹，伟大的是悲剧制造。不过现场的气氛好多了，脚的腐肉下来不少，这样有助于消炎药的吸收。揭开潮湿的纱布，看到周围鲜红的嫩肉，想象不久要用这新生的肉去拼命的完成合同义务，我就恐怖。换了一把又一把不同的剃刀，每次迅速而且撕痛的手法让我满头是汗，没有眼泪的原因是我事先已经在家哭过了。

25日那次改变用药的坚持是我的一个错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无畏坚持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不光是这次，以前瘊子的开始也是由于什么都坚持一下的思想，是有些蠢人的拙劲，而真正聪明的人则是大智若愚。每次大夫问我疼吗，我都坚持说还可以，总以这般口吻搪塞我矛盾的心理。人的潜力是无限，可是如果再多坚持几次，我想以后再要坚持就连行动的机会都没有了。

下午…远赴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