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行善是需要逼的
文/大河奔流
邻家大姐突然来电话,觉得很奇怪。这位大姐与我从未有联系,会有什么事找我呢?
大姐电话很简单只是向我要我四姐的电话,说是有事要请她帮忙。本不想多事,但忍不住好奇地问一下原因?
大姐吱吱唔唔地说她家什么亲戚考上了我们这里的外国语学校,家里没钱,想退学上镇上的普通中学。可是一头已经报了名交了钱,另一头已经放弃入学资格。
当下心里一愣,外国语学校是本市第一名校,是全市孩子梦想的中学。每年小升初考试一结束,那有关系没关系的,无不削尖脑袋想往里钻。单是托人通关节的花费没万儿八千的下不来,好不容易考上了,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大姐家是我从小的邻居,他家所有的亲戚我都知道,在本市乡下的亲戚应该是她同父异母哥哥的孩子。
她大哥我从未见过,只知道她有这么一位哥哥在乡下,命很苦,似乎从小与她家有些疙瘩,上世纪80年代,与一个女人好了几年,曾许诺给人家买手表什么的,后来懒着不给,失信那女子,被人家告了强奸。正碰上“严打”,又是他当官的老爹亲手下令搞的运动,在全县千万双眼睛盯逼下,重判十三年。我们都觉得有点冤,大姐一家人对此从此违莫如深,再后来就没听说过她大哥的消息。前几年听说不知怎么就死了。我一直为这老哥坎坷的命运惋惜。
仔细一问,果然是她大哥的孩子。
放下电话思虑这忙该不该帮?
按说是应该帮,因我太太在教育系统工作,应该能办成此事,如果不帮说不过去。不应该帮的理由,如果办成这事,那孩子一生的命运就不一样了,或许很难改变她家现在的生活状况。分析那孩子找上门办退学决不是初衷,本意应该是想得到她父系血亲们的帮助,圆自己的名校梦。
主意一定,再回打电话过去,向她陈述这个学校的好处,并责问她,她家兄弟姐妹现在混的都不错,为什么就不能伸出援手,成全那孩子的求学之梦呢?
大姐没想到我有这样一说,电话那头沉默半天。于是我继续向她游说求学外语学校的种种好处与以及她没弄清的费用,并建议她家兄弟姐妹每人一学期赞助一千元钱就能解决问题了,这样的好人何乐而不为呢?大姐吱吱唔唔,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话虽是那样的说,事还是要替人家办的,太太说事情有点复杂,眼下录取工作早就结束了,要推到重来,难度很大,仅找人就得花一整天来跑这事。
夜晚的时候,太太回来,再问她事情办的如何?太太说,下午好不容易跑得有些眉目,后来大姐的老父亲来电说不用办了。显然邻家老伯被我的话挤兑坏了,老伯说听了我的话,他们家经过商量,决定采纳我的意见,由她家兄弟姐妹出这笔钱,帮那孩子圆了求学梦。
太太说那大姐肯定后悔死打我这电话了。
我当下释然,暗自为自己这一诡计得逞而得意。
那孩子终于可以继续读她喜欢的学校,不知道多少年后,她会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位叔叔因为一句话而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其实大姐家人都不错,个个心地都非常好的,只不过他们自己无法走出他们那代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深陷迷局中,需要我这局外人推一推,挤一挤。挑破了那层窗户纸,好事就做的顺理成章了。
人这东西,有时候行善是需要逼的。
二00九年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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