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时只是盯着一束花看。

一个玻璃瓶里插着两种百合，白百合和红百合。

其实那株红百合我觉得应该是粉色，但花店老板坚持说这是红百合，

并拿出另一支粉色百合给我看，说，这个才是粉色。

一对比，我就不作声了。

那支粉色百合确实是粉色，虽然红百合可能不是红色，

但它和那支粉色百合放在一起，也确实显得不象粉色。

 

2

醒来，听到远处公鸡打鸣的声音。

这让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好像是在梦里，或者是在老家，

不明白怎么附近还会有公鸡叫。

然后就是野猫的一声嘶心裂肺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因为它看见了另一只猫，还是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孤独，渴望着另一只猫的陪伴。

从这样的一种声音里，感觉，猫叫春真的很悲伤啊…

 

3

送走学生后和阿布沿着河边那条樱花大道慢慢走，看到河对岸有一只白鹭在悠然漫步。

不远处的那棵柳树上，三只鸟跳来跳去而后静止不动看着远方。

柳条低垂，似乎比前几日更加柔软了，是一种即将萌芽的姿态。

想起大轩四五岁的时候时常说出一些惊人之语 ，有一次他看着我说，

妈妈，你以前象一朵玫瑰。

现在呢？

现在象倒挂的柳条…

 

4

六点起来给学生做饭，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天还黑着，仅有一点朦胧的光亮。

这个时候总会想到母亲。

不仅是我的母亲，还包括“母亲”这个词汇，每一个作为母亲的日常忙碌。

母亲那一代的人更加辛苦，更加勤劳，总是天不亮就起床了。

她们付出一辈子，最后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在她们的心里从来没有“付出”的概念，也从未想过去获得什么，日子就这样过着，

还能有别的样子吗。

那是一种更加沉默的伟大…

（米勒的画）

 

5

天阴着。打发走学生还有一些时间，就随意地翻几页书，或者去看阳台的花。

阳台上只有喇叭花还在开着，它给了我一冬天的惊喜。

去看它的时候就会数数开了几朵，十七朵，二十一朵，每次数都是单数。

有一次和大轩说到数字，我说我喜欢单数，喜欢三，也喜欢七，七是一种自由的感觉，象一匹马。

他想了想说，确实是这样。

什么数字似乎和七一搭配就有了质感，而比如六或八等就显得过于四平八稳过于方正了…

 

6

清晨雨后，在小区里走，时常在草地上看到有蘑菇探出了头。

它们都是那种小小的白色，零星地独自生长，也有那种成群的紫色。

蘑菇总让我感觉是一特别生动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它们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它们忽然之间从土里钻出来的这种意外。

它们散落在草丛中，好像很不起眼儿，可在我眼中又是那样的醒目…

 

7

早晨在卧室和洗手间之间穿梭时，阿布和灰小酷一个趴在门里一个趴在门外安静地等着，

等着我快点去上班，因为我走时它们总是能获得一点小零食。

现在它们俩能非常和睦地相处了，并会时常凑在一起小嘴亲亲。

吃东西的时候阿布非常谦让，比如我拿着一片海苔它们一起凑上来，我对阿布说，这是给小酷的。

它便不抢了，让给小酷…

 

8

周末的早晨是幸福的早晨。

不用起那么早，什么都可以晚些去做，或者不做，先生在做了。

水壶里的水“丝丝”地开了。房间里开始散发烤红薯的味道。

也有其它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这是生活的声音：

轩同学一边洗头发一边唱歌，

阿布忽然对着窗外发出“汪”地一声吠叫，

灰小酷在卧室与书房之间来回奔跑…

它有点胖，但非常敏捷，阿布追逐它的时候它会“嗖”地一下跳到沙发的椅背上…

 

9

如果天气好，我们会一早带阿布去那个大草坪或者外桐坞茶园。

回来时八点半，刚好是吃早餐的时间。

早晨的茶园总是雾气迷蒙，小村庄是一种沉睡的状态，一片宁静，茶树绿着，空气清新…

有时回来的路上会专门绕到以前住的地方，去买大饼油条，

把油条卷在大饼里，一口咬下去，韧性十足。

大饼油条似乎是属于年轻的记忆，现在我的附近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