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浩月

 

    一部两册的《舞者》，叠加在一起，厚厚的740余页，海岩的言情世界，愈发的电视剧化了。周末的下午，躺在沙发上“哗哗”的翻着书页，看着里面的人物情节，用快进的方式阅读着里面的人物对话，人生的悲欢，爱情的离合——这两个海岩作品恒久的主题，交替潜伏，在现实和童话间，挑出一段故事出来。

 

    一直认为海岩是合适描写底层爱情生活的，这位掌管着一座五星饭店的畅销书作家，和写出过《平凡的世界》的路遥一样，都对贫穷时期的爱情情有独衷。这在他以往许多作品中都有过明显的体现。《舞者》开始时的故事也是这样：小城里一对的恋人高纯和金葵，因为热爱舞蹈来到了北京，立志要考上舞蹈学院，为了筹集学费，高纯替一个老板做了类似于私家侦探的活……

 

    写出了数量庞大言情小说的海岩，在对爱情的细节描写上，仍有细微和敏锐的感受力，并无乏力之感，一些情人间的游戏话语，被他捕捉到并且活灵活现写到了纸上，读来令人动心。海岩作品通常都有着一个和现实息息相关的硬壳，但打开这层壳的表面，会隐约发现，海岩的每一个故事都是逃离现实的，或者说，籍着坚硬的现实，他在编织着一个个柔软的童话。

 

    《舞者》就是这样一个关于现代都市的寓言，名为“冰火之恋”的舞蹈是男女主人公向往的一个童话世界，在舞蹈的童话世界里，他们没有猜忌，彼此无私给予，可以忘却世间烦忧。但和讲给儿童听的童话那么的美好和轻易可以实现相比，海岩编织的童话总是要经过艰难的过程，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够看到结局，流着泪微笑才是每个海岩童话的结尾方式。在《舞者》里，高纯没能继续活下来，展现生命中最美的舞蹈，可在追寻的过程中，他已经尽最大可能为自己的理想镀上了一层金色，正如周欣的那句话，“只有真正的舞者，才能让他倾心追求，只有真正的舞者，他才会付出真爱！”

 

    “人生之苦，在于所求不得”，这是印在《舞者》卷前的一句话，这句话可以用于人世万物，但用于爱情还是最恰当不过。爱情是一块试金石，它能让一切世俗偏见土崩瓦解，也会为误解和背叛缠身。高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原谅了被自己误解的金葵，其实那时高纯已无所谓原谅不原谅，他不过在用这种方式在表明自己的“所求”——因为他爱她，愿意。“人生之苦，在于所求不得”，不是经历沧桑之后绝望的结论，而更像一声无奈和伤感的喟叹，这叹息里掺杂着千般情绪。

 

    海岩为书中人物编排的命运有时过于坎坷和戏剧化，会被认为是煽情过度，其实这不过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正常的表现而已。海岩一直在调制着一杯充满苦难和咸涩的爱情鸡尾酒，只不过这酒里的一点点甜会让人过舌难忘。这点甜也许是人们内心对爱情的那些向往和坚持：无论人生多么悲苦，有爱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