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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韩浩月
前不久,北京798艺术园区,四名男女被用钢钩刺穿背部皮肤后悬挂于树上——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被他们称之为行为艺术。看了网上上传的图片和视频,我为创意者的血腥和残忍所折服,如果他想借这种方式告诉观众生存的疼痛,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怕疼是人的本性,估计很少有人会对这种场景视若无睹,恶心或想呕吐都是正常的反应。
这更像一场冲动的街头即兴表演,抑或江湖艺人演出的一起苦肉计。我相信人体悬挂者的出发点绝不是收获一点廉价的掌声或牟取什么利益,但这个“无私”的举动,对公众起不到任何教导作用,普通人只是认为这是一种自我作践。因为无论人体悬挂行为再怎么出格,其传播范围和影响对象还是局限在艺术人群这个小群体中间,即便如此,艺术群体的复杂性,也无法保证极端的行为艺术能得到广泛认同。对于人体悬挂想要传达的隐喻,他们会有更多的表现方式。
其实无需艺术家们的献身,在经济进入新的变革期之后,欲望的膨胀和生存之艰难,已经有形无形地影响到了社会各个阶层的每一个角落。生活真实的一面永远比艺术更残酷,艺术家想体现自己的人文关怀不宜伤口上撒盐,更适合采取一种温和的方式,单单凭借一起人体悬挂想唤起或传输一些什么,未免也太小儿科了。那几根弯曲的钢钩,承受不住艺术这两个字的重量。
艺术家通过自己的作品参与到社会活动中去,这是一个好事情。艺术起源于劳动,就应该普及到人民中间去。可是,现在的艺术家好像离群索居成为一种习惯,在艺术的象牙塔里越玩越悬乎。包括前段时间的美术教授脱衣裸授,诗人裸体朗诵,艺术家都在用行动来制造或传递这样一个信息:我裸体,我是艺术家,我高尚。不知道四名被悬挂起来的男女,是否找到了高尚的感觉,上苍保佑,在那一刻,他们没误把自己当作上帝,因为他们那稚嫩的面庞和身上坠满的钢钉,实在让人感受不到所谓的牺牲和奉献。
一方面是在艺术表现形式上的走火入魔,一方面是对商业魔力缺乏足够的抵抗力,当下的艺术家正处在这样的一个矛盾期。
人们对艺术家的宽容,成为一些人挑战艺术底线的筹码。裸诵诗人明知在公众场所裸露触犯法规,仍然义无反顾的脱了。教授在并不是非脱不可的情况下,还是理直气壮地裸了。人体悬挂者不顾这尊父母授之的身体发肤以及有可能引起未成年人效仿的隐患,硬着头皮挂了……人们就此认识到,原来这就是艺术,原来这就是艺术家。看完热闹之后,观众拍拍屁股走了,从此对艺术家敬而远之,因为他们会冷不防地脱给你看或挂给你看,可是,那些毫无美感可言的裸体,以及远离大众审美标准太远的行为,是绝大多数人不愿意接受的。
作品是艺术家创作或塑造的,而艺术家们把自身当成一件作品,正在成为一种倾向。我们可以认为这是艺术家的自恋情结在作祟,但把自恋冠以艺术的名目向公众推销,艺术便成了非艺术,艺术家也成了蛮横的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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