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宁夏行之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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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吴忠赶往固原的途中,也算一波三折。本以为全程高速,到固原最南端的六盘山也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谁知道,兴冲冲地赶到高速入口,才被告之此路段正在封闭施工,无奈之下只好改行省道。所谓省道,不过就是穿梭于一个个村落之间的蜿蜒小道。
汽车还是在这样的乡间小路上飞驰了起来,路边整齐伫立的白杨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山坡上闲庭信步的羊群乍一看像丛林里绽开的一朵朵小白花,突然就想起了那段古老的歌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西沉的落日也渐渐失去了昼间酷热难当的狰狞,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金黄,在山顶投下一轮柔和的光晕。可是转眼之间,乌云就涌了上来,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就下起雨来。起初雨点虽大,但雨势并不猛烈。随后突然一阵急雨,铿锵有力地敲打车窗,叮叮咚咚乱响。我猛得一看,这哪里是雨点儿,明明是花生米粒大小的冰雹嘛。
车子无一例外地停在一旁,路边卖南瓜的小贩瞬间都消失不见,不知跑去了哪里躲避,只留下一堆堆硕大的南瓜,誓与冰雹抗挣到底。我们面面相觑,八月里下冰雹,恐怕不太多见吧。连土生土长的宁夏人都连连摇头,这样的景观差不多是百年一遇。
渐渐地,柏油路也少了,道路越来越泥泞,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每走一步都像在与大自然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天色暗了下来,星星出来了,点缀着黑色的天幕,分外闪亮。路边农舍里透出来的点点灯光,温暖而柔和,乡间宁静的夜晚,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安祥。
猛得看见一座农舍的外墙上写着这样一条标语:“想打工上初中,上了初中去打工。”我笑着指给老公看,心底却慢慢地泛起一丝苦涩。在这些贫穷落后的农村,上学很多时候都是一件奢侈的事。那些简陋的小学校,是给了他们梦想,还是毁灭了他们的希望?他们也想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又是什么牵绊住了脚步,让他们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
很快,连导航也找不到路了。走到一个“丁”字路口,正不知道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时候,一个骑摩托车的回族老人路过身旁。听说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慷慨地说:“跟着我走吧。”他在前面带路,上了大路之后又祥细说明了后面的路。我突然很感动,在没有光亮的乡村,无奈又无助的夜晚,他白色的背影,像一盏耀眼的明灯,照亮了我们前方的路。
我们比预期晚了近三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当我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夜已经深了。雨后潮湿的固原,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凉意,但疲惫还没有洗去一身的风尘,回想这一下午有点神奇的旅途,还是觉得很幸运。小村外一群踢足球的男孩儿,叼着老鼠过街的野猫,还有在回民聚居区突然出现的天主堂。乡间的小路上,原来有着无数的惊喜。那些原始的、带着乡土、质朴而纯洁的风景,都是美丽的、珍贵的、难以忘怀的。
在宁夏辗转行走的这几天,每一天都收获满满。我想,这就是旅行的魅力。我已将这些意外的惊喜打包收下,珍藏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