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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

(2012-08-09 13:18:53)
标签:

春晓

三毛

人生

卢前

情感

青春

记忆

文化

分类: 随笔

    盛夏,似火的八月,人也总是懒懒的。安心地待在家中避暑,闲来无事便教女儿读唐诗,女儿最喜欢的一首唐诗是孟浩然的《春晓》。问她为何,她居然回答说,喜欢那句“花落知多少。”

    我哑然失笑,还不到五岁的小妞儿,怎么能够体会“花落知多少”的意境与心情?诗人字里行间的有感而发,因为春光流逝而泛出地淡淡哀愁和无限遐想,更不是她这个年纪能够理解的。可那对乌黑闪烁的眸子和满脸认真的表情,还是忍不住让我一阵感动。

    突然想起年少时曾读过的一首叫做《本事》的诗。一个叫卢前的作者,曾经这样写道:“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我也正是青春洋溢的似水年华。诗里的每一句,都像一股清柔的微风,轻轻地略过我满是棱角的脸庞。为那一句“梦里花落知多少”,感动地热泪盈眶,为诗人简单的文字所记下的青涩记忆,黯然神伤。

    长大后,渐渐地懂得了人生,青春随着时光不经意地流逝。第一次在书店的柜子上看见那本叫做《梦里花落知多少》的书,我的心便好似被一只似曾相识的手轻轻地拨动。翻开书的第一页,这首小诗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熟悉的名字,清晰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书里淡淡的文字,全然没有陌生的感觉,像久违的老友,瞬间就深深吸引了我。淡淡的哀愁与相思,蕴含在一个个方块字里,对生死不渝的爱人、对似水流年的往昔,那一份难以言表的缱绻深情,让我从此记住了三毛这个名字。

    爱上三毛的时候,她已不在人世。读她的作品,是初识,是体味,更多的是因为偶然地邂逅,而带来的深深地怀念。喜欢这个帅真的女子,时而我行我素地走在乌鲁木齐车水马龙的街道中央,时而又为命运里那些挥之不去的伤痛悲泣哀伤。坦白说,《梦里花落知多少》并不是她最好的作品。三毛在写这本散文集的时候,就像一个封闭独处的弃儿,一个人咀嚼着意外失去爱人的那一份无助与伤悲。无意中看见一张老旧的照片,孤独的三毛坐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光着双脚,昴着头,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充满智慧的眼睛里有些迷茫,有些疲惫。不知道那时的她在想些什么?人生的路上,突然失去了挚爱的、结伴同行的爱人,未来,还有什么是可以憧憬与期盼的吗?

    看过《十七岁的雨季》、《撒哈拉的故事》,再读《梦里花落知多少》,便会感到三毛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明快、满纸跳跃着美好与希望的文字,忽然变成了悲伤与颓废时,一颗心忍不住也会跟着她的思绪,一点点潮湿起来。三毛不是一个爱感叹命运的人,流浪了大半生,三毛已将生命中的大喜大悲看得清晰、透彻。只是情感,心底最柔软的那个部分,有了伤痕,却再难痊愈。一读到那些感人的文字,便好像看见深夜失眠的三毛,一边奋笔疾书寄一份相思,一边又是夺眶而出的泪一滴滴打湿墨迹未干的文字。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天气预报说的台风,已呼啸而来。向楼下放眼望去,平日里高大坚挺的玉兰,也不由自主地在急风中狂舞,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今夜,势必是一个狂风与暴雨领衔的夜晚;今夜,又会被窗外的不安扰乱一场清梦。会不会在梦里遇见永远的偶像三毛?当台风过境,艳阳再起,那一地落花,是不是也饱含着我对三毛深深地怀念。

    一个异样的女子,一段荣耀与惨淡混杂的人生。究竟,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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