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影史名片之七：《漂流芳心》

《漂流芳心》（Nelly & Monsieur Arnaud）赏析

1995  Drama / Romance
导演：克劳德·索泰（Claude Sautet）
编剧：雅克·费斯奇（Jacques Fieschi）、克劳德·索泰
摄影：让－弗朗西斯·罗宾（Jean-François Robin）
音乐：菲利普·萨德（Philippe Sarde）
主演：埃玛纽埃尔·贝阿、米歇尔·塞侯

故事大意：
   在一次聚会上，通过朋友的介绍，年轻的奈莉（埃玛纽埃尔·贝阿）结识了已经退休在家的富商阿诺先生（米歇尔·塞侯）。席间，奈莉谈起了自己最近糟糕的境遇——失去了原本高薪的工作，即将和一个无所事事的懒鬼结婚，还欠下了一大笔租金。阿诺先生提出帮她还清债务，弄的奈莉一时间很不好意思，不过经过深思熟虑后，她接受了阿诺先生的好意。同时，她也同意帮助自己的恩人整理论文集作为回报。在年轻的奈莉与年老的阿诺逐渐相知相识的过程中，一种奇异的结合产生了。而柔情最终又能够超越世俗的偏见吗……

影片赏析：
   老导演克劳德·索泰最后一部作品竟然成了他的代表作，两位天才的法国影星将那种被压抑、又不能自己的爱情神话演绎的淋漓尽致，也最终冲破了主题的模糊隐晦，散发出迷人的魅力，成为90年代法国影坛一道最浪漫的风景线。
   这部电影涉及的主题极其的敏感和大胆，由于影片中涉及的角色不多，所以几乎完全依靠两位主演的表现传情达意。一位是受到爱情创伤的年轻姑娘，一位是羞怯而又自持的老年男人，这两者之间能否出现纯洁的交流感应。以往，答案或许是否定的。在古典电影中，少女委身于老男人，无非被逼无奈，抑或贪图富贵。而此片中，导演令人信服的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了。继而，影片成功了，成功的如此彻底——溢美之词源源而来，无论是导演克劳德·索泰的勇气和先见之明，还是演员完美无缺的表现，都得到了票房和评论界的双重肯定。影片在法国第一次公映时，无数的观众涌进电影院，去感受心灵前所未有的震撼——没有一部好莱坞大片可以得到如此的礼遇。同年，影片摘得两项凯撒大奖，包括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演员奖。
   影片的情节被营造的十分完美，如同阿加莎·克里斯蒂悬而未决的侦探小说那般，此片中若即若离的感情线索时刻“挑逗”着观众的中枢神经。这也许就是真实意义上的爱情——两人互相深爱着对方，但一直硬抻着不说，台上的这种模糊和暧昧搞得台下的观众几乎到了无法忍耐的边缘。插一句，这种事情我还真信，有一次我问播音系一个大姑娘，如果一对男女互相深爱着对方，而男生像我一样比较老实腼腆，那女生会不会主动暗送秋波，继而投怀送抱？那女生想了足有一个时辰（夸张一点），坚定的说：“即使以后我后悔一辈子，我也不会说的。”你说，感情这玩艺儿是不是真的太折磨人了也么哥。
   扯远了。回到这部电影，影片两位主演都是非常出色的。米歇尔·塞侯的“故作冷漠”几乎给整部影片奠定了悲剧性的基调，尽管这个角色是极其复杂的，但所有观众（包括我）无不对之“恨之入骨”。（只有一句话：你丫装什么装？虚伪！）同样，埃玛纽埃尔·贝阿的角色，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斗争，她的犹豫不决让每一个人都替他着急。同时，这个角色也让我们欣赏到了贝阿那令人叹尔观止的演技天赋，每一个微妙的表情，每一次对感情的痛苦压抑，都使得观众与之共振、律动。总之，这两位演员带给观众的是一次久久难忘的——或许是前所未有的——欣赏过程，银幕上的两个差异极大的角色，为我们奉献了一幕充满危险而又饱含理性的情感仪式。这，或许是后人所无法超越的，因为索泰已经做到了极致。
   尽管如此，从电影的表面上看，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简约、自然，没有过多技巧性的“催泪”因素（注：与好莱坞情节剧相比，如《钢木兰》、《继母》）。《漂流芳心》用一种简单的手法包容了一个实际上十分复杂的社会问题，通过角色的潜台词和微妙的视觉线索悄悄的释放出来，激发我们长时间的思考，因此具有不可抗拒的艺术魔力。就像一首意味隽永的歌曲，一幅含义丰富的绘画，每个人看完这部影片都会有自己不同的思考——因为奈莉和阿诺先生就是生活在我们周围的普通人。在阿诺先生临别最后一句话中，索泰提醒我们电影终归是艺术一种真诚的表现形式——娱乐既可扰乱人的心智，同样可赋予人对生活的感悟。
   最后基于我对女演员的偏爱，还要再说几句。埃玛纽埃尔·贝阿十七岁在法国影坛成名，出演《无尽的爱》、《空虚的爱》，以青春的扮相著称，相当于咱们这边的“国民美少女”之类的。她的作品能找到盗版碟的，除了《漂流芳心》外，还有克劳德·贝里导演的《泉水玛农》，同样也是影史名作，“埃玛纽埃尔·贝阿”这么难记的名字我就是看这部片子记住的；最近最容易淘到的，便是弗朗索瓦·欧宗的《八美图》，汇集八位法国不同时代的顶尖女星，又唱又跳，忙得不亦乐乎，着实一顿正宗法式视觉大餐。只可惜，贝阿在此片中扮丑，成了“麻子脸九饼”。我所爱的贝阿可不是这样的，记得当年法国有一期什么时尚杂志，封面是贝阿的裸照，站在湖水里，健康的不得了。结果那一期印了一年多，还有法国人买，足见贝阿的风靡程度了。不晓得，诺大的北京城到哪儿去弄一本儿……
   此外，还有张曼玉的前夫奥利弗·阿萨亚斯的一个什么闷片，也是贝阿主演的。当然，《漂流芳心》是她的代表作了。此片直译为《奈莉与阿诺先生》，大陆这边又意译为《一生的爱都给你》，我最喜欢的还是《漂流芳心》——毕竟我喜欢诗意点的东西，看到它，便看到了诗一般飘缈的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