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关于书画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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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志峰

跟两位书法家朋友喝茶聊天。他俩一为书协会员，一为书画院院长，聊起书画圈子里的一些奇闻轶事来如数家珍，听得我津津有味。我对某书法名家的艺术水平一直有疑问，但对方地位太高、名头太大，所以总以为是自己的欣赏能力有问题，这次便提出来向内行请教。他们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话：隶书满纸钉头鹤膝，草书常不知所云。我抚掌而笑，连呼“弟兄（不敢自称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自然而然说起当今书画界的一些不正常现象。归纳起来主要包括：风气浮躁，求怪求奇之风甚烈，以至于丑怪之作泛滥成灾；拜金主义严重，不少书画家以赚钱为最高目标，据传有画家在砚台内放置硬币数枚，求“笔下吐金”之意也；炒作成瘾，只要能招徕眼球便无所不用其极，有书法家频频编造自己作品被盗的“传奇”，试图藉此抬高身价……某兄调侃道：想把字写怪了还不容易？把毛笔绑在屁股上，扭着屁股在纸上蹭，包管风格独特、与众不同。另一位老兄也笑曰：砚台放硬币，挣这点小钱有啥意思？不如买冥币若干，一张面值便是上亿，岂不痛快也哉！他二人雅兴大发，我也只好凑趣：那位总是招贼的书法家，怎么能证明小偷偷其作品是为了收藏，而非内急擦屁股急用？

“书画圈现在不像艺术圈，更像演艺圈和官场。”这是一位老兄最后的总结陈词。他还举了几个例子，一是某地协会官员被人撰文点名批评，恼羞成怒，利用自己的影响力逼停了某媒体的专栏。书法家也耍起官威，怎么都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当然，他的水平够不够书法家的层次还难说。二是某地协会官员四处奔走参加活动，却从不当场挥毫。有人赞其“把机会留给其他后学者”，其实，欣赏过其大作者都心知肚明，用笔如刷、章法凌乱，他是怕“一出手就露怯”吧。不过还好，有自知之明终归是好事，比那些写得一手烂字还四处题字的官员强。

或许是说了太多负面的东西，为了增加点“正能量”，两位老兄郑重向我推荐一个地方，说那里经常有摆地摊卖字画者，多为籍籍无名的民间书画爱好者。虽大多数不过尔尔，但也偶有水平较高的作品露面。“高手在民间，千万别小看那些‘地摊货’。”某兄又说起一则轶事：某名家的书法颇多仿冒者，一次，他路过一个地摊，摆的恰是假冒自己的作品，他伫立良久、再三端详，后来只说了一句话：写得比我好！

书画艺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代表，有着深厚的社会土壤和强大的生命力。只可惜，只认名气不看真实水平、炒作钻营歪风盛行等不良现象的存在，不仅埋没了真正有水平的艺术人才，也阻碍了整个书画艺术的健康发展。我等闲来无事聊天，口无遮拦、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却也有可发一噱甚至值得深思的地方。因此记下来，供方家和有话语权者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