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透的“城管”

乔志峰

城管协管员被指因不愿买票扣押公交车3小时。5月7日，福建南安市行政执法局官桥执法中队协管员黄伟强，将一辆正在工作的公交车强行开到执法中队，扣押3小时。对此，黄伟强解释称这辆公交车“有违章掉头的行为”。而公交车驾驶员和售票员均表示，公交被扣是因为当时黄伟强不乐意买票，“故意报复”。（5月8日《海峡都市报》）

这事儿真是奇怪。即使公交车确有“违规掉头”行为，即使城管协管员并非“故意报复”，协管员就能够强行将公交车扣押了吗？城管啥时候也管起交通来了？前两天，东莞一位巴西籍男子MOZEN出手阻止偷窃遭小偷团伙报复群殴，距离事发地点不到30米处有两名城管协管员，两人以事发地不在其管辖范围为由拒绝介入。耍横欺负人的时候张牙舞爪，真需要他们做点正事发挥点作用了，却成了缩头乌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么，“城管”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官方定义是“贯彻实施国家及本市有关城市管理方面的法律、法规及规章，治理和维护城市管理秩序”，国外媒体则称其为“中国地方执法者”，并且“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常常会卷入一些公众冲突事件”。

而网络上曾经流传甚广且引发社会广泛争议的一个解释是这样的：“城管发音：cheng guan释义：①名词：专门欺压租不起商铺、办不起执照商贩以及其他弱势群体的黑社会组织。②形容词：形容残暴、血腥、恐怖。例句：你也太城管了！③动词：等同于打、砸、抢……”我们不能由此就认定这是“群众的意见”，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至少表明了一些群众（起码是制作这个词条的网友）的意见吧？于是，有两个问题就非常值得我们思考了：其一，城管是打、砸、抢的“黑社会组织”——到底有多少群众是这样认为的？在恶搞盛行的今天，许许多多事物都难逃恶搞的命运。“城管”被解释得非常强悍，如果只是个别人的搞笑之作甚至是恶意诬蔑，都没啥大不了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个别人的说法无损于一个队伍的声誉。但是，如果有很多人哪怕是一部分人在潜意识里都是这么看城管的，那么问题就“相当严重”了。其二，有多少城管在有意无意诠释着这一强悍定义？无庸讳言，城管队伍的形象这些年不怎么让人满意。从媒体的报道来看，确有一部分城管非常霸道，连人都敢往死里打。一个队伍，出现个别不守规矩的人没关系，清除那些害群之马就行了。关键是，到底现在城管队伍里有多少害群之马？他们强悍到什么程度？笔者没有做过详细的调查，自然不敢瞎说。可既然有人公开在网上给“城管”作出了强悍的解释，也许并非“无中生有”吧？谁炮制了强悍的“城管”解释？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还好，是“个别网友”。可即使这是个别网友的恶搞，也希望城管们在委屈、愤怒、心酸之余，能够多反思反思，出上那么一身冷汗。被网友恶搞一下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两条：一是相当一部分群众都认可这种解释；二是相当一部分城管不断用自己的行动努力印证这一解释！

再来看看领导眼中的城管。2009年6月，广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苏泽群来到广州市城管局调研“六乱”反弹问题，他要求城管队伍要坚持文明执法，“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同时要加强城管队伍的机动性：“像美军那样机动性。强，一下子就可用飞机将人拉到另外一个国家，虽然队伍人不是很多，但调动很快，就显得队伍很多，我们城管也可这样，必要时可以购买大巴，甚至成立交通科，需要时就拉队员过去。”这话说得有气势！猛一看还以为是哪位将军在阅兵呢，仔细一瞅，原来是副市长在视察城管！“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又不是“敌我矛盾”，根本不需要去“战”，也没有什么“兵”来让你“屈”；“必要时可以购买大巴，甚至成立交通科，需要时就拉队员过去”？把城管搞得像美国海军陆战队似的，这是干什么呀！

也许，副市长把城管和美军放在一起说事儿，只是随口打个比方，并不是暗示城管应该“提高战斗力”的意思。可就当前城管队伍的现状来看，这样的提法显然有点不合时宜。弱势群体听了会胆寒，城管听了恐怕也不一定就乐意呢。

城管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些城管协管员那么牛？何止是局外人一头雾水，就连一些城管人员自己也很是困惑。深圳曾经发生10余城管协管员酒后围殴保安事件：他们驾驶着罗湖城管南湖街道执法大队车辆，拒交停车费与桑达物业发展公司保安发生冲突，他们一边打还一边喊：“我们是执法车，为什么要交费？”。南湖街道执法大队潘副大队长在记者询问打架的人中有没有城管队员时，称“我可以向你赌咒没有城管队员！”潘还表示：“就是协管员才牛！为什么这么牛，我真的解释不清楚。你说是谁给了他们权力？我们公务员都不会这么做！”他搞不清楚，别人谁又能够明白呢？莫非，“城管协管员为什么牛”竟然是一个谁也回答不了的高难度问题？按理说，每一个“牛人”都有牛的理由，可这些城管协管员却牛得“不明不白”。他们为什么牛？没人说得清。他们牛到什么程度？估计也没人说得清，他们用自己的行动不断挑战着人们的想像。

在“个别不明真相的群众”眼中，疑似欺压良善的“黑社会组织”；在外国人眼中，属于“常常会卷入一些公众冲突事件”的“中国地方执法者”；在领导的眼中，是誓与“美军”试比高的机动“队伍”……城管到底是什么？实在看不透。想想也真怪，为什么我们的社会上会有这么样的一批“牛人”存在呢？他们何以能做出“我们公务员都不会这么做”的“牛事”呢？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人或是明白的部门，能够搞清楚这些问题？不少人都对城管的合法性提出过质疑，但就目前情况看，取消城管一时半会儿肯定还不现实。那么，如何给现有的城管找准定位、加强管理，就成了当务之急。窃以为，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洗去城管多年来养成的“戾气”和暴力倾向，使其回归服务者的本份。

新闻链接

http://fj.sina.com.cn/xm/news/sz/2012-05-08/092337183.html

城管被百度解释成打砸抢 城管队长称太心酸

http://news.xinhuanet.com/society/2008-04/07/content_7931481.htm

深圳城管协管员拒交停车费打保安

http://news.163.com/07/0904/05/3NH8UMFL000112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