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期待着，已久违的见面

霖参加了委工作年终总结会议，内容无非吹捧03年干的不错，04年安排的合理，中午吃顿饭，下午拿纪念品。几年的会议内容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处里工作依靠协会来完成，便于收取这钱那钱的，冠冕堂皇的做足了文章。霖佩服处长的思路，此人别看不善言谈，但成功之处就是编制了密集的关系网，罗列了一些更大官僚为自己撑腰。霖明白了在中国人际关系的重要性，有为才能有位。这句话在他们嘴中说出来已经变了味道。以业绩求生存，以实干求发展，听起来有了弦外之音。在他们的眼里轻视这个行业，轻视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霖知道处于想干工作无从下手的尴尬境界，知道来这个单位造成的损失今生已无法弥补。唯求重新定位自己的人生价值，拼杀出一条血路博得尊严。假如没有成功做后盾，霖将被太多的人而看不起。只有成就才能找回因调动而失去的东西，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新年吧。

霖一觉醒来精神好了些，那种不知所措的疲倦没有了。芳催促霖抓紧去参加弟弟的婚礼。霖起床后抓紧写了日记，芳又催促，听的出她非常的不高兴。

婚礼简单明了，象征性的吃了顿饭而已。两天的应酬让霖好累。晚上，霖开始整理送给敏的纪念品，一直忙到次日凌晨五点才把那份礼物定稿。接着与敏聊天，知道敏再次推掉了提升的机会，敏不愿和那些虚伪的人搅合在一起。霖觉得敏似乎太复杂，存有情绪抵触，他说话时便冷嘲了起来。

次日，就是大年三十了，盼望着初三与敏见面。

年三十晚上，霖值班后11点才回到家中。一年之中觉得对芳很歉疚，给芳敬酒道歉。二人相互的问候，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芳还是把饺子给煮破了，霖假装高兴的吃了几个。

初一磨蹭到中午，霖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岳父家。岳父岳母把他敬如上宾，让他感到压力。晚上实在觉得无聊，他便托词来到了外边！风呼啸着，瑟瑟发抖的霖给敏拨了电话，知道敏已经为明天做好了准备。回到了屋中，知道芳给自己打了两个电话，霖觉得尴尬。

芳为了让霖安心走出娘家门，努力的创造着霖逃脱的理由和氛围。芳知道霖该到接敏的时间了。霖内心充满了酸楚，心境也被搅扰了。

因为霖提前要走，岳父家提前开饭了。说好晚上要回她们家，继续享受节日快乐。饭桌上，霖为芳精心夹了小菜，内心乞求着芳的谅解。芳沉静的接受着。他还是没有勇气站起来走出去。芳的父母和妹妹等人劝慰着霖注意身体的话题，让他的内心萦绕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车行走在高速路上，望着窗外的世界，霖想象着见面的场景。来到首都机场，紧张的在大厅不停的走着，一楼、二楼似乎寻找着什么？腰腿已经很酸疼了。霖在一分一秒挨着时间，内心充满紧张和焦虑。

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次时间，坐卧不安，紧张的呼吸都不行了，眼睛四处的寻找着什么？霖一次次的拨叫着敏的手机，还是关机。打通了，知道敏已经下了飞机。霖变换了几个位置，希望能够很快发现敏，更不愿让敏在人群一眼就看到自己。他一会觉得这里太近了，一会觉得那里又太远了。

霖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第一眼是正确的：黑色的外套，白色的皮鞋，长长的头发……但他没有敢确认。看见她四处张望，拨手机时，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犹豫着向她走去，站在了她的身边，紧张的说着：应该是没有错的，不要打了……

他们好像彼此尴尬，敏用失望的眼神和高傲的姿态上下打量着霖，霖更加紧张。外边的天气好冷，霖也找不到发往天津的车子。外边的风好大。他们打车奔北京西站而来，车上敏为了打破僵局寻找着话题。霖不愿意多说什么，体味着电话、照片、网络、现实中敏的差异。思考着那个高傲的眼神对自己的伤害，敏似乎也没有了话题。

他们平静的来到北京西站，其实西站并没有发向天津的火车，只好乘坐公交车走向北京站。

霖握着敏冰凉的手，敏受不了北方的风，在风中摇曳。她已经面目全非了，霖走在风口为她挡着寒风，她紧跟着霖小跑。

两人静坐在候客厅里，敏只好拿出了相片讲解着寻找话题，打破尴尬。火车上，他们聊着。敏似乎很疲倦的样子，靠着车窗休息。霖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搭讪着什么。

来到新房，已经深夜一点多了，新房中只有一些水果。敏坚持不出去吃饭了，霖尊重了她的意见。

敏自己去卧室换上睡衣。霖把礼品送给敏，敏也送给了霖一条精致的领带。敏翻看着霖编排的日记和以往的邮件的礼物，轻轻的吻了霖的额。

他们只能把一些水果作为晚餐，她仔细的洗着水果，用刀子削着水果。他们喝着酒，吃着水果，心情愉快。这天，他们只是吃了少许的饭食，霖的内心很歉疚。他们之间的爱，能够从这些无拘无束中体现的一览无余。

聊天时，霖抱起敏来到卧室，他们沉浸在久违的爱中。

霖抱着被子一人睡在了女儿的房间。

早上醒来，霖带敏到饭店吃早点，可是饭店都关了门，老板们回家过年了。乘车奔市区而来，南市食品街，敏点了饭店。他们静静的坐在了一个角落，等待着。敏吃的并不开心，饭菜少的可怜。北方的风味不适合敏。

看着敏委屈的样子，霖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端着酒杯对敏说：不在乎你的今后，却在乎相爱的长久！霖的眼泪流了下来，敏也伤心的流泪了。

乘车而归。霖看着她那憔悴、委屈的样子，霖的内心一直在谴责着自己。同时思考着如何该善待敏，不让自己内心留下遗憾。对生活一窍不通的霖，不知如何着手细心呵护敏，想做也无从下手。自己抱憾终生的事情太多，希望尽快进入角色。

他们静静的坐在餐桌旁，敏不让霖再喝酒了。她打破沉闷，打开音响，唱起歌。几日对敏的招待不周，让霖已经形成了心理负担。凌晨四点，霖便醒了，再也无法入睡。回忆了几天的日子，想想昨天敏不让自己喝酒，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来到了敏的床前，轻轻抚摸着敏的额头。

敏想今天去看霖曾经风雪夜中上网的地方，那里有霖在风中流浪的影子，弥补霖那孤独时的失意。

小市场已经被拆的面目全非了，没有了往日的喧闹样子？但他们还是深情的寻找着往日的情怀。走在废墟中，敏的心情并不坏，悠心的倾听着霖讲述往事……

往日的故事浮现在他们眼前，敏兴致非常高。当敏听到风雪的那深夜，是这家酒店老板同情霖，让他给敏打电话时。敏坚持要在这家饭店吃饭。霖为敏如此懂得爱而感动！

他们喝起了啤酒。谈论着往事，敏是那么的豪爽。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霖也兴奋。劝慰着敏：懂得把握很重要。

敏反感霖是劝慰她复婚，生气的把餐巾纸扔到霖的脸上。霖生气了，不愿意理睬她。任凭她的解释，道歉，他仍然是沉默。她伤心的哭着，乞求着原谅。

霖用手指着外面的天津一汽的广告牌，玩笑着说：一气惊天！

他们行走在小路上，霖轻轻拥着敏，小路上似乎还有霖跑着去给敏打电话时的晃动身影。

水上公园曲高和寡亭边，他们静静的坐着，阳光抚摸着他们。风很大，他们在寒冷的冬日中相互的依偎着，她给霖提出了要求：二多一少。多吃饭，多睡觉，少抽烟。霖也知道这些日子在燃烧生命。

凌晨，霖耐心地倾听着敏的哭诉，敏述说着美丽的梦。

霖回到了老房，把房间收拾了一番。结果饭被烧糊了，屋子里弥漫着烟雾。

芳和女儿回到家中，霖和女儿搭讪着打破了尴尬。看得出芳的伤感，还是和霖开着玩笑，面容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芳很豁达的面对他们的交往，默默承受着一切。芳的豁达让霖更加不自在。

芳说：人家大老远来，让她一人孤单的在那，赶快去新房陪她啊！

霖回到新房中，和敏欣赏着音乐，两人聊天到天黑。敏的心情也好多了，没有了刚才的沉重。趁着点点的余晖散步在公园之中……天色已黑，他们行走在公园的冰面上，嘻笑着，灯光幽暗。

两人感觉到了时间的短暂。霖打开电脑，给她介绍着自己的工作资料和文稿。她耐心倾听着，偶尔进行点评。两人约定明天要振作起来，不要在分别时哭哭啼啼，弄的悲悲切切。

敏在火车上一直和霖解释着看他第一眼感觉的说法：怪他浑身烟味，联想到自己公司中的一个烟鬼；头发也不修理一下，连胡子都没有刮；穿的又很随便。霖始终沉默，不愿意多说什么？她只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机场餐厅，敏请霖吃了一顿分手饭。吃饭时，她一直在解释着什么。霖玩味着她话题，什么也不解释，只是静静吸烟，脑海里闪现着在幕幕往事。

敏换了登机牌，霖小声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怕引起伤心的话题，目的是让你高高兴兴的离开，你不要多想了，一定要高兴起来。”她走进登机口，挥着手，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霖内心空落落的，回程的车上，难以抑制内心的失落，泪水模糊了视线。一路上几次拿出敏的照片仔细观察着，仿佛敏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