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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人物评传》(修订版)之《子夏》(2921年9月10日)

(2021-09-10 15: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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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文化

时评

分类: 日志


《论语·学而篇》:“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论语·八佾篇》:“子夏问曰:‘“巧笑倩矣,美目盼矣,素以为绚矣。”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论语·子张篇》:“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

《论语·子张篇》:“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

 

子夏,姓卜,名商,字子夏,卫国温邑人(今河南省焦作市温县),比孔子小四十四岁,孔门后期弟子之一。《荀子·大略》中说:“子夏贫,衣若县鹑。”“县鹑”是指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像悬挂着的鹌鹑,可见他出身卑微,家境贫寒。

子夏为人拘谨,行事保守,性格沉闷阴郁,平时寡言少语,难得有开心的时候。他社交面不广,朋友不多,但是他喜欢与比自己贤能的人相处,所以孔子称赞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子夏心胸不够开阔,遇事爱钻牛角尖,经常会为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反复纠结,比如有段时间他在“先王之义”与“富贵之乐”之间难以做出选择,为此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孔子对子夏的评价不高:“商也不及。”[]“不及”就是处世相对消极。又说:“商之为人也,甚短于财。”[]意思就是,子夏为人格局不大,过于小气。《孔子家语》中也说他“为人性不弘,好论精微,时人无以尚之”[]

子夏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他曾勉励自己道:“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意思就是,求学者每天都要反思尚未学会的知识和技能,每月都要温习已经学会的知识和技能,这样才能不断进步。他投到孔子门下后学习更加勤奋刻苦,儒学各科成绩都很优秀,故而在孔门四科十哲中名列“文学”优等。

《诗》《书》《礼》《乐》是儒学的基础课程,孔门弟子不论长幼贤愚,人人必修。子夏在《诗》(《诗经》)学方面成绩优异,后人说他“习于《诗》,能通其义”[]据传《毛诗·序》就是他写的。在学《诗》过程中,子夏能够静下心来深入思考,通过理性分析来领悟《诗》中的深刻道理,比如他能从《诗经·卫风·硕人》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的诗意分析延伸到探讨“礼”之功效,孔子称赞他道:“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再比如他对《诗经·大雅·泂酌》中的“凯弟君子,民之父母”两句诗的思想内涵不能完全理解,于是就不厌其烦地向孔子请教,孔子不得不从“五至”论述到“三无”,再从“三王之德参于天地”论述到“何谓无私”,为他做出全面详尽的解说[]。子夏学《诗》不局限于对诗句的理解和诠释,他还对诗三百篇的编次排序进行研究和分析,比如《关雎》编排在《国风》之首,全诗以“关关雎鸠”起兴,主要抒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男欢女爱之情,孔子对这首爱情诗的评价极高,称其为“至矣乎”。子夏对此不太理解,于是就向孔子请教,孔子解释道:“《关雎》的思想内涵已经达到极致!因为诗中所描述的男欢女爱之情蕴含了天地相合、阴阳相成的深奥道理,全诗艺术形式完美,思想内涵丰富。故而被编排在《国风》之首。”子夏听后深受启发,他由衷地感慨道:“大哉《关雎》,乃天地之基地。”[]

《书》(《尚书》)是孔门儒学必修课程,《书》中记载了上古帝王治理国家的许多政治智慧和成功经验,内容丰富,卷帙浩繁。子夏在《书》学方面也很用功,他曾向孔子请教《书》中诸篇的主题思想和深刻道理(“大义”),孔子从“观美”、“观事”、“观政”、“观度”、“观议”、“观仁”、“观诫”等七个方面为他进行了详细解说,使他深受教益[11]。在孔子的悉心指导下,子夏用了很长时间终于把《尚书》全部读完了,孔子让他谈谈体会,他说:“《书》之于事也,昭昭乎若日月之光明,燎燎乎如星辰之错行,上有尧舜之道,下有三王之义,弟子所受于夫子者,志之于心不敢忘。”孔子欣慰地对他说道:“嘻!子殆可与言《书》矣,虽然,其亦表之而已,未覩其里也。”[12]孔子虽然对子夏取得的成绩表示赞赏,但同时又对他提出更高的要求,勉励他继续深入地研究《书》中所蕴含的深刻思想和历史经验。

《礼》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儒学科目,主要包括礼制规范和礼仪规范两个部分。学习礼制规范与提高个人道德修养是密切相关的,颜渊、冉雍等孔门早期弟子牢记孔子关于“克己复礼为仁”的教诲,严格遵从礼制,不断提高道德修养。然而子夏在习礼方面则过度关注礼仪的琐碎细节,反而忽略了对于礼制精神的理解,所以孔子告诫他说:“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13]“儒”是儒者,儒者以执礼为业,习礼日久,有的人能领悟礼之本(礼制规范),有的人徒具礼之形(礼仪规范),子夏就是这种不知礼之本而徒具礼之形的习礼者。子贡对此也评论道:“送迎必敬,上交下接若截焉,是卜商之行也。”[14]意思就是,子夏在与人交往中能够分得清上下迎送等礼仪细节,所以他不至于因为小人而遭遇凶险。子游则借由他的门人来表达批评意见:“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矣。本之则无,如之何?”[15]“洒扫应对进退”都是一些琐碎的礼仪细节,如果不能正确理解礼制精髓,这些琐碎小事也未必能做好。

《乐》是周朝官学,孔子继承官学传统,在儒学中也设立《乐》教,主要教授音乐的基本原理以及陶冶情操的特殊功效。子夏通晓音乐,操琴鼓瑟非常熟练,他居家服丧三年后去拜见孔子,孔子让他弹奏素琴,他能通过琴声表达有所克制的喜悦之情,孔子称赞他道:“君子也。”[16]子夏对古代音乐也很有研究,他在魏国讲学期间,魏文侯曾向他抱怨说,自己听见古乐就昏昏欲睡,听见溺音却不知疲倦。子夏则向魏文侯深入阐述了古乐“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新音“姦声以滥,溺而不止”的道理,有关论述涉及许多音乐方面的专业知识,听后让人深受教益[17]

子夏对历史研究很有兴趣,他不仅熟知许多历史事件,还能精确记住一些具体细节。比如有一个喜欢读史书的人对他说,晋国军队在一次战役中是三豕时刻渡河的,他立即纠正说,晋军是在己亥时刻渡河的,由于“己”与“三”字相近,“豕”与“亥”字相似,所以史官记录时搞错了。那个读史书的人后来去请教晋国史官,结果证明子夏所说的渡河时间是正确的[18]。孔子根据子夏擅长记忆、好论精微的特长,重点向他传授了《春秋》。《孝经纬·钩命诀》:“孔子曰:‘《春秋》属商,《孝经》属参。’”《春秋》是孔子参与整理和编修的一部重要史书,孔子治学态度严谨,文字使用规范,“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19]。《春秋公羊传注疏》引闵因《序》曰:“昔孔子受瑞门之命,制《春秋》之义,使子夏求周史记,得百二十宝书。”《春秋纬·说题辞》:“孔子作《春秋》,一万八千字,九月而书成。以授游、夏之徒,游、夏之徒不能改一字。”

子夏受传《春秋》于孔子后,他对春秋这段历史进行了广泛深入的研究,并且多有心得。不过他研读《春秋》重在阐述微言大义,故而后人说:“经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20]子夏认为,研究历史可以知兴衰,明治乱,所以他反复强调研读《春秋》的重要意义:“有国家者,不可不学《春秋》。不学《春秋》,则无以见前后旁侧之危,则不知国之大柄、君之重任也。故或胁穷失国,掩杀于位,一朝至尔。苟能述《春秋》之法,致行其道,岂徒除祸哉!乃尧、舜之德也。”“《春秋》重人,诸讥皆本此,或奢侈使人愤怨,或暴虎虐贼害人,终皆祸及身。”[21]他把春秋时期发生的弑君杀父事件进行了归类总结,认为这些悲剧都是行久而积成的,因此他告诫当政者说:“《春秋》之记臣杀君、子杀父者,以十数矣。皆非一日之积也,有渐而以至矣。”[22]关于当政者如何维持统治权威的问题,他在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提出了“持势”的观点:“善持势者,蚤绝其奸萌。”[23]后来有人据此认为子夏是“前期法家”的代表人物[24]

在个人道德修养方面,由于子夏年纪轻,经事少,所以他对于儒学修身的一些核心理念理解得都比较肤浅。他说:“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25]“学”、“志”、“问”、“思”都是与求学相关的思维活动,求仁则重在“行”,即视听言动等行为都必须符合礼制规范,孔子说:“力行近乎仁。”[26]可见他对于“仁”的理解是有偏差的,理解不到位,修行自然不到位。再比如他对于“信”的理解也只停留在“与朋友交,言而有信”的层面上[27],孔子说:“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28]孔子认为,言信行果只是一种小人之信,这种“信”只有在“仁”、“义”、“忠”等道德规范的节制下才具有意义,所以他说:“主忠信,徙义,崇德也。”[29]同样,子夏对于“孝”的理解也是比较浅薄的,他曾向孔子请教有关孝的问题,孔子答道:“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30]“色难”是指子女(晚辈)侍奉父母(长辈)时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温和愉悦的容色,这种容色体现了内在的“敬”[31]。然而子夏对自己的要求是“事父母,能竭其力”[32],这就如同“服其劳”、“有酒食”之类的有孝养而无孝心,孔子当然不会满意。

在政治方面,子夏虽然有许多独到的见解,但是他对于出仕为官却不太积极,有人曾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出仕为官,他答道:“诸侯之骄我者,吾不为臣;大夫之骄我者,吾不复见。”[33]由此可见,他出仕为官是有原则的,首先必须得到信任与尊重。他承认“学”与“仕”之间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即所谓“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34],但是他在内心里却认为“学”要优于“仕”,所以“学”不必“仕”,这种为学者的优越感是若干年后由荀子言明的:“学者非必为仕,而仕者必如学。”[35]

子夏曾受聘出任鲁国莒父(今山东高密县东南)邑宰。莒父是鲁国公室所有的一个下邑,地处偏远,人口稀少,与卫、晋紧邻,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子夏赴任之前专门去向孔子请教为政问题,孔子深知莒父邑长期以来政务废弛,经济凋敝,民风刁蛮,习俗鄙陋,治理难度很大,因此他有针对性地提出两个方面的施政建议:“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36]“无欲速”就是不要好高骛远,急于求成,要充分考虑莒父邑特殊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情况,不能上任伊始就改弦更张,推行新政,这样做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功亏一篑;“无见小利”就是不能只顾眼前利益,凡事要从大局出发,立足于长远发展利益。子夏在莒父邑的为政情况,各类典籍中均无记载,可见他在任邑宰期间并没有取得什么令人瞩目的政绩。

孔子去世后不久,子夏便离开鲁国,回到魏国讲学,门下聚集了一大批精英,“如田方子、段干木、吴起、禽滑釐之属,皆授业于子夏之伦,为王者师”[37],连魏文侯也拜他为师,经常向他咨询治国理政问题。子夏在魏国西河地区传授儒学获得巨大成功,他的名声一度超过孔子。

子夏晚年因丧子痛哭而导致失明,此后他便回到温邑故里,离群索居,死后葬于温邑。

《论语》中收录了许多子夏言论,说明他在孔门中地位颇高,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后儒对子夏褒贬不一:孟子说他“有圣人之一体”[38],就是在某一方面继承和发扬了孔子的长处;荀子则斥之为贱儒:“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39]后世对子夏颇为尊崇,不仅让他从祀于孔庙,唐开元年间还追封他为魏侯,宋成淳年间又加封为河东公。

 



[] 《说苑·杂言》,并见《孔子家语·六本》。

[] 《韩非子·喻老》。

[] 《论语·先进篇》。

[] 《说苑·杂言》,并见《孔子家语·致思》。

[] 《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

[] 《论语·子张篇》。

[] 《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

[] 《论语·八佾篇》。

[]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民之父母》,并见《礼记·孔子闲居》、《孔子家语·论礼》等。

[] 《韩诗外传·卷五》。

[11] 《孔丛子·论书》。

[12] 《韩诗外传·卷二》,并见《孔丛子·论书》。

[13] 《论语·雍也篇》。

[14] 《孔子家语·弟子行》。

[15] 《论语·子张篇》。

[16] 《礼记·檀弓上》,并见《说苑·修文》、《孔子家语·六本》等。

[17] 《礼记·乐记》。

[18] 《吕氏春秋·慎行论·察传》,并见《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

[19] 《史记·孔子世家》。

[20] 《后汉书·徐防传》。

[21] 《吕氏春秋·俞序》。

[22] 《韩非子·外储说右上》。

[23] 《韩非子·外储说右上》。

[24] 郭沫若著:《奴隶制时代》(人民出版社19544月第1版)第76页。

[25] 《论语·子张篇》。

[26] 《礼记·中庸》。

[27] 《论语·学而篇》。

[28] 《论语·子路篇》。

[29] 《论语·颜渊篇》。

[30] 《论语·为政篇》。

[31] 《论语·为政篇》:“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32] 《论语·学而篇》。

[33] 《荀子·大略》。

[34] 《论语·子张篇》。

[35] 《荀子·大略》。

[36] 《论语·子路篇》。

[37] 《史记·儒林列传》。

[38] 《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39] 《荀子·非十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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