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蓍”是蓍草，蒿属，古人卜筮时用来记数的工具。蓍草的生长周期很长，最长可达十年，故而又称长命草。蓍草生长周期越长，草茎就越长，卜筮的灵验程度也越高（神），所以古代天子卜筮用茎长九尺的蓍草，诸侯卜筮用茎长七尺的蓍草，大夫卜筮用茎长五尺的蓍草，士人卜筮则用茎长三尺的蓍草 []。“龟”是龟甲，也是古人占卜时用来问卦的工具。龟的寿命很长，最长可达千年。龟的寿命越长，龟甲就越大，占卜的灵验程度也越高（灵），所以古代古代天子占卜用直径一尺二寸以上的龟甲（元龟），公族占卜用直径九寸以上的龟甲（公龟），侯爵占卜用直径七寸以上的龟甲（侯龟），子爵占卜用直径五寸以上的龟甲（子龟） []。由此可见，蓍草和龟甲在当时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由于草茎长的蓍草和寿命长的龟甲都是稀罕宝物，为王公贵族专有，寻常百姓难得一见，更不可能用来卜筮问卦了，所以子路对此产生了疑问，他问孔子道：“猪的肩胛骨和羊的大腿骨烧灼之后同样可以通过裂纹来得到征兆，雚、苇、蒿、芼等长茎草也可以在卜筮时用来记数，人们为什么一定要用蓍草和龟甲呢？”

孔子答道：“你的理解不对。人们在占卜问卦时之所以选择蓍草和龟甲，是因为取‘蓍’与‘龟’二字的含义：‘蓍’与‘耆’同为年久之义，而‘龟’与‘旧’同为久远之义，这就像人们遇到疑难问题时首先向年岁大、见识广、经历多的长者（耆旧）请教一样。”

显然，孔子的回答是有漏洞的，如果人们用蓍草和龟甲来占卜问卦，仅仅是因取其名的原因，那么就意味着蓍草本身并不神，龟甲本身也不灵，“蓍神龟灵”的说法也就不成立了。

（《论衡·卜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