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逸事》之《子路与巫马期薪于韫丘之下》(2020年6月15日)
(2020-06-15 16: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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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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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丘亦作宛丘或宛邱(今河南省淮阳区),是春秋时期陈国都城郊外一座风景宜人的小山丘,青年男女经常相会于此,相互表达爱慕之情,《诗经·陈风·宛丘》就描写了这种爱情场景:“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
孔子在陈国淹居期间,生活窘迫,日用拮据,因此弟子们经常到韫丘去砍柴。有一天,子路和巫马期正在韫丘之下砍柴,突然看见陈国富豪处师氏一大帮族人驾驭着上百辆豪华的车乘跑在韫丘之上喝酒狂欢,子路看到这些富人过着奢华的生活,而自己却跟着孔子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清贫生活,两相比较,心里顿时感到无比失落,他对巫马期说:“如果让你离开孔门,忘记你所学到的知识,放弃你所掌握的技能,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老师了,以此来换取像富豪处师氏那样富有奢华的生活,你愿意这样做吗?”
巫马期生气地把手中的砍柴刀扔在地上,仰天长叹道:“我曾听老师说过:‘真正的勇士是不会丧失斗志的,志士仁人也不会因为困厄而放弃追求。’我们同门受教,难道你不了解我吗?你这样说难道是要考验我吗?抑或你自己已经丧失斗志?”
巫马期的厉声质问,让子路羞愧难当,他赶忙独自背起薪柴先回去了。孔子见子路一个人先回来了,于是就叫住他问道:“仲由,你和巫马期一起去砍柴的,怎么你自己先回来啦?”
子路不想隐瞒,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孔子。孔子听后并没有批评子路,而是操起琴来边弹边唱道:
肃肃鸨羽(鸨鸟肃肃振翅羽),
集于苞栩(落在茂密的柞树上)。
王事靡盬(君主的事情无休止),
不能艺稷黍(没有功夫种稷黍)。
父母何怙(年迈的父母怎么糊口)?
悠悠苍天(我不禁要问悠悠苍天),
曷其有所(哪里有我的安身之处)?
这是《诗经·唐风·鸨羽》第一章的诗句,诗中描写了鸨鸟痛苦地拍打着羽翅,以此来表现其栖非所居的不安,进而又抒发了国人受徭役之苦的愤懑情绪。孔子借用这首诗来表达自己栖栖遑遑、寄人篱下的苦闷心情,最后他颇为惆怅地对子路说:“也许是因为我的理想在现实政治中行不通,连累你们跟着我四处奔波,吃苦受难,所以你才会羡慕那些富人的奢靡生活。”
人们的精神追求是无法替代物质欲望的,有些人自诩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其实他们是因为物欲无法满足而刻意压抑自己,世间真正清心寡欲的圣人实在没有几个,绝大多数圣人都是自己装出来的或被人捧出来的!子路虽然为人粗鄙,学业不精,但是他最大的优点是做人不虚伪,敢于说真话,不怕被别人讥笑,这也许就是孔子对他既爱又嫌的原因之一。